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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习生开始,手把手的带他姑姑也干。 他是姑姑看着长大的孩子,没可能不知道只要姑姑坚持一件事,就没一件不成的。哦,不对,唯一没成的,就是没嫁给姑姑中意的那个人,结果是,姑姑这辈子,看样子都不会嫁了。 他小时候可是立志了长大娶钟凡心的,懂事之后自然知道自己想法荒谬,可对姑姑的眷念那可是生生不息的,所以薛佳轩当时就打定好了主意,三缄其口。 第 9 章 徐冉摇摇晃晃在街上走,一边走一边甩着懵懵的脑袋。街上的行人纷纷对他侧目。 那个时候,他特别想马上就飞到余江中身边,特别想缩到余江中的怀里,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做,只是汲取院长给予的盛大温暖,只是蜷缩在两个人的壁垒里,只是做彼此的唯一。 当徐冉打开门,发现壁柜下方放着余江中的鞋,他有些吃惊那双鞋的摆放。 余江中在生活上是个注意细节的人,从不胡乱放东西,譬如衣橱里的衣服,四季分明,分类摆放,比个女人还要细致讲究;鞋也是,总是鞋头向内,摆得齐齐整整,像今天这么胡乱丢着,一定是有什么事情发生。 徐冉匆匆忙忙往屋子里奔,混乱的脚步停在卧室的床边。 他看见余江中躺在床上,双眼闭着,睡得挺沉。徐冉轻轻坐在床边,安静看着他的院长。 他眼中始终都是,一直都是意气风发的院长,还是第一次看见院长褪去光环的样子,脸色有些苍白,眼角有细细的纹路,鼻唇沟的皮肤松弛下来,鬓角泛着微微的灰色。 这是首次,徐冉眼睛微红看着院长;第一次觉得心疼;好像认识院长以来,一直都是他倚靠他比较多;一直都是他被当做捧着手心里的宝;一直都是他在被迁就,可突然有一天,徐冉不得不意识到一件事,院长老了。 不论他多么的不情愿,多么不正对,可老去就是一个不争的现实---- 不论他多么后知后觉,多么迟钝,他都得接受这样一个事实,可除了面对之外,他还能做些什么呢? 徐冉伸出手,轻轻的,在余江中眉宇间的深深纹路上方虚虚划着。 “我会一直守着你的。”他在心里轻轻,郑重说。忽然,院长微微侧了一下身,眉头攒得更紧了,嘴唇翕动一下,徐冉的手指滑下去,滑在院长热热的,摊开的手心里。 “玲,玲?是你吗?” 徐冉的心陡然间仿佛沉到谷底。 韩玲玲。院长的妻子。自从和院长私奔之后,这个女人的存在一直是两个人讳莫如深的话题,她过的好不好,他们离开之后女人承受什么样的压力和痛苦,这些他们从未谈论过。可不触碰绝不是忽略和冷漠,而是,两个人对这个女人怀有的歉意都太深重,以至于,像一道痂,害怕去揭去碰。 可是不是这样就可以绕过去呢?不行啊,生活就是残酷在此,当徐冉最感到需要余江中的时候,他才发现,或许他压根不是最能给院长需要的那个人。 我知道我很自私,可这次我是不是做得很错?当初他追过来的时候,我是不是就该狠下心来赶他走?我为什么要因为一时的动摇和贪念温暖而留下他? 院长,心里一定有说不出的懊悔吧?想到这里,徐冉从床边站起来,又转头看仍然在梦中辗转的院长脸孔一眼,三步并两步走开,推开了门。 刚一开门,一股子生冷的风从徐冉面门刮过,他下意识缩了缩肩膀。 有对比才明白家的温暖,就像打小无依无靠的他才特别不想失去这世上对他真正好的人。 他爱院长,或许没有院长深厚,可这也是他第一次如此努力的爱了。虽然,有很多陌生的情愫,困惑,彷徨,忧伤,患得患失,喜悦,快乐,温暖,恐惧,忐忑......因为这些都是徐冉第一次感知,第一次遇到,所以他才这么不知所措。 走到现在才站在院长的角度去想,去看,去思考,是不是太迟了? 徐冉信步走到一个六层楼的建筑物的屋檐下,觉得累了,于是背靠在灰色的石灰石墙壁上,双手插在裤兜里,眼睛茫然空无的对着某个点和线张望着。 他不知道,当他茫然望向不知何处的时候,有双眼睛也在认真看着他。 余江中梦见自己在层层厚重的雾霭里奔跑,眼前永远是没有止境的白雾,他恍惚中觉得一直有路要赶,内心焦急。 徐冉,等等我,等等我。 却在身后,听到温柔的呼唤,“江中!” 声音如此遥远而熟悉,陌生而飘渺。他费力了想挣脱了胸中烦闷的心绪,却在听到这温柔的呼喊后,忍不住停住了脚步。 “玲,玲吗?” 终于睁开厚重的眼皮,看清楚眼前的一切,不是曾经的家,是属于他和徐冉的家。 客厅和卧室交界的一串串珠帘还在轻轻晃动。 “徐冉!”余江中从床上弹跳起来,梦中的感觉依然近在咫尺,指尖仍旧停留着某种熟悉的温暖,他从床上跳将起来,慌乱跑到客厅,发现胡乱甩在沙发上的徐冉背包,明确了他的第六感,徐冉回来过,有走掉了。 还是心情非常糟糕的境地下走掉的。 是不是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了?徐冉!不要离开我! 第 10 章 徐冉有点儿颓唐地依靠在墙根边时候,距离这阁楼五十米开外的另一个房屋背角,余江中也正带着点无奈看着他。 他兜兜转转老半天,终于找到他的冉,却没敢马上跟上去,而是尾随着过来,静静的等待。 傍晚,薄薄的雾气在空气中轻轻飘。给徐冉的脸部轮廓添了一圈白色光晕。 这时候的徐冉,和着淡淡的忧伤,有种异乎寻常的沉静之美。 余江中一直看着他的冉。 徐冉不是一个善于敞开心扉的人,有很多事都喜欢憋在心里。初来乍到这个陌生的城市,余江中当然知道凭徐冉的学历,找工作势必是吃大亏的,可是他爱莫能助。 冉宝宝从来未曾在他面前抱怨过。直到某一天高高兴兴对他说,他找到工作了,在薛氏医院。 凭对这孩子的了解,余江中知道,即使在医院,也一定不会是外科,更别说是骨外。 余江中观察徐冉绽放笑容的脸,心说,孩子,其实你可以不用那么急的,我真的可以养你,哪怕一辈子。 现实很残酷。就连他这种千年入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