第八章 最黑暗的一日 03 尋覓妍華

    「小妍我......」

    「我知道你跟小玥還有小緋之間的關係，我是在知道這件事的基礎上選擇告白的，我不希望破壞你們之間的感情，我只想喜歡你，也被你喜歡，就只是這樣而已。」妍華也想過自己是不是不應該進入他們三人之間的關係，而這便是在這段時間不斷思考之後所得到的結論。

    也許現代社會無法容許像這樣被分配的愛，但妍華覺得他們三人之間的愛並非分配，而是合為一體，不分你我的感情，而妍華嚮往的便是這樣的愛。

    冷言有些吃驚，他沒想到妍華不只能夠接受他們三人之間的關係，甚至還希望加入他們。明明這個時代的價值觀應該是難以接受這種事情的，但妍華還是接受了。

    他發覺自己太輕忽妍華的心情，在這方面還是嬋玥跟緋兒更加敏銳，她們多半早已看出妍華心中的決意所以才會對他說出那些話。

    冷言當然也很喜歡妍華，深深被這個善良優雅的溫柔女孩所吸引，不過，他的心中還是存在難以跨過的檻，還有許多事情沒有對妍華說，在她理解加入他們背後所伴隨的危險性之前就接受她的告白是件不公平的事情。

    「小妍，我也很喜歡妳。」冷言做了一次深呼吸之後，認真地看著妍華。

    「真的嗎！那我們.......」妍華瞪大了雙眼，笑容如花般綻開。

    然而冷言的話還未說完，為了不讓妍華空歡喜一場，他連忙打斷她。

    「但是，現在還太早，還有很多我們的事情，妳還不知道。」冷言說。

    「我知道你們還有很多事情沒告訴我，如果你也喜歡我的話，我希望你能把這些沒說出來的事通通都說給我聽，就像小玥與小緋那樣，我會傾聽並且接受你們的一切。」妍華說。

    「不......這......我......」對於妍華如此直接單純的表白，冷言竟然一時間不知如何反應。

    「你是不是其實不想告訴我？」妍華的神色一黯。

    「不是的，我想告訴妳，但現在可能還太早......」

    「一點也不早！你可以一點一點地開始告訴我，而不是用一句太早來打發我。」妍華開始感到不滿。

    「因為這可能伴隨著危險性，所以我需要跟玥兒與緋緋討論一下該怎麼跟妳解釋......」冷言窘迫地說，他完全沒料想到妍華會如此執著於自己。

    「危險性......」妍華站起身，此時摩天輪已回到地面，工作人員為兩人打開門。「你果然還是把我當小孩來看！」

    對於妍華來說，冷言的話彷彿是直接將她的覺悟與勇氣全都踩在地上狠狠踐踏。

    妍華氣得眼淚撲簌簌地滑落臉龐，用力將手上的包包丟向冷言之後，她便轉身跑出摩天輪，留下一臉錯愕的冷言。

    而當冷言回過神來追出去時，早已看不見妍華的身影。

    在四周找了半天，夕陽已經完全落下，街上的行人漸漸變得稀少時，嬋玥與緋兒一臉擔憂地出現在冷言的面前。

    「冷言大人，小妍呢？」嬋玥看著冷言一臉狼狽的模樣，心中多少有些猜測，連忙問道。

    「她自己一個人跑掉了......」冷言沮喪地說。

    「什麼？！這麼晚了，她也還沒有回家......」嬋玥這下開始擔心起來，感覺事情不太妙。

    「都已經是半夜，小玥會不會遇到危險了？」而最後，緋兒將冷言與嬋玥都不敢說出來的話說出口。

    冷言心頭一寒，以現狀來看，幾乎可以確定是出事了......

    該怎麼辦？

    在這個時代，冷言根本沒有任何找人的手段，只能再重新搜索一次附近的區域嗎？但他已經來回找了好幾個小時。

    「該怎麼辦才好？要找小妍跟小媮說過的警察嗎？」嬋玥現在也一樣不知所措。

    「言言，你冷靜點啦！」緋兒忽然抓住冷言用力地搖晃他的身體。

    「她明明身處危險之中，但我現在卻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做......」冷言頹喪地說，他以為自己已經得到力量，然而現實是他依然無力，連一個喜歡自己的女孩子都保護不了。

    冷言再一次對自己感到失望與懊悔，這次面對妍華的告白，他依然顧慮太多，他明明發誓不再放過任何女人的求救，然而卻對妍華的告白遲疑了，是他將妍華向他伸出的手推開才導致她的失蹤。

    明明是想避免把她捲入危險，但這只是懦弱的想法，既然想拯救所有對自己求救的人，就要有承擔起她們的一切的覺悟。

    「是我的錯。」冷言懊悔地說。

    「誰的錯我不管，你現在給我抬起頭好好看看四周！不要只顧著想那些已經無法挽回的事情！」緋兒生氣地朝著冷言大吼。「你還有玥玥都是，仔細看！是不是有一股淡淡的不祥黑氣？」

    「咦？」嬋玥先是對緋兒的話感到疑惑，然而在她靜下心凝神細看才發現，空中真的隱約飄著一絲淡薄的黑色氣息，只不過在夜色的掩飾之下變得很不顯眼。「真的有！而且與冷言大人身體裡的不祥之氣有同樣的味道......」

