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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f14乙女】允踪 1.梦境

    

【ff14乙女】允踪 1.梦境



    BG

    泽菲兰X光   名字有   猫魅族护月之民

    ooc   私设如山(例:十二骑士存活)

    葛瑞妮醒过来的时候天色还没有昏沉,朦朦胧胧的氤氲里扬落着柔小的雪花。她甚至都没有睁开眼,就察觉到了一丝不属于自己的气息。

    感知到另一个人的存在对光之战士来说不是件难事,对方很显然也知晓了她的变化,身体轻微地摇动了一下,却没有说话。葛瑞妮翻了个身,银白色的短发小幅度的散开。金发的骑士团总长站在不远处看着自己,眼神一如既往地让人揣摩不透。

    你怎么来了?葛瑞妮开口,声音带着初醒的低哑,朝上的那一只没有被侧躺而压住的猫耳也无意识的抖动了一下。见对方呼吸依然沉稳似乎并没有准备开口,她闭了闭眼泽菲兰,如果你总是这样而不说什么的话,我会觉得很困扰没有说出口,葛瑞妮差点咬住自己的舌头奇怪。

    在圆桌骑士战役的时候,葛瑞妮没有下得去手进行斩杀,虽然十二个骑士轮番上阵对她招招致命,可她也只是拼尽了所有让对方不再有反击的力气,她不想再见证死亡了。在奥尔什方离去之后,任何她可以避免的,那些不必发生的离别,她都不想要再见到了。她当然被问过为什么,阿尔菲诺小心地问过、埃斯蒂尼安愤怒地问过、艾默里克不解地问过、甚至连塔塔露也问:为什么?你为什么没有杀掉他们?当时她的解释是:活着比死去更加煎熬,原谅比仇恨更疼。时间的存在活着,比死了更加痛苦。众人沉默了很久,像是默认,又像是无声的反抗,到最后,还是艾默里克先妥协了。

    战役结束后,艾默里克安排了医师治疗送回城的十二位骑士。但葛瑞妮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回过伊修加德,她知道伊修加德的人民短时间内不会原谅她。这种记恨不是所有人都可以排解,但是时间的流逝会有很大的帮助。

    可其实真相是,葛瑞妮不想再让人经历自己所经历过的心痛了。是敌是友不重要,任意一方的死亡都会牵连太多条线。一根线的崩掉,连带着一整张网的破裂,都太过残忍了。她自认不是一个胸怀大爱的人,可是在奥尔什方死去之后的那几个月里,她知道自己是怎样在仇恨和悔意中沉浮,在那日日浑噩,夜夜惊醒的时间里,她疲倦透支,在梦中也无法挣扎。这一切都太痛苦了,所有事物都能让她联想到奥尔什方,每一次联想都像是在啃咬她的心脏,死了一回怎么够,她独自承受了每时每刻的死亡。

    葛瑞妮猜得没错,时间甚至没有过得太久,苍穹骑士团就重新回到了人们的视线里。他们的能力和天生的资质太过优秀,这种自带的傲气刻在骨子里,奔腾在血液中,无人能代替。福尔唐伯爵在书信里扬洒着愤懑的怒火,她一字一字读下来全是无能为力的悲哀。福尔唐伯爵说泽菲兰依然是骑士团总长,只不过十二骑士的职责不再是听命教皇,而是保护伊修加德的人民,遵从艾默里克的指令。葛瑞妮相信艾默里克并没有忘记发生过什么,这么做只因为   使用苍穹骑士团的能力是应该做的最合理且不浪费的决定。

    等到葛瑞妮再踏上伊修加德的土地上时,天气难得的没有飘雪,她先去找艾默里克更近离开的这段时间里发生的事,直到福尔唐府的人前来报信,他们赶过去之后见到了受伤的阿莉塞。阿莉塞的出现又将更多的谜团带了出来,到后来大家一起去了东方,见识到了黄金港的美丽,太阳神草原的一望无际。葛瑞妮一直记得艾默里克曾表达过的周游世界的心愿,每到一个新地方她都会给他寄信,如果不太忙,也会抽空回一趟伊修加德,亲自给朋友们带去东方的特产。

