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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哪了?我找了你好久!” 赵杼在外面遛一晚上心底的气已经散了不少,回来看到桌上的字条,气全消了。 这胎记长的不是几天,是自打出生就陪着他,他为此经受了什么只有他自己清楚,也早已习惯面前战战兢兢的各样人物表现,根本不应再在意,昨夜是他失态了。 他不答,卢栎想着沈万沙的话,也不追问,“你饿不饿?” 赵杼摇了摇头。 “那就好……”卢栎绽出灿烂笑容,露出小虎牙,努力让自己表情自然活泼,找着话题,“那什么,我突然想起来,昨天我们一起去古墓时,好像有座山的形状很眼熟,就是山顶有一圈雪的那个,你记不记得?” 赵杼墨眸深邃,微微点头。 “总感觉在哪里见过似的,可山阳县我明明是第一次来,哈哈,哈哈……”卢栎没头没脑地说话,说完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满脸后悔。 他这小心翼翼做小伏低的模样顺利取悦了赵杼,讨好太明显了! 赵杼唇角勾了勾,“那是灌县的山,你住灌县,应该见过。” 他这么一提醒,卢栎眼睛倏的睁圆,“还真是!”想想那山的模样,不就是离刘家不远的那座,“是不是我遇到你的那座!” 他脸上的惊讶看不出假装的痕迹,赵杼排除他故意提起话题引自己怀念感谢的可能性,“嗯。” “没想到两个县离的这么近啊……”卢栎脑子里现出路线图,“那当时我们过来,其实是绕着山群底下走的……” 他沉在话题里一会儿,没听到回音,抬头一看赵杼面色严肃,心说坏菜了。 他忘了要哄人了! 可是他真不会哄人,赵杼这模样也不像是吃哄这一套的…… 为难了半晌,卢栎手握拳,决定不如坦率些实话实说,“那个……胎记什么的,谁都可能会长,长在姑娘脸上的确有点可惜,但胎记只是皮肤的异常表现形式,与本人是没有关系的。姑娘脸上长了胎记可能影响美貌,却影响不了心性品质,你是男人,怕什么美丑?” “你不会因为有它变的不好看人品差,也不会因为没有它变得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你就是你,有没有胎记都是你,这东西一点也不重要,根本不需要在意!”他渐渐理直气壮,直直看着赵杼的眼睛,“我昨天只是第一次看到有些好奇摸了摸,你要觉得被冒犯不高兴,我同你道歉,是我错了,对不住,你打我两下骂我两句都没什么,可为这么个东西气到离家出走半天不见人就不对了,这附近这么乱,出了事可怎么好!” 阳光打在少年脸上,少年玉脂般的肌肤似透着光,清澈双眸里的严肃认真几乎满溢出来。 赵杼眼梢微垂,声音略沉,“你觉得这个……东西,不是回事?” “当然!”卢栎的回答掷地有声,不过是个胎记,算什么大事! “它的存在不会影响我半分?” “必须的!”你要受影响就是你小气,没肚量,不像个男人! “你不……害怕?” 卢栎脸上露出匪夷所思的奇怪表情,“为什么要害怕?”小小的胎记而已,古人没见识到如此地步了么? 赵杼静静地看着卢栎,没有说话。 这个少年…… 得喜欢自己到什么程度,爱乌及乌到人人提之色变的阎王印都能忽略不怕了? 这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只有自己的影子,清澈,澄净,没有勉强,没有掩饰,满满都是担心。不管做了怎样艰难的心理建设,他是真的不怕了。 这样一份纯粹热烈全然发自心底的感情……赵杼觉得很难得。 虽然少年偶尔有些豪放粘人不太检点,但喜欢一个人太深时确是身不由己的…… 他决定对卢栎稍稍宽容些。 他真是个大度的王爷。 赵杼意味深长的看了卢栎一眼,越过他走进房间。 卢栎感觉气氛瞬间变的轻快,赵杼身上那股想弄死人的不详气息消失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还是很高兴,凑过来小心确认,“你不生气了是不是?” 赵杼轻嗤一声,“我怎会为这点小事生气?” 骗鬼去吧!明明生过气,气消了就不认真的好吗! 卢栎心内翻了个白眼,脸上挂着灿烂笑容继续哄赵杼,急切之下还握住了赵杼的手,“你不气真是太好了!” 赵杼冷冰冰推开他的手,“矜持一点。” 卢栎看着自己僵在半空中的手,愣住。他是个男人,要什么矜持! 不过赵杼不生气就好。卢栎发现与赵杼聊案子对思路很有帮助,经常会有意外收获,既然和好了就来干正事吧,拉赵杼坐下,“我同你讲,今早我在去斋房的路上遇到了孟谦,他与我说……” 说完他托着下巴想,“线索不全指向不明,黄县令那里的口供问询也没出结果,满寺里都是知尚,凶手到底是谁呢……” “黄县令的口供收集有结果了。”赵杼老神在在地托着茶盏说了一句话,“样样都符合的,是一个叫戒嗔的老和尚。” ☆、第43章 靠近 “样样都符合的,是一个叫戒嗔的老和尚……”卢栎猛地跳起来,神情很是激动,“凶手找到了?” 赵杼却摇了摇头,“戒嗔死了。” 卢栎怔住,“死了?” “八年前就死了。” 死了……八年前就死了…… 卢栎呆呆坐回椅子上,“不应该啊……” “目前与你之推测判断全部符合的,只有戒嗔一人。”赵杼声音低沉,带着一种独特的从容韵律,“他武功高强,性格孤僻,嫉恶如仇,但凡是交给他的事情,都能做的很好,除此之外,他喜欢独处,对慈光寺很忠诚。寺里老一辈的僧人对他印象很深,虽然交集不太多,仍然能说出些大概过往,时间表现上与你验过的尸骨有重合性,尸井死尸死于他手的可能性很大。” “可是他死了……死了怎么能再杀人?”卢栎眼睛眨了眨,想到一个可能,“难道假死?” “不大可能,”赵杼修长双眸微敛,“戒嗔入寂三日后火化,所有弟子皆到场观礼,要若扮假死难度太大。” 而且如果没有特别重大的意外突发事件,或者极渴望的欲|望,不会有人愿意去演一场假死,假死太复杂,也太容易暴露,得不偿失。 卢栎默然,道理他都懂,可案情越渐明朗,他有些心急,实在忍不住把古人往更厉害的方向想,电视剧里不都这么演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