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事无成

    林阳曜哼着曲子靠在沙发里，看似漫不经心地滑着手机。

    他的大脑难得为了除自己和寇今月以外的人高速转动，给寇今月发出那条消息也是难得没有经过任何思量的决策。得知从小一起长大一起训练的好友会在未来自杀的消息，他实在无法坐视不理，更无法接受寇今月独自承担这份苦痛的现实。

    昨晚得到的消息实在有限，无论是出于道义或者私心，林阳曜都想在今天和寇今月好好谈一谈。

    虽然屏幕那端的寇今月并没有回复他的消息，但林阳曜对结果心知肚明，寇今月就算因为昨天那些越界的举动不愿意见他，也会为了一丝丝拯救寇星光的可能来到他这里。

    半小时后，寇今月果然来到林阳曜家门口，她站在门前深呼吸多次，才缓缓把大拇指摁在指纹锁上。

    【已解锁】

    屋内收拾得干净整洁，由于林阳曜身份特殊，家中所有窗帘都必须拉得严严实实以防被狗仔偷拍，光线稍稍昏暗。

    今月？来我这边坐吧。沙发那头响起一道慵懒的声音。

    林阳曜的声音伴随着一些香艳画面闯入脑海，意识到二人是在单独相处的寇今月不免还是有些紧张，她反手关上门拒绝道：就在这里谈吧。

    你怎么知道星光会死？星光又是为什么自杀？林阳曜坐直了身体，体贴地没有回头与寇今月对视，不过你真的要一直站在门口吗？

    寇今月也没有再矫情，她三两步走到沙发另一端坐下：好吧，曜哥你为什么会相信我说的醉话？

    这有什么信不信的，林阳曜挑眉：因为如果不是确有其事，拿刀架在你脖子上你也不会咒星光的。

    说着他厚着脸皮起身坐到寇今月身边，双手不老实地环上她的腰肢。

    前世的林阳曜虽然也爱黏着她与她打闹，但是两人从未这么亲近过。面对异常热情的林阳曜，寇今月不知所措，只能僵硬着身体地被他搂入怀中。

    呼吸间，林阳曜身上的青柠味占据鼻腔，少年唇间发出满足的喟叹，每一次呼吸都从寇今月脖间滑过。

    寇今月受不了这种酥酥麻麻令人腰软的可以称之为快感的体会，抬手将他的脑袋推远了些：医生说星光十六岁就患上了抑郁症，但是诱因星光从来没有告诉过任何人，所以我想问问你有没有察觉过他身上的异样。

    她也不藏私，言简意赅将自己重生前调查出的情报尽数告诉林阳曜。

    林阳曜听得十分认真，并根据寇今月所说的情况，迅速从脑海中翻找出一些曾被他忽视的细节：之前我撞到过他吃药，不过他告诉我那是他找营养师配的维生素，我就没多想。

    但是你要问他经历过什么打击我不认为资源被抢或者被公司安排不喜欢的工作可以打击到他，那么除了网络暴力我也想不到别的。

    得到的回答和寇今月预想的一样。

    就在她思考的同时，一股不容商榷的力道抬起她的脸，轻轻在她眉心落下一个吻：我会去试探一下，哪怕我不觉得星光是那种会被网上三言两语击垮的人，也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可能。你也去咨询一下专业的医生，问问看怎么解开抑郁症患者的心结。没事的，没事的，我们还有五年时间呢。

    寇今月吐出一口气点点头，意识到有人能一起分担压在心头的重担，自重生开始积攒下的疲惫悄无声息席卷了她。

    有点想哭，但是哭不出来，眼泪已经流干了。

    林阳曜轻轻叹了口气将她搂得更紧，温暖的掌心轻且慢地抚摸她的后背。

    -

    今天也一大早就要出去吗？眼见寇今月背着包匆匆忙忙向门口跑去，坐在餐桌前的寇星光叫住她，每次都很晚才回来，说是逛街，也没见你买什么东西。就不能陪陪我吗？语气中透露出浓浓的失落。

    寇今月一时语塞，她这几天一直周转在各个心理诊所，甚至找了侧写师侧写寇星光的心理，试图找出他的病因，可惜一无所得。

    我生日是陪你过的，这几天就让我陪陪闺蜜嘛，下次一定好好陪你。

    寇星光没再说什么，他和寇今月一母同胞，是世上最亲密的关系，也是彼此在世间唯一的至亲，寇今月的谎言从说出口的那一刻在他眼中就是透明的。

    但在寇今月面前，他没有表现出半分不快，直到寇今月笑着与他挥手告别，合上大门的那一刻，他的脸上才显现几分颓然。

    没意思。寇星光垂下手瘫在座椅中，浅蓝色的发丝垂落在他眼前，遮住他大半视线，连你也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