    同樣都是令人不快的噁心氣味。

    「這團黑氣一直都在，今天一整天都看得見。」冷言說。

    「不出我所料，你果然特別容易感應到不祥之氣的存在。」緋兒說。「你在這裡找不到妍妍就表示她根本不在這裡，她也沒有回家就表示很高機率是被人帶走的，被帶走卻沒有聯絡家裡表示這並非出自己個人意願，對方一定是懷抱著惡意將她帶走。」

    「我懂了！巨大的惡意會帶來濃厚的不祥黑氣，跟著黑氣走就能找到人了？但是不會中途被其他不祥之氣干擾嗎？」嬋玥恍然大悟。

    「黑氣本身也有頻率，只要捕捉到現在這裡最濃厚的不祥黑氣，之後只需要抓著繩索不斷前進就行了！」緋兒說。

    「我有頭緒！」冷言一直都能夠很清楚地看見空中飄著的黑色氣息，因此在緋兒這麼一說之後，他心中便立刻有了線索。

    在先前妍華被騷擾的地方附近的十字路口，有著與那三個小混混一樣一樣的黑氣，頻率一致，但濃烈程度高出好幾倍，按照緋兒的說法，很可能是那三個小混混在這裡綁架妍華。

    依照緋兒的指示，冷言學會如何快速觀察並辨認黑氣的頻率，他帶著嬋玥與緋兒沿著大馬路不斷狂奔，之後又不斷左拐又繞，最終他們來到的地點是一個像城堡形狀但卻散發出俗豔刺眼光芒的建築物。

    「好奇怪的地方。」冷言皺眉。

    「而且這地方讓人不舒服的程度遠比一般地方高好幾倍。」嬋玥捂著鼻子痛苦地說。「充滿欺凌、痛苦與情欲的地方。」

    「這裡好多人在做愛......但卻並不都是開心的，有些人很痛苦，有些人在哀嚎，有些人在隱瞞，有些人被迷昏.......簡直是邪惡的聚合體。」緋兒抬頭看著這棟城堡建築，表情顯得相當不愉快。

    「我們快點進去救人吧！」冷言率先衝進了建築物裡。

    一進裡頭是個意外氣派的大廳，有幾個看起來不是什麼好東西的混混守在裡頭。

    「現在這裡包場中，滾出去。」

    「女人留下來，男的滾。」

    兩個拿著棒球棍與長刀的小混混見了冷言他們以後便迎了上來，不客氣地用球棍推了推冷言，然後一臉淫邪地盯著身後的嬋玥與緋兒。

    「剛才是高中生正妹，現在又來大奶正妹跟貧乳蘿莉，今天真是好貨連連。」

    「閉嘴！」嬋玥一拳連同球棍與混混的臉一起揍飛。

    「誰貧乳！」緋兒直接朝著拿刀的混混來了一記頭捶，結果比被嬋玥揍飛的男人飛得更遠。「贏了！」緋兒興奮地大叫。

    這樣的動作徹底挑釁了在場所有混混的神經，他們在大吼之中朝著冷言衝了過來。

    「走吧！」冷言一吼衝了上去，將不斷朝自己衝過來的男人們一個一個揍暈。

    雖然很煩人，然而幸好有他們這些有勇無謀的蠢蛋前仆後繼地送死，冷言一路解決這些人，意外順利地來到位於頂樓的房間。

    頂樓只有一間房間，而這間房裡所傳出來的黑氣遠比其他地方都要更加濃烈令人作嘔。

    「就是這個房間......」冷言瞪著房門。

    「我們快進去吧！我有很不好的預感。」在這個地方所帶來的強烈噁心感已經是讓嬋玥連一秒鐘都不想多待的程度。

    冷言一腳踹開房門，裡頭是一個類似會客室的房間，房間另一面是塊巨大的玻璃，玻璃另一面映照出來的畫面瞬間讓冷言失去了理智。

    「你們三個渾蛋！給我從她身邊離開！」冷言衝進了房間。

    嬋玥與緋兒看了那畫面以後也同樣憤怒地追了上去。

    然而，他們才剛一進入房間，所有門窗便立刻關上，接著一股濃厚得讓人幾乎無法呼吸的黑色氣息迎面而來，轉眼籠罩了整個房間。

    「無、無法動彈......」嬋玥驚慌地說。

    「這股黑氣與剛才的完全不同，是蘊含著詛咒力量的不祥之氣。」緋兒同樣慌張。

    「能夠靠結界解決嗎？」冷言問。

    「月光被烏雲籠罩，我的力量被封印住了。」緋兒搖搖頭。

    「可惡！」冷言咬著牙瞪視著玻璃牆面另一頭。

    妍華躺在房間正中央的床上昏迷不醒，而她的雙手被捆了起來。

    最可怕的是，她的周圍是白天見過的那三個小混混，他們赤裸著身體，一臉淫笑著靠近妍華。

    「居然被找到啦？也好，你就待在那裡看看這個女人被我們三個幹得死去活來的吧！」

    接著，冷言、嬋玥與緋兒看著他們三人撲向妍華，胸中的怒火猛烈地燃燒，彷彿要燒穿五臟六腑吐出火來的憤怒，讓他們目眥欲裂，幾乎要咬斷牙根。

    但是，動彈不得的他們，只能無力地看著慘劇發生在自己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