    在这来去之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只要葛瑞妮回到伊修加德,就一定会见到泽菲兰。其实考虑到骑士团身负的责任,不见到相比见到才更有问题。但是连葛瑞妮这个反应迟钝、被大家经常笑称光之呆子的人都察觉到了泽菲兰一直跟随着自己的目光,她不太懂,却又潜意识里觉得有什么不对。

    这一次回伊修加德,是在通过巴尔达姆的传统试炼之后偷闲跑过来的。葛瑞妮很喜欢伊修加德的食物,合她口味。而且伊修加德对于自己,也是一个特别的土地:见证了她的成长、她的泪水、她的热血、她的努力和失败,虽然常年下雪,但朋友们都在这,每一次回来都依然温暖。

    早上的时候天气还很晴朗,葛瑞妮梳洗好了之后去拜访了奥尔什方。她坐在他的墓碑前断断续续说了很多话,说到后来天气忽然阴沉下来,雪越下越大,士兵不得不赶来请她回到安全的地方。

    暴风雪真是找了个好时辰,葛瑞妮侧身吻了吻冰凉的墓碑,呼出的白气快要和遮挡视线的白雾融为一体,眼睛被吹得也有些发涩,她翻身上了坐骑,在心里和挚友道了别。

    可能是暴风雪的寒气太过厉害,从巨龙首营地回到伊修加德之后,葛瑞妮觉得脑袋有些昏沉,她喝下了一整杯奶茶,感觉到身子在逐渐变暖后脱掉了伊修加德的长袍钻进被窝,再度睁开眼之后,就已经是这样的场景了。

    如果你不想和我说话,何必这样?葛瑞妮支起身子,耳朵塌软在头顶泽菲兰,你到底想要什么?杀掉我吗?男人脸上的神情对她来说有些模糊,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睡醒没多久的原因,视力下降的有些可怕。

    金发的精灵族开始向床榻走来,身上的盔甲与衣料摩擦声在安静的空间里成了唯一的动静。直到葛瑞妮头仰的不能再高,泽菲兰也前进到了极限。猫魅族的光之战士终是坚持不住地趴下身,将下巴搭在交叠的手臂上,垂着眼说道:真不敢相信你们骑士团的人都是如此高傲,如此不讲道理。格里诺这个战争狂是,沙理贝尔是,你也是。冷冰冰的像不近人情的雕塑,难道医师割断了你们的声带?话也不说一句,不能动武就用眼神瞪人,想杀我就光明正大的约个时间,不就是再打一次吗背后瞪我算什么本事其实你们都是混蛋吧?一个比一个混蛋葛瑞妮也不知道为什么像是被打开了话匣子,嘟嘟哝哝的。

    出乎意料的是,等她再抬起眼,泽菲兰的脸已经近在眼前,他的眉头紧锁,莹绿色的眼眸一动不动的看着自己。

    他竟然在自己面前蹲了下来。葛瑞妮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他,泽菲兰,苍穹骑士团总长,竟然在自己休憩的床榻前,蹲下身来。

    吓激灵的猫耳在立起来之后又很快地软了下去,葛瑞妮看不见自己的脸颊逐渐变红,但泽菲兰看见了。他伸出手,修长的手指轻轻将她散落的几缕头发别在耳后,随后整只宽大的手掌覆在了她的额头上。

    葛瑞妮觉得自己在做梦,这个梦太古怪了她不是很明白,泽菲兰和自己靠的如此近,近到她都能看清精灵耳朵上的血管。他的金发以前远远的看总觉得像是用了发胶固定的造型,但现在她眯了眯眼,好像其实很柔软,柔软的弧度,柔软的搭在他的眼前。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抚在额头的手似乎并没有直接的收走,而是向后顺去,动作间蹭过了葛瑞妮有些发烫的猫耳。这个触感太过舒服,舒服到不像真的,舒服到她不愿动弹。

    泽菲兰没和猫魅族打过交道,除了眼前的这位光之战士。他不知道是不是猫魅族的女人都如此懈怠,如此容易闭上眼露出享受的表情,他甚至想要挠一挠她的下巴,看看她会不会发出满足的闷哼。他曾经养过一只白猫,但那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那只白猫很有脾气,如果他不找她,她也不怎么理他,但如果他温柔地挠她的下巴,她就会把整个肚皮翻给他,尾巴缓缓的左右摇着,喵呜冲他撒娇。

