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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说了,那事,黄了。不然徐冉不会沦落到这种地步。依薛其正那个性,谁敢动他的人啊。钟凡心眼前晃动的都是徐冉那缺乏表情的脸。 怎么会这样?其正有什么不好?或许有很多不尽如意的地方,但不但能保证徐冉今后的衣食无忧,还继而能保证徐冉今后的前程之远大,就像她开头不能理解的徐冉为什么会选她侄儿一样,钟凡心也不能理解徐冉为什么会不选择她侄儿。 人啊,为什么会是如此复杂的动物呢? 第 64 章 余江中好像做了很长很长的一个梦。没有尽头,回旋往复的一个梦。 徐冉就在咫尺却够不着的地方,每当他伸手想触碰他,却老也抓不到他,甚至连一片衣角也抓不到,只是一夜,余江中却觉得仿佛人间十年一般。 从来没有过的渴望,想拥他入怀。迫切的需要证明,徐冉是他的。迫切的想要在他身心烙上他的记号,想要,在那个耀眼的生命上记录,他的来过。 至于自己做了什么,余江中却恍恍惚惚。这种恍惚和怅然一直维持到那天的下午,脑海里才闪现零零碎碎的记忆片段,是幻影吗? 他颓然抱头,宿醉的恶心还在体内浓重的粘滞。那一星半点儿的碎片画面都足够他整个人翻江倒海的呕吐了。 希望,是梦,仅仅是个浑浑噩噩的梦罢了。不然,可让他有何种面目面对他的徐冉? 余江中也知道自己这种状况不对,简直是糟糕极了,这天下午,没有课,他抱着厚厚一摞授课资料坐在偌大的办公室,眼睛望着窗外。 窗外是明媚的阳光。每当他看见阳光,脑子里盘绕的总是徐冉仰着脸眯缝着眼睛渴慕看着太阳时候的摸样。 很难想象那般身处逆境还能逆流向上,骨子里保持那般的阳光和温暖。如果最终不能保护这个人,反而成为徐冉的累赘和负担,那么,要他在徐冉身边的意义是什么呢? 草草吃了中饭之后进了手术台的徐冉又在无影灯下站了六个多钟头。 期间钟凡心穿着白大褂进来过,对他说过什么来着徐冉忘了,大概是说让他下台,她来什么的,聚精会神的徐冉默默摇了摇头。 薛副院长也来过,和钟教授低声说了几句话,凑过来用徐冉从来没有遭遇过的温柔口吻问他感觉怎么样,坚持得下去吗。 徐冉茫然看了态度谦和到他几乎不认识的人一眼。 脑子里除了神经和血管,几乎任何东西也装不下。他们什么时候离开的徐冉也并未察觉。连自己身体有无不适他也丝毫感觉不到。 肉体好像和他隔膜了厚厚一层。只剩下血管钳和放大镜下残缺的血管和瓣膜。待到手术结束,机械洗手的徐冉脱去蓝色的手术衣时候,才发觉全身上下居然被汗水浸透了。 站在层流间的风口,被凉热参半的风一吹,他居然打了一个激战。勉勉强强走到手术室外的长廊 凳上,小心翼翼坐了上去。 是不是太累了,坐上去就动弹不得了。他下意识摸了摸白大褂的口袋,有一小包烟早已被蹂躏的面目全非。 他依靠在长凳靠背上,眯缝着眼睛,脑子里还在回放刚才手术的细节。是的,所有辛劳都一定会有回报,譬如今天的两场手术,徐冉明显的感觉到了这几个月来自己的成长。痛。累。并快乐着。这就是他现在的工作状态吧?那,就一句话形容他现在的生活状态,又是什么呢? 五味杂陈? 微酸的甜亦苦? 他也没觉得多酸多苦。即使余江中如此对他,徐冉还是觉得幸福。自虐吗?或许。或许只有徐冉才懂得这样的自己。将近二十年来给予他最多温暖和关爱的一个人,为了他放弃所有的一个人,如果说那人给了他些许温暖之外的黑色布局和感受,那也是他命定的吧? 坐了多久徐冉也不清楚,忽然间他觉得很迷茫,不知何去何从。忽然间他很想看到一个人。 一个孩子。一个患者。小雪。 由于病情愈发加重,小雪一直断断续续的来医院住院。这次把父母辛苦打工挣的钱用差不多了,结算一下住院费出院回家,下回等撑不住的时候再来。如此循环往复,怎么样才能让小雪的病往好的发展走? 那种唯恐失去的感觉又来了。徐冉每当看到小雪,脑海里就不断闪过白雪和徐子健的音容笑貌。那种无力感又来了,而且比当时更甚。 那时,他还可以和院长耍心机要条件,还可以接济白雪点杯水车薪,可现在自己已经捉襟见肘,能帮女孩点什么呢? 不能。反而需要从女孩温暖的笑容里汲取勇气和力量,徐冉自己都觉得汗颜。他不仅仅为自己悲哀,也为小雪和她家人悲哀,更为这个医疗的大环境而悲哀! 看不起病,生病了只有慢慢等死。社会两级分化让徐冉愈发看清残酷的现实:重病的人们大多都是穷人,因为富人怕死,生一点点小病就会积极就医,只有看不起病生不起病的人才会病上加病,重上加重。 他很理解患者家属哀告无门的心境,作为一名治病救人的医生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一个本有希望重获生命的孩子走向死亡时候那种绝望继而失望的心情真的很无奈,这种无奈像漩涡,卷得徐冉他透不过气,快要窒息。 还没到小雪的病房,就看见两个骨外的医生和一个护士匆匆忙忙往这边跑,徐冉一愣。 “怎么了?”他问道。 “心跳骤停!”值班护士急急说了句。说着,推开小雪的门。 徐冉差一点滑倒。伸出一只手放墙上,撑起自己那几乎站不直的身体。 虽然隐隐约约觉得这一天迟早会来,可没想到会如此的块。还在他身体负荷快要承重不起的时候。 徐冉看着病床上躺着的濒死小姑娘。耳边回荡的都是小姑娘脆生生的笑声。她永远在他眼中脑海里留下的都是美丽的笑脸,留下的都是欢歌和笑语,这么美的生命怎么会死?怎么可以? 电击,胸外心脏按压,再电击,再胸外心脏按压,无论怎么样努力心电图都只是一条直线。徐冉再也按捺不住的冲了上去,对着施行胸外心脏按压的伍医生说了句,“我来!” 伍医生是认识徐冉的,犹豫了一下,可还是离开了抢救位置,徐冉手掌交叉对住了小雪的胸骨柄。 胸廓下去,再上来。汗水一滴一滴顺着眉弓往下落,蜿蜒流过眉弓的伤口,麻木的痛。 小雪的爸爸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