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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哪儿?”我换了个问题。 “……” 他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而如果让我形容一下这里,我只能说这是山上,路都没有的山上,周围只有树,李行云是一路轻功踏着树枝狂奔而来,却落到这个杳无人烟只有鸟屎的林子里。他倒是在我昏迷的时候把周围的杂草砍去了些,因此我们所在的这棵树下方圆五步之外,也都是一人高的杂草灌木。 天地茫茫,密林苍苍,而我不知身在何方,将往何去,此时我无剑傍身,前胸后背都隐隐作痛,且头发凌乱,衣衫不整,我原先最喜欢的这身白衣上一半血一半泥,旁边的疯子李行川偏不让我好过也不让我死。 现在已是白天,日头高悬,我们站着树下却漏不下多少光,而我的心里也是一片黑暗。 “走,去找人问路。”李行川发话了。 “要去你自己去,我走不动。”我不是走不动,只是不想动,我后背一动就痛,胸前的那一掌就不提了,几个月前夏煜也是照着那儿打的,骨头没给他们拍碎都不错了。 “你忘记自己怎么来的了?” “……所以这次就不必劳您费心费力了。” “那你就留在这喂狼吧。” “好嘞,您慢走。” 求你了!你快走吧!等你走了我也能轻功离去,没有狼拦得住我! 李行川一个纵身就跃上了树,我看着他的身影在树冠之中渐渐远去,所过之处惊起无数飞鸟。 我简直是重获新生,心花怒放,很想放声高歌,终于自由了!我立刻就扶着树站起来,试着活动了一下,差点没给我疼到又摔回地上。但是这个时候没有办法,疼归疼,还是命比较重要,只能忍了。我咬着牙提气纵身,也跃上了树,我九山派虽然不大,但是剑法和轻功可都不差,我现在只要往李行川的反方向去,哪怕慢一些,出了山就好办了。 地上我也不敢走,一是草深难行,二是无法辨别方向。可我因为受伤,实在无法像以前一样在空中踏枝连纵,基本上是一棵树一棵树地跳,跳一次就得停下来休息一会儿。 “没想到你挺厉害的啊。” 我难得满怀希望地努力求生,却没有坚持多久,我背后又响起李行川的声音的那一刻,我就觉得这一切都结束了。 你不是走了吗!怎么突然回来了!有病啊!就这么不愿意放过我吗! “说是不会武功,你这九山派轻功步法练得还不错嘛。” “……你不是走了吗……”我真的很绝望。 “想了想还是舍不得你啊。” “我……”我好想骂人,好想杀了这个不按常理行事的疯子,然后自己开开心心回家。 “虽然你步法不错,但照你这猴子一样一跳一歇的速度,只怕是要饿死在树上。”李行川说。 “你想怎样?”你才是猴子,你全家都是猴子!就让我自立自强或者自生自灭不行吗! “你的命都归爷了,现在还想一个人走?”李行川说。 “……你和谁都这么讲话的吗?”我真的受不了了,李行川只怕还活在自己的话本里,三句话里有两句话抠出来都能直接拿去做“霸道王爷爱上我”的男主角台词,恶心吧唧的听着真别扭。 “我一般都不和别人废话。” 你一直都废话挺多。只是这句话我还没说出口,他又强行把我带着一跃而起,向他原先那个方向去,而且这次是用抱的。 “你要去哪!”他跑得太快了,我感觉自己话一出口就飘散在风中。 “去找人问路!”他的回答也夹杂着风声。 我能怎么办,我还不是只能在空中,寒风中,还有他手中瑟瑟发抖地绝望着,我抓紧了他的衣服,万一他要把我扔下去,我就拉着他给我陪葬! 第26章 做霸道总裁的女人当然会有与众不同的风险 在这样的大山深处,隔山便如隔世,人烟不通,交通阻绝,生活在此间的人们或许终其一生也不会见到外人。 所以当李行川终于找到一位砍柴的老大爷来问路的时候,才发现老大爷操着一口山里人家屋檐下腌肉味儿的方言,我们完全听不懂。 砍柴大爷可能还有些耳背,也不知道听没听清李行川的话,两人都艰难地连喊带比划,老大爷终于是给我们指了个方向。 “走吧。”李行川说。 他说要走了,我也只能跟上。不过这里好歹是有路可走了,不需要他再用轻功赶路。有路的地方就一定有人,有人就有办法找到回去的方向,等找到了回去的方向,我就找机会跑路! “你给爷唱个歌呗?”才走了没多久,李行川又开始作妖。 “不会。”又累又饿的,谁他娘的还要给你唱歌? “那你跟爷说话!”李行川不依不饶。 “……说什么?” “什么都行。” 我觉得李行川比冯大福还讨厌,冯大福就是个絮絮叨叨的话痨,但他是自己说自己的,我不想理他就只听着,让他一个人开清谈会,而李行川这是想把我逼成话痨,不愿意理他都不行。 “那我问你,你为什么总打我?” “我打你了?爷一直怜香惜玉的。” 你要不要脸啊李行川!我这一身伤不都是拜你所赐吗!包括我先前中的毒也能算在你头上!你怕不是失忆了?! “我这头上是你撞的吧?我胸前那一掌是你拍的吧?我撞树上背后那一片淤青也算你的吧?”我还特意撩起头发给他看我额角的伤。 “说到这个……那我得提醒你,别叫我从前的名字,”李行川突然停住回头看我,我立刻就往后退了两步。“那个人早就死了!如果你执意要这么叫,只能让你去阴间与他作伴了!” “哦。”我讪讪地应了。 看样子他打我那一掌就是因为我当时喊了他李行川这个名字,我知道他现在是千重雪的“十二大人”,但我不是千重雪的人,我可不想叫他“大人”或者“坛主”,单单十二这个编号我叫出来却是有些奇怪,指不定他又要生气。然而转念一想,我根本不会主动理他,也就不需要称呼。我安心了,不叫李行川就不叫呗,他那童年心伤和同门心结我才不想知道。 “你可以叫我十二爷,”李行川又说,“烟波楼的姑娘都这么叫我。” 我觉得我将来可以出一本书,就叫做“言谈法则”,送给夏煜,冯大福和李行川一人一本,然后把他们三个分别关在笼子里让他们都给我抄上八百遍,抄不完统统不准吃饭不准睡觉也不准和我讲话! “爷可是你救命恩人,火树银花的解药都给你吃了,这点小伤算什么,你还是得谢我。” “……你那解药还有吗?”我问,“吃一次药也就能管我三天不发作。” “你原先吃的解药都只管三天?”李行川看起来很惊讶,“你中毒多久了?一直是三天吃一次解药?” “三月有余。”我算了算,这三个月我几乎都没有离开九山派,最远也只是去送话本,半天就能来回,柳大夫记着日子总会按时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