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尔有疏漏不要紧,只要保持着对尸体的尊重和法医工作的热情,努力学习让自己成长更出色就可以了。 可古代与现代不同,现代有停尸房,有专门的存储设备让尸体保持新鲜,案子未破之前,都有重检机会,古代却不行,环境太简陋。冬天还好,只要防虫蚁工作做好,尸体能保存久一点,可夏季炎热,就算只隔半天,尸体表征也有可能完全不一样。 于家是富户,用了大量冰块镇着珍月尸体,卢栎仍然会担忧。照于家人表现,对珍月尸身能有多尊敬?就算样样精心,放置冰块方法稍有不妥,尸身状态就有可能遭到破坏,谁知解剖之时,她体内器官还能不能看出原来的模样? 若他当时能再仔细一些就好了……再仔细一些!就算表象明确,他只要思维开扩,就不被表面蒙住眼睛! 卢栎紧紧握了拳。珍月尚且如此,若遇到旁的没有这种条件的尸体,若第一次有疏漏……怕就是永远漏掉了。 其次,当日沈万沙怒冲冲杀过去,气势很高,于府心虚,若他提出解剖,虽然沈万沙会难过,但一定会尽力促成这件事,而今,时机不同,想要解剖更难了。听到珍月与人有染,刘府管家还想着顾及刘家名声,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呢,他提出解剖,于家人不干,争吵起来……能顺利剖尸的机会不大。 最后,现在时机不凑巧,就算能解剖,知道凶手是谁,可案情相关细节未明朗。凶手揪出惨案了结一切到此为止,一些该惩治的人惩治不了,那他这么做的意义……何在? 卢栎静静看着窗纱,眉毛皱的像个疙瘩。 找到谜底有了结论时,少年笑的像花儿一样,像乌云多日终于遇到晴天,才过一会儿就苦大仇深,眉眼里充满思考人生般的凝重,赵杼觉得他媳妇真是谜一样的少年。 不过赵杼天生睿智,常与敌军对阵,观察力推测力皆非比寻常,这本事用在探案上很管用,用在心仪的人身上效果也不会差。 他长臂一揽,将不开心的卢栎拽到怀里,“担心剖尸遇到问题?” 兄弟之间勾肩搭背太正常,卢栎与沈万沙常这样,所以赵杼猝不及防的一下,卢栎只吓了一跳就恢复过来,叹着气道,“有点。” 然而夏天挨这样近还是很不舒服,卢栎掐了一下赵杼的手躲开,重新坐直了。 “我会陪你。”尽管媳妇嫌热不让抱,赵杼还是很大度的表示不生气,觉得世间没有比他更温柔的好王爷。 他话里的陪伴,是搭手帮忙,让这件事成为事实并且会陪伴的意思,卢栎却以为这只是单纯的精神鼓励,给他的笑脸非常灿烂,却并没有感动之意。 赵杼:……怎么有股淡淡的不爽? 路上想了很久,卢栎决定先不提此事,说服自己再等一等,只要再等一等…… …… 手里攥着沈家商圈所有关系的少东沈万沙速度相当快,还不到两日,就顺着林记粮铺,查到了了不得的事。 看到消息纸的瞬间,沈万沙眼睛就立了起来,他衣服都没换就火急火燎的跑去找卢栎了。 这消息里头一条,林家粮铺,与于天易有关。 林家粮铺做生意很独立,关系网络看起来很简单低调,跟谁也无怨无仇,可沈万沙顺着粮铺的生意网,银子最终流往方向,顺藤摸瓜,竟摸到了于天易!粮铺,包括林家人,都没有任何证据表明与于天易有关,双方好像完全不认识,可这个案子,这条线索,最终竟追到于天易身上,沈万沙打死也不相信,这于天易是无辜的! 沈万沙竖着眉毛拍桌子,“于天易这人渣!抓住苏云家人,逼他表现出与珍月有奸|情的样子,逼他‘畏罪自杀’,珍月是无辜的!于天易觉得珍月死了死无对证,所以拼命泼脏水欺负,显的他自己多无辜!于天易是珍月丈夫,别说贴身衣物,剪缕点头发都行,他给证据让别人扮奸|夫,怎么能不像!”他咬着牙痛心疾首,“珍月怎么会嫁给这样的烂人!” 卢栎却摇着头,提醒他,“我承认于天易藏的很深,可奸|夫一事,若不是事实,定也不是仓促安排的。丐帮送来的消息里说,苏云早在去年底就表现出不对了,后来慢慢调整,在与‘卖身葬父’姑娘为邻时,还时常唱起珍月的名字,那时珍月还没有死。再者,于天易书房厕轩里的桃木小人,看磨损程度和泥土痕迹,绝非几日时间可以形成。” “倒也是……”沈万沙扁着嘴,“可那于天易——” “这消息才看了一半,别着急。”卢栎干脆拿过沈万沙手里的消息纸,继续看下去。 原来沈万沙接到消息只看了两行就气不打一处来,跑到卢栎面前马上就看到的消息发泄了一番,后面的还没看…… 消息往下,卢栎看到了关键字,盐引。 沈家网络一时半刻没能查到林记粮铺与于天易有关的切实证据,却查到了于天易的一个隐藏身份——京兆府盐引巨贾。 众所周知,盐铁皆为朝廷钦管,谁能卖谁不能卖,管制很严。可这样的东西利润很高,只要有门路,发财致富不要太容易,所以小小一份盐引,有多少人对着它流口水,完全可以想象到。 于天易年年能弄到盐引,而且不只一份,可他自己不做盐生意,就引众人竞价把这些盐引卖出去,得银钱之利的同时,他还得到了众人的抬举,讨好,使得他在京兆府的生意网越铺越大,越干越好。 “这盐引……很好弄么?”沈万沙对这个世界知道的还是少,偏头问赵杼。 赵杼摇头,“不容易。”今上登基后,开始整顿朝野,对各处抓的都很严,盐铁更是,一般皇商都很难拿到名额。 “那于天易是怎么拿到这些盐引的?” 沈万沙突然咬着牙道,“刘家,一定是借了刘家的路子!”他手攥成拳,非常气愤,“皇上对柔怡公主恩宠有加,端惠郡主小时候总跟着柔怡公主各处玩耍,性子极讨喜,可婚事不顺,皇上对她也有几分怜悯,对其夫家多有恩抚……刘家能弄到盐引。” “也就是说……于天易沾了珍月的光?”卢栎摸着下巴,眼神渐渐笃定,“或许不只是沾光,于天易为此谋划了许多——” “这个贱人!”沈万沙愤愤骂道,“他不喜欢珍月,却想尽办法娶了珍月,还让世人都以为他们恩爱有加,是不是一开始他的目的就是刘家和郡主的关系!” 卢栎双眸微阖,不忍心回答这个问题。 房间内一片安静,气氛很是压抑。 沈万沙声音低落下去,眼睛微红,“我只能查到这些,若往官场,政事上查……不行。”家里也不允许。方向太敏感。 “我来。”赵杼负手站了起来,静静看着卢栎,“接下来的事,都交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