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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节哀。” 韩滔点点头,独自去乘地铁。 何盛看着他一瘸一拐的背影,叹了口气:“也是个苦命人,他如果早点接受刘小盼,别搞那些幺蛾子,哪有今天呢?” “走吧。”于朗拉开出租车的门。 这次的广西之行,实在是刷新了江天晓的三观,而韩滔和刘小盼的事情又让他心里空落落的,不是个滋味。 大概是三个人都累了,出租车上谁都不说话,各自看着窗外。 进小区,何盛拖长声音说了句“拜拜”,背着包径直走向于朗家对面的楼。 江天晓:“他住那栋?” 于朗:“嗯。” 江天晓心里竟觉得松了口气。 他之前还暗搓搓地不爽过何盛,觉得于朗和何盛关系太好了,经过这次的事情才明白,于朗和何盛确实是一起出生入死的,所以看到何盛没和于朗住一起,他其实有点高兴。 证明他俩没什么——确实也没什么,在广西的时候于朗好像就很嫌弃何盛不注意卫生来着…… “你想吃什么?”于朗打开冰箱,翻了翻:“……算了,家里什么都没有,点外卖吧。” 江天晓正想入非非,于朗一句“家里”听得他耳朵都暖烘烘的。 “嗯,好,”江天晓掏出手机:“老师你想吃什么?” “面吧,点个口味清淡点的。” 于朗说完就去洗澡了,他这澡一直洗到外卖送来,才换了长袖长裤的睡衣,带着一身热气慢悠悠出来。 于朗挑起面吃了一口,皱了下眉:“怎么这么淡?” 江天晓疑惑:“不是说要清淡的……” “这也太清淡了——你来武汉这么久了,”于朗看着江天晓,轻轻笑了一下:“还是吃不惯辣么?” 他一笑江天晓就手足无措,干巴巴地回答:“我……啊是。” “那可惜了,”于朗说:“带回来的螺蛳粉都是辣的,你也吃不了。” 江天晓厚着脸皮说:“我会练的……你不是说要带我回你老家吗……” 于朗握着筷子的手一顿,自言自语般:“回永川,”然后他抬起头笑了:“嗯,行。” 江天晓发现于朗对着他越来越爱笑了。于朗眉眼干净利落,不笑的时候有几分严肃,可一笑起来,薄薄的嘴唇向上弯——那句诗是谁写的来着——风乍起,吹皱一池春水。 就是这样。 虽然说了口味太淡,但于朗还是把面吃得干干净净,抽张纸巾擦了嘴,施施然说:“想吃什么,我可以给你做。” “可以吗?”江天晓眼睛一亮:“我想吃以前店里的那种,孜然牛肉!” “行吧,好好睡一觉,晚上给你做。” 真的累坏了。在广西那些天身体累不说,天天提心吊胆的。现在跟着于朗回了家,洗过热水澡,陷在软绵绵的床铺里,江天晓忍不住舒服地叹了口气。 很快就睡着了。 无梦无魇,一口气睡到晚上七点。 醒来的时候屋里的空调已经被关了,窗户和门也被打开,外面下着毛毛细雨,一阵阵微凉的风吹进来,十分清爽。 厨房传出锅铲翻动的声音,屋子里已经飘满了孜然的味道。 江天晓揉揉眼,起身。 于朗站在那个曾让江天晓感慨“好有钱”的高级厨房里,背向江天晓。他还是穿着睡衣,浅棕色的长衣长裤,衣袖被他挽到手臂上。他围着个白色围裙,腰间细绳末端的线头,随着他的动作晃来晃去。他每次挥铲,凸起的蝴蝶骨都会随着手臂起伏。 江天晓看得愣愣的。 “准备吃饭了,”于朗头也不回地说:“你去摆碗筷,舀饭。” 他一语叫醒梦中人,江天晓“啊”了一声,走进厨房。 “于老师,”他的喉结上下滚动:“……谢谢你。” 于朗偏头看他一眼:“我说了,你和我不用客气。” 碗筷摆好,孜然牛肉也炒好了。 江天晓眼睁睁看着于朗端出了一盆孜然牛肉,又一盆汤,又一盘稍少些的炒菜——说是稍少些,但还是在宽平的四角盘子上堆出了个尖。 “水煮肉片和鱼香肉丝,”于朗说:“多吃点,你这段时间瘦得太多。” 这顿晚饭,江天晓和于朗两个人,把所有菜都吃完了。 于朗吃得不算少,但终归是正常的男性食量。江天晓哆哆嗦嗦地捧起碗,喝完了最后一口汤。 水煮肉片里放了花椒,热热麻麻。 江天晓觉得食物已经堆到嗓子眼了,走起路来都慢了几分,生怕一不小心摔一跤,当场呕吐。他撑得神情呆滞,靠在软绵绵的沙发上。 他已经记不得上一次吃到这么撑是什么时候了。 于朗做的菜真——好——吃——啊。 撑死我都愿意! 不过真的太撑了……吃得撑了,脑子都不怎么转,江天晓看着低头看书的于朗,这一瞬间,竟有种踏实满足的感觉。 他住在于朗家,吃着于朗做的饭,看着于朗。 不用赶着打工或赶着找地方打工,不用担心毕不了业。 就是这么,踏实和满足。 这是他这辈子,第一次有这种感觉。 真的,第一次。 第二天江天晓睡到中午十一点。 起床时于朗不在家,桌子上有张便利贴:我去学校办事,冰箱里有饭,微波炉热一下再吃。 落款一个“于”。 江天晓打开冰箱,果然看见一大碗金灿灿的蛋炒饭,碗口被保鲜膜密封住。 微波炉“叮”地一声响,江天晓迫不及待伸手去端……卧槽,好烫! 垫着两块抹布端出碗,刚才被烫的食指已经鼓起一个红通通的泡。 江天晓丝毫不觉得疼,从里到外全身上下都是美滋滋的,筷子插.进蛋炒饭翻了一下,金黄的米饭下面,竟然还有一层厚厚的海苔碎。 这时手机响了,是于朗发来微信:“起了吗?” 江天晓连忙回复:“起了,正在吃冰箱里的饭,很好吃,谢谢老师!” 于朗回:“厨房左边的橱柜里有速食紫菜汤,可以去兑一碗,只吃饭太干。” 江天晓:“好的!” 于朗没再说话。江天晓捧着手机把于朗的两句话翻来覆去地看,最后截了图保存在相册。 下午于朗拎着一捆书回来了,穿一身考究的黑西装。 “晚上想吃什么?” 江天晓被他照顾得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我吃什么都行,老师。” “那我随便下点面吧,”于朗拧拧手腕:“写了一下午报告,不想动了。” “呃,我能帮什么忙吗?”江天晓吃人嘴短。 “你去把那些书放到书架最上面一层。” “噢,好。” 于朗拎回来的一摞书磊得很高,江天晓拆开绳子,把书一本本放在书架上。 都是历史学的书,又多是清史。 摆好书没多久,面下好了。 于朗说的“随便下点面”一点都不随便,一人一大碗,细白的拉面上卧着荷包蛋和鱼肉火腿,切成小段的油麦青翠欲滴,两枚圆鼓鼓的香菇挤在油麦旁边。还有切碎的泡菜,均匀撒在碗里。 “看你太累,今天就算了,”于朗说:“明天开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