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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活被夏煜打成了重伤,算半个残疾,我只想爬起来给他一剑。 “躺着吧,你现在跟废了没什么区别。” “我偏要去!就是你把我打成这样的!你还想不负责吗?”我真的要被他气到再吐血了。 “不知好歹。”夏煜说。 …… 吃过柳大夫用药煮的粥,夏煜还是背我去了地牢,地牢的通道不高,他还把背挺得那么直,一路凡是顶上有什么不平的凸起砖块,都磕在我头上。 “你是故意的吧?”我都已经贴着他的背趴得很低了,可还是会撞到。我怀疑是他专门挑有砖块的地方走。 “是你非要来的。” 我很想当场就勒死他。 等到了冯大福和童子衿的牢门前,我就很后悔,甚至很想连冯大福一块儿勒死。 只见童子衿端坐在木板上,冯大福小鸟依人般靠着童子衿的肩膀,俩人对着牢房那个小窗口透进来的阳光谈星星品月亮,冯大福还是侃侃而谈一些奇闻逸事,而童子衿竟然也时不时轻笑几声回应。这场面简直要闪瞎我的眼睛。 我为什么要千辛万苦来看他?冯大福根本就是个重色轻友的混蛋!你把我的关心和担忧还给我!我在那边生不如死的时候都还想着你有没有中毒,你却在地牢里谈情说爱! 夏煜叫人打开了牢门,冯大福他们终于从自己的世界里回过神来,看到的应该是一脸冷漠的夏煜和一脸鄙夷的我。 “哎呀夏小弟来了啊,我就说我给你配的药,绝对没事的!”冯大福说。 “我觉得你挺喜欢住这儿的。”我说。 “我喜不喜欢无所谓,我们子衿愿意陪我,我去哪里都可以。”明明都站起来的两个人,冯大福又跟没骨头似的靠在了童子衿身上。 “好好走路。”童子衿依然惜字如金。 “哎哎哎好好好,子衿先走,我在后面跟着你,哎小心那边的台阶!”冯大福颠儿颠儿地献殷勤,那谄媚的样子,尾巴都摇上天了,活像看见我端着肉的黄小三。 童子衿跨出牢门,又回身站定,对我和夏煜说了我们从认识以来最长的一段话:“夏掌门救命之恩,子衿定当终身不忘,原本姐姐的事,子衿欲代替姐姐向夏公子赔罪,要杀要剐在所不辞,二位却以仁心待我,甚至允我继续留在贵派,然子衿心怀愧疚,今自请离去,隐于江湖。子衿不才,亦有一技傍身,他日若有需要,也只管找我,必不辱命。” “你想去哪里都可以,只别被千重雪再发现了。”我说。童彤拼上性命为童家保下这最后一丝血脉,童子衿好好活下去才是她最希望看到的。 “青衣隐剑童子衿,他的身手用不着你瞎操心。”夏煜对我说。 “我们准备去东边,去我的老家,那儿便没有这么多江湖纷争。”冯大福说,“若是有机会你们来玩,我一定带你吃遍最好的酒楼。” “谢了,我可不想再和你吃霸王餐然后跳窗逃跑。” “哈哈哈哈哈哈你真是记仇,记仇啊夏小弟!” 在冯大福的笑声中,他们一起离开了地牢,离开了九山派,我和夏煜站在山门前,沉默地看着他们的背影融化在金红色夕阳下。 童彤的故事落幕了,而我们这些还活着的人,以或悲或喜的心情埋葬过去,却还要为了生存而演绎将来。 第17章 所以说热血打斗的技能名称都起得很酷炫 冯大福和童子衿离开九山派向东而去已三月有余,我收到了冯大福的来信。信上说自己已经和童子衿到了东海边的老家安定下来,开了一家医馆,冯大福看诊,童子衿记账,俩人都不再颠沛流离,抱着一方小天地过着日子,并且非常骄傲地说童子衿现在半个月都只打过他一次。随信来的还有冯大福最新的书稿,说是童子衿要求他以我们共同经历过的故事为基础而作,不为他人传阅,只送与我一份作纪念。 书名为,我翻开第一章,标题赫然写着“世家公子好风流,星夜泛舟烟波楼”。 我就不想再看了。 这狗东西还在书里给我起了个名字叫欧阳霜降,说是为了剧情需要,要让我从名字到性格都塑造成游手好闲世家子,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形象。夏煜却是与女主角情投意合,武艺高强的正面男主角。 我只恨当时还有机会与他切磋时没有多揍他几次。若是将来真的还能再见,我一定要把他按在地上再揍一遍。 话虽这么说,我又想了想自己与他其实半斤八两,顿时气顺了许多。因为在这三个月里,我以他为主角写的话本已经交给了山脚下镇子里的说书先生,据说意外的很受欢迎。 因为我中毒后又受伤,很长时间夏煜都没有督促我练武,也没有找我替他写文书。千重雪日渐逼近,他变得很忙,时常不在门派内,他不在时,我偶尔也会主动看看他的文书,除此之外,我自知帮不上什么,便绝不去添乱找揍。 这样一来我的闲暇时间就更多了,不仅写了冯大福的话本,还写了好几个我自己瞎编的某某派掌门行侠仗义并与武林世家大小姐、美丽女游侠意外邂逅然后便这般那般的小短篇,虽未明说,但言语之间直指夏煜。我也随手就赠给了熟悉的几位说书先生,他们还与我说,希望我常写故事交与他们,想来也是有人爱听的。 意外的是不久前,夏煜不在的时候,我收到了两年未有音讯的爹娘写回门派的三封信,一封给我,一封给夏煜,还有一封是给柳大夫的。我只拆了我那一封,打开一看,无非是些寻常问候,说他们走过了多少地方,看过了多少风景,最后却依旧没有透给我他们的行踪。我爹在信里还不忘骂我练武不用功,说回来的时候要亲手和我过招;我娘却是说希望我能找到真正喜欢的事情去做,练武无所谓,别听我爹的,她只要我开心便好。 从字迹就可以看出爹娘写信的时候经历了激烈的交锋,只怕还真的动了手,爹先写的那张纸,最后一个字只写了一半儿,墨迹拖了老长,后半页却是我娘娟秀的字压住了场子,一直写到了最后,还有她画上的一朵花。 很明显我爹又输了。我看着这张字迹和墨点都生动地诉说的情意的信纸,便不自觉地笑了,既然还有人在远方挂念,那自己的生活就还是幸福的。 然后我把柳大夫的那封信交给了他,可另一封隔了两天才有机会交给夏煜。这也是我们自那日山门前送别后我第一次去找他。他还和以前一样,做回他自己之后,不怎么说话,也不怎么笑了。原本我是站在旁边看着他拆信,却有些好奇爹娘给他的信是不是和我的一样,便问道:“爹娘给你写什么了?” “没什么。”看样子他是不想告诉我。 “小气。” “想看自己看。”他瞪了我一眼,直接把信塞到了我手里。 我的信洋洋洒洒写了近十页,夏煜的却只有三张纸,每张纸上也只有一句话,分别是“事毕生疑毋得归。”“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