    泽菲兰回过神,看见葛瑞妮毛绒绒的白色尾巴已经从被子里伸了出来,它微微打着卷,上下摇摆着。她的耳朵依然软塌塌垂着,看向自己的红色眼眸没有聚焦,像是化成了一滩水。

    我不想杀你。他轻轻开口。

    骗人,葛瑞妮居然回应得很快,她的思绪虽然已经是行动迟缓的齿轮,但说话不经过思索的加工,外蹦得更快:不想是不想,要做的事情还是一定要做。你不想杀我,但你会杀我。

    我当然会杀你。

    葛瑞妮皱了皱鼻子,这个精灵族在梦里也这么烦人,说话一点也不好听。有什么了不起的,我也会杀你,谁不会杀人啊?

    我不杀你,泽菲兰揉了揉内壁嫩粉的猫耳你生病了。

    唔葛瑞妮眯起了眼可能吧,但这不重要,她看着眼前的男人,想起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就觉得是真的很帅气,又有礼貌,又不苟言笑你知道什么比我生病更加重要吗?

    什么?泽菲兰顺应着问道。

    我饿了。

    噢是吗?泽菲兰收回了手,意料之中又有一点意料之外的面色如常。

    竟然没有笑!葛瑞妮有些不服气,但又觉得如果他笑了自己才会更不服吧。可是这样平淡的反应太没有意思了,她抓住已经泽菲兰已经抽开一半的手,力气微弱却出乎意料顺利的拉近身来,一把按在了自己的肚子上。可能是因为在梦中,他的手一点都不冷,和自己的体温差不了多少。

    泽菲兰愣住了,对方的动作幅度虽然不大,被子却还是被带着掀开,露出了一身有些暴露的短装,不,甚至不是有些暴露,对于常年需要裹得严实御寒的伊修加德来说,这是一身十分暴露的短装。她的肩膀,胸部以下到胯部以上都没有遮盖,再下面因为被子的原因没有被看见,可泽菲兰已经有了推测。

    感受到精灵男子的视线,葛瑞妮神情忽然有些骄傲好看吗?我在紫水宫打出来的一套衣服,头饰被我摘下来放在桌子上了。

    泽菲兰的眼神一暗不好看。

    哼,我觉得好看就行!葛瑞妮松开自己圈住对方手腕的手我还嫌你的骨头硌呢!等了许久对方都没回应,葛瑞妮有些奇怪的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自己肋骨处的伤疤。

    那是奥尔什方拿着盾牌挡在自己身前的那一天,她能够感受到这根长矛的威力太过强大,投掷的人根本就没有打算让它瞄准的目标幸存。所以在一片嘈杂中敏锐捕捉到破裂声的葛瑞妮还是太迟了,奥尔什方承受了全部,而她承担了余下的波及。这些散片状的伤疤其实相比于最初的时候已经淡化了很多了,就算近看也并没有太过可怖。唯一带来的困扰就是会在下雨前发痒并着细微的疼痛,没有药能够减缓,任何抓挠都只是隔靴搔痒。葛瑞妮常常觉得这个瘙痒和疼痛是刻在皮肉里难忘,即便世人都忘了,她也不会忘记。

    泽菲兰的手指是如此的靠近那些疤痕,恍惚间,葛瑞妮甚至感觉到了他的颤抖,空气中无形流动的是一种怯懦。这太可笑了,她更加确定这是个梦,泽菲兰怎么会有这种情感,他不可能对自己有这种情感。

    回忆奥尔什方的死又将她浸到了无助中,她的视线开始变得朦胧,想起了早上忽降而下的暴风雪和奥尔什方对自己说的最后一句话。葛瑞妮调整了侧躺的姿势,趴下了身。合理地避开了和泽菲兰所有可能的触碰之后,没有再看他一眼的转过头去。

    房间里很久都不再有声响,葛瑞妮的困意再度席卷而上,迷迷糊糊的她又开始怀疑刚才发生的事情可能不是梦,不然怎么会在梦里还想睡觉?但梦中梦也是这个原理,这些或许又不是真的。

    对不起。这个声音隐忍且悲哀,夹杂了太多的情绪混进葛瑞妮的脑中,她辨识不出来,也不想辨认。

    我不原谅你,不管梦里还是梦外我不会原谅你的,泽菲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