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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歇一歇脚,没有恶意的。” 拦着他的人迟疑了一下,说道:“往前一里地,还有个凉亭,你们到那里再歇吧……” 话未说完,已注意到这边的纪恒已然起身笑道:“诶,你这是做什么?人家只是路过歇个脚。咱们歇的差不多了,继续赶路吧!”他又看向对面的人:“大哥,你说呢?” 谢凌云站在不远处,原本只是静静看着,可纪恒这一声“大哥”着实吓了她一跳。她知道纪恒是太子,纪恒的大哥是不是就是那个豫王纪忱?老实说,谢凌云也算是多次听人提及豫王了,没想到竟然能在这种情境下见到豫王。 听到豫王,自然会想到那个为自己打算的陈六小姐,想到身体病弱心思极重的豫王妃郑氏……这些人竟然还是在一个家里头。 短短数息间,谢凌云心里已经上演了好几出大戏。她深吸了口气,告诉自己,不能有这种看戏的心理。她对自己说,嗯,豫王是好人,看见姑娘落水会奋不顾身去救,还会对那姑娘负责。 谢凌云没想错,纪恒对面的人确实是其长兄豫王纪忱。重阳佳节前,纪忱力邀弟弟同自己一起登高望远。 太子纪恒略一思索,就同意了。 皇帝听说兄弟和睦友爱,心中高兴,将兄弟二人唤来,好好叮嘱一番,又每人赏赐一套上好的笔墨纸砚。 安全上也不能松懈了,皇帝安排了不少明卫暗卫,来保护他们。 其实纪恒跟豫王纪忱的感情并不算太亲近,平日里也不过是不咸不淡罢了。——当然天家兄弟,这样的距离刚刚好。 这回纪忱邀请他,他也有些意外。两人一起登高,偶尔说上几句,不知不觉便行了许久。 看见凉亭,纪忱提议歇息,纪恒自然应了。 两人相对而坐。 一众侍卫几乎是将凉亭给包围起来了。 西山有可容马车缓缓通过的路后,这边的小道行的人就少了。——尤其是平时去卧佛寺的多是显贵。是以这条道上人不算多,想到这里歇脚的,也寥寥无几。偶尔有想歇一歇的,一见了凉亭外穿便服的侍卫,就下意识离去了,连上前询问都不曾。 谢怀良竟是第一个上来询问能不能在此歇脚的人。 按说他们休息的时候也不短了,可是豫王在听了太子的提议后,并未立即起身,只淡淡地说了一句:“让他们进来休息就是。” 太子挑了挑眉:“怎么?大哥没歇够?” 豫王眼中闪过一丝犹豫,终是轻声说道:“前些日子染了风寒,身子骨还没好利索。” 太子了然,点头道:“原来如此。风寒虽然是小病,可也不能大意了。大哥可以回去找御医看一看。” “是,我正有此意。”豫王随口应道。 有了两个主子的话,侍卫不再阻拦,直接允了谢家兄妹进来。 豫王心中有事,仍端端正正坐着,他只扫了一眼新来的两人,便又垂下了眼睑。 谢怀良冲他们施了一礼,他看了一眼凉亭中的石凳,面上浮现踌躇之色。 凉亭中有一石桌、四石凳。豫王坐了一个,他对面和两边还剩三个。谢怀良心说,总不能让阿芸直接就坐吧?阿芸定然不肯的,女孩儿家都重规矩,和陌生男子同处一凉亭,只怕就很让她尴尬了,怎么还能教她再近一步? 谢怀良又看看这两人,暗暗感谢这少年贴心。——他一见他们,便起身让了位置出来,自己站到一边。谢怀良冲他施礼时,他还笑了一笑。年长些的这个,相貌不错,架子不小。 谢凌云不知道七哥在想什么,轻声问道:“七哥,你不是累了么?不歇一歇吗?”——还好现下太子和豫王都没坦诚身份,七哥也能坐下来好好歇一歇。 她话音刚落,太子纪恒便“咦”了一声,看了她两眼。 谢凌云注意到他的目光,呆了一呆,低了头,不再说话。太子不想暴露身份,她在外面,也不想让人知道她是她啊! 谢怀良还未回答,太子纪恒已然笑道:“坐吧,山路难行,是该歇一歇。”说着他又看向谢凌云,轻笑道:“还真是意外。” 他虽没说什么意外,可谢凌云一看他那似笑非笑的神情,就明白过来,他说的意外,跟她有关。 谢凌云瞧一眼石凳,估摸了一下分量,暗想谢怀良应该能搬得动。只是他现下累了,能不能还两说。她当着旁人的面,不好直接搬了石凳过来坐。 谢凌云目光微移,看到凉亭四周低矮的石栏,倒还干净整洁。她索性倚着柱子,坐在石栏上。 谢怀良一看她这动作,就呆愣住了。他动了动唇,意外于小堂妹的不拘小节。 他呆呆地坐下,后知后觉反应过来,阿芸这样,似乎也在情理之中。她不与姐妹一同坐马车去卧佛寺,而是选择爬山,一路不说苦不说累,对凉亭中的陌生男子,虽有避讳之意,却也不是一味的扭扭捏捏,矫揉造作。她本来就是随性率真之人啊。 想通了的谢怀良忽然一笑,说道:“阿,妹妹,你要喝水吗?下人带的有水……”——他本来要唤她阿芸的,忽然想起此地有外人,她的闺名不好教旁人知道,便又唤她妹妹。 太子纪恒忽道:“这边有茶水,还有瓜果糕点,可以尝一尝。” 谢怀良看一眼石桌,果真如此。他暗暗称奇,也不知是谁在此地放的果蔬。瞧着新鲜干净,有的竟还不是寻常之物。再看一看凉亭中的这两人,风华气度,无一不是上乘,却不知这两人是谁。 谢怀良口中连声称谢,手上却没有任何动作。坐在凉亭里,四周凉风吹来,清爽惬意。 谢凌云倚柱而坐,原本也很惬意,只是偏偏有个人站在了她面前。她抬头,看见眉眼含笑的太子纪恒。她胡乱拉了拉冪篱,将目光转向了别处。 纪恒轻笑,低声道:“阿芸?”他也学着谢凌云的模样,坐在石栏上,倚靠着另一根柱子。 谢凌云无奈,只得同样小声道:“太子殿下,你也来登山啊?” ——纪恒既然没点明身份,她当然也不会对他行大礼。他小声,她就也小声。只是这样以来,他们说话的情形就有点诡异了。 “对啊,难道你不是么?” 谢凌云轻声道:“我自然是了……” 他两人离得近,似是在窃窃私语。不但谢怀良变了脸色,连豫王也朝二人多看了两眼,心中暗暗纳罕。纪恒这小子,是在逗小姑娘么? 谢怀良心头微怒,重重咳嗽了两声,希望那少年能收敛一些。然而那少年像是没听到他的咳嗽声,仍然倚着石柱,眉目含笑。那少年容貌生的极好,面如冠玉,目光澄澈,举手投足中有浑然天成的贵气。他正挑了眉,跟阿芸小声说着什么。 谢怀良心头一跳,有些莫名的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