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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子再大胆的勇士也怂了,一个个撕衣襟的撕衣襟,掏手帕的掏手帕,纷纷把耳孔牢牢塞住。 还有的干脆把外衣脱下,兜头搭脸把整颗脑袋都包住了,生怕漏进了声音去。 慕容聿眉峰微蹙,他手按琴弦,悬腕半空,手指的动作却不自觉加快了。 琴声渐急,如碧涧流泉,奔涌不息。涓涓细流,嘈嘈切切。 乔乐康手持玉箫,唇角勾起的笑容终于淡了下去。 忽然清冷箫声响遏行云,他脚下踏着五行八卦的方位,竟是绕着慕容公子身周,在擂台上盘旋游走起来。 霎时间琴音与箫声蓦地交织在一起,却各起各的调子,互不相让。 琴音和缓,箫声便高亢;琴音急促,箫声便呜咽。忽高忽低,盘旋变幻。 一夜西风凋碧树,铁骑突出刀枪鸣。 其中铿锵杀伐之气,不亚于生死搏杀! 这时还在听的人可完全不觉得是什么享受了,只觉世上最可怕的曲调也不过如此,鬼哭神嚎,错乱纷杂。 大家都听得血脉贲张,胸口憋闷无比,难受得只差没吐血! 高台上,几位仲裁也不由悚然动容。 天师道掌教张浩初见多识广,但以他阅历之广,也从未见过如此出色的一对年轻人。不仅内功高深,音律造诣也如此之深! 如果说慕容公子还是师出名门,世外五绝之首太华侯座下的爱徒,无论怎么出色都是理所当然。但与他势均力敌的郑仲义,可是闻所未闻。 张浩初忍不住问道:“你们谁知道这是哪家子弟?” 三十以下的小年轻,在他眼里都还是后起之秀,不认识不足为奇。但这人武功似乎还在慕容公子之上,这就奇了。谁能教出这样的徒弟? 众人纷纷摇头。 倒是年轻的鉴云禅师若有所思。 但他修的是闭口禅,谁也不会没事找他问话。和尚目光闪了闪,懒于开口,便一动不如一静,只当没听见了。 仙音绕梁,三日不绝,那是沉醉。 天籁声出,浑然无我,那是痴迷。 但谁也没想过,仙音和天籁同时响起来是个什么情况。这次重阳之会的观众们总算见识到了! 现下大伙儿只有一个共同的心声—— 求放过! 连最尊敬兄长的小乔也撑不下去,魔音贯耳,听得他只想挠墙。 一转头,他瞧见伙伴们都面露痛苦之色,不然也是昏昏欲睡,只有梁少爷摇头晃脑,似乎陶醉不已…… 小乔很震惊:“梁二哥,你……还听得下去?” 梁少爷比他更震惊:“为什么听不下去?” 小乔百思不得其解:“你就不觉得……动静有点大?”毕竟当事者之一是自己哥哥,他选择了不那么激烈的用词。 梁少爷朝他招招手,示意他靠近点。 小乔凑过去一看,好么!这货左手里拿一布条,右耳朵眼里塞一布条。再一看,他右手还拉着石桐宇,显然是怕他内力不支准备随时给他输真气。 然后梁少爷一本正经给小乔解释:“如果想听琴,就只塞左耳。想听箫,就塞右耳。要是喜欢合奏,再两只耳朵一起听……我个人不太欣赏混音。” 小乔也是服了他:“你就胡说八道吧!” 梁御风他们到底离得远,武功也非一般观众能及,还能在那插科打诨。 但擂台上的两人,却处于对方音波功辐射范围的最前线,可谓直面刀锋,短兵相接。 这时琴声越加急促,那箫声低沉到了极致,却仍是缠绵不绝,如袅袅游丝,随之游弋不定,但琴音却始终无法将它甩脱。 慕容聿盘膝而坐,雍容的神情终于显出几分急迫,额上也沁出了汗珠。 陡然间,奇峰突起,穿云裂石! 箫声越拔越高,拔出一个尖儿,将琴音全压了下去,便似浮云散尽,月上中天! 平湖秋月,一色湖光万顷秋。 慕容公子虽仍在抚琴,但流水潺潺,又怎掩得住月色溶溶,普照万物? 那琴音叮叮当当,倒似是在给那箫声伴奏,却是无法再与之争锋了。 再过片刻,忽然铮的一声,断了一根琴弦。慕容聿脸色一白,呕出一口血来。 台下的钱江四少众兄弟,齐齐惊变。 尤其蓝关雪,打小和师弟一块在华山长大,从没见他吃过这么大的亏,一时勃然色变。 满场看客更是失声惊呼,此起彼伏。 当然了,惊讶是一方面,心痛也是一方面。 慕容公子这样的美男,见他口角噙血,唇若涂朱,难免引得观众们心生怜惜。更重要的是—— 这一场要是再爆冷门,赌输的江湖人至少会占到九成九! 武林经济将遭受有史以来最大的重创…… 好在慕容聿不愧是名门正派子弟,没有辜负广大看客的厚望! 琴音乍停,他举起袖子拭去唇角血渍,倏地双手疾翻,电光石火之间,断弦激飞,银光如刺,直射狐面人而去! 狐面人临危不乱,竟于百忙中潇洒转身,笑道:“慕容公子好手段!” 他意态悠闲,将玉箫凑近口唇边,轻轻一吹! 台下观众震惊万分,都睁大了眼瞬也不瞬地看着。 却见慕容公子那飞弦掠出,到了他面门前,却忽地软垂下来。 原来玉箫中空,狐面人内力高深,透过箫管吹出一股精纯真气,硬生生将琴弦震歪了! 慕容聿耳听八方,已知端倪,当下再度加快攻势。霎时间十指连弹,七弦倏飞,穿插进击,如狂风骤雨般一轮急攻,叫人缓不出手来还击! 满场看客看到惊心动魄之处,毫不吝啬地送上如雷的掌声! “哈,对付我这无名小卒,公子也要出全力吗?” 狐面人在他这轮攻势之下也仍有余暇说话。 他身形趋退如电,衣袂飘飞,宛如姑射神人,凭虚临风,渺若轻烟。 台下的梁少爷叹为观止:“论起厚脸皮,我还是比乔庄主差远了!” 乔乐康明明远比慕容公子年长,江湖地位还在他之上,仗着套了个面具没人认得,就能毫不脸红地说出这种话,怎么好意思的…… 石桐宇瞥了他一眼,凉凉道:“对,树没有皮,必死无疑。人不要脸,所向披靡。” 但乔庄主这轻功惊世骇俗,高台上的仲裁们毕竟不是眼瞎耳聋之辈。天师道掌教张浩初第一个说话:“这轻功,莫非是……” 唐紫袖唐大姑姑笑道:“哎呀,姑姑还道哪里来的这许多青年俊杰,原来是芙蓉庄主!可惜,怎么偏要戴什么面具,把俊脸遮去了哩。” 张浩初板起脸道:“哼,坐地分赃名声不好,莫非怕贫道找他麻烦?” 这位天师道掌教生性豁达,但显然对乔庄主没什么好印象。无他,乔乐康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