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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托住男孩的头,他自己则到下边去看男孩的腿。 潘素跟120说完了,颤巍巍地跟盛鸿年汇报:“电……电话打完了。” “报警啊!”盛鸿年又喝道,潘素吓得要命,急忙又拨了122。 叶清欢跪在地上,手托着男孩的后脑。男孩的半张脸上都染着血污,她不敢看,男孩的腿骨折了,她也不敢看。她扭过脸去看潘素,潘素通过手机在跟交警描绘事发现场。 叶清欢尽量让自己不去想男孩会有的危险,安慰自己说男孩会没事。可她手下摸到之处,男孩的头发里湿漉漉一片,她知道那是血。 她觉得自己牙齿在打战。 盛鸿年起身去了肇事车旁,把司机叫了下来。 司机是个年轻的女孩,已然吓懵了。盛鸿年跟她要了几本时尚杂志就返身回来,跪到男孩的腿旁,把杂志卷成纸筒,解下领带把纸筒绑在男孩的骨折的腿上。 肇事女孩哆哆嗦嗦地蹲到叶清欢身旁,颤声问:“他是……死了吗?” 叶清欢看这车主,妆容稍浓,衣着入时,穿着九分跟的高跟鞋,很年轻,已经吓得魂飞魄散了。 “还活着。”她说,她嗓子发干,声音因为紧张而变得喑哑,盛鸿年听到后抬头看了她几眼。 处理完男孩的腿,盛鸿年拍了几张现场的照片,立刻过来替下叶清欢,他坐到地上,让男孩枕着自己的腿。 撤身出来的叶清欢早已出了一身的汗,只觉得手臂发酸,身子也软,无力地坐到地上。 她有些发懵,一时间不知该做什么。 一条胳膊绕过她肩头,揽住她的肩。盛鸿年手下一带将她拉到怀里,柔声安慰:“别怕,没事了。” 叶清欢靠着他的肩,看着他的侧脸,他面容坚毅,神情镇定,注意力不在她身上,而是在观察受伤的男孩。 她第一次强烈感觉到他的可靠跟安全。 夜里不堵车,潘素刚报完警救护车便来了。男孩被送上救护车,护士要求肇事女孩跟车,可肇事女孩吓坏了,偏抓住盛鸿年不放。 盛鸿年怕耽误救治,只好跟着那女孩一起上了救护车。潘素跟叶清欢则留在现场等交警过来,好把盛鸿年拍下的现场照片给交警,一并交待事情的前因后果。 后来,等潘素跟叶清欢带着池年和剩下两只小猫回家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两点多。 猫儿本是夜行动物,可在宠物店一通折腾下来也很疲乏,到家后便蔫蔫地偎到猫窝里去了。 人困猫乏之下,潘素建议叶清欢把明天的选片会议推到下午,叶清欢接受了潘素的意见,给路洲发了推迟会议的短信。 潘素走后叶清欢给盛鸿年打电话,问事情处理的进度。他说自己还在医院里,男孩仍在抢救,交警找过来了,已经通过男孩的手机联系到他的家人,肇事女孩吓得快神经错乱,所以男孩家人来之前他暂时走不开。 他说:“太晚了,结束后我直接回酒店,你睡吧。” 叶清欢咬了咬嘴唇,说:“我等你回来。”盛鸿年以为她是想等事故的处理结果,就应了,说:“好。” 挂了电话后,叶清欢先去洗了澡换了衣服,又用电饭煲煮上了小米粥,然后把屋里的光线调暗,她窝在沙发里,边看着电视边等他。 凌晨的电视台大多放一些古早的节目,她选了一部喜剧片,周星驰主演的。渐渐的从厨房飘出粥的香味儿,电视屏幕上也是热热闹闹的,周围很安静,叶清欢忍不住盹,又坚强地让自己清醒回来。 一直等到快凌晨四点,电影接近尾声,门铃响了。叶清欢正昏昏欲睡,听到门铃后立刻醒过神,跳下沙发跑去开门。 门外站着满脸疲惫的盛鸿年,他的头发抓得很乱,领带松松地挂在脖子上,身子斜靠着门框,看起来累得够呛。 可他却朝她笑,脸颊的酒窝现出来,对她说:“我回来了。” 叶清欢伸手过去想要扶他,他的身子顺势向她倒下来,整个人压到她的身上。尽管很重,可她努力挺起身子承受住了。 盛鸿年把脸拱到她颈窝里,抱怨:“以后再也不见义勇为了,累死我了。” 这话里透着一股子孩子气,叶清欢哭笑不得,不知道该安慰他还是夸奖他,便就没说什么。 她扶着他进屋,送他到沙发处坐下。盛鸿年屁股一挨着沙发整个人就躺成了葛优瘫,絮絮叨叨地跟叶清欢汇报起来。 “男孩是右腿骨折,头上的伤是外伤,没有颅脑损伤,身上还有些擦伤,总之没什么生命危险。警察调了监控看了事发经过,男孩闯红灯,女孩开车超速,双方各自承担百分之五十的责任。肇事女孩到了医院就哭个没完,我垫付了住院费跟手术费。女孩的父亲来了之后把我垫的住院费还给了我……” 叶清欢低声说:“别说话了。” 盛鸿年懒洋洋地躺着,只把头歪了歪,看她正在往杯子里倒水,就问:“你叫我回来不就是想知道后续结果?我不说你怎么能知道?” 叶清欢轻轻抿唇,不语,只把水杯递给他。 盛鸿年现在胳膊都懒得抬,摇摇头说:“不想喝。” 叶清欢把水杯放回到茶几上,看他几眼,低下头说:“我煮了粥,你吃一点再回屋休息。”说完她转身去了厨房。 盛鸿年阖上眼,随便地“嗯”了一声。 活雷锋不好当,真把他给累坏了。到了医院后那女孩只知道哭,他被医生护士指挥得团团转,腿都快走直了。现下他只觉得沙发很软,光线很暗,屋里飘着的小米粥的味道很香,电视上在放着古早电影的片尾曲,粤语的唱腔听起来仿佛催眠曲。 就像小时候,晚上他早早地睡下了,偶尔醒一醒,会闻到妈妈煮的小米粥的味道,是为明早准备的早餐。会听到爸爸在客厅看这些当时正当红的喜剧电影,爸爸被逗得呵呵直笑。 然后他会在床上翻个身,继续睡。 很放松,从文溪到了海城,又从海城去了美国,一径地筹谋算计拼搏厮杀,很多年没有这样彻底放松过了。 这感觉让他着迷,让他什么都不愿意去想,大脑放空,灵魂出窍,他只想睡觉。 因为电饭煲里的粥一直在沸着,特别烫。叶清欢拿了两个碗互相倒,让粥凉了下来。当她端着温粥从厨房出来的时候,发现盛鸿年已经歪在沙发里睡着了。 她走过去,把碗搁到茶几上,又拿遥控器关了电视,弯下腰,伸手拍拍他的脸,轻声叫他:“鸿年,醒醒,回床上睡。” 他被她吵醒了,眼皮掀开一道缝儿,看了她一眼之后又闭上了,囔着鼻音咕哝:“不用。” “床上舒服。”叶清欢哄他,“别在这儿睡” 他闭着眼嘟囔:“一样。” 怎么可能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