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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说小侄女。 说的多了,谢蕙的神色也渐渐好转。谢蕙抚上自己还未显怀的小腹,暗想, 若是生下男儿,那还好些,她也勉强能有个依靠。 谢凌云看姐姐心情好转,继续耐心同她说话,复又提起在长公主府的见闻,讲自己料事如神,果真猜到会出荷花题目等等。 谢蕙笑道:“哦,你既猜到了,那想必能赢了彩头了?” 谢凌云苦了脸:“并没有,又是唐小姐赢的。我知道题目,也不一定就能做的好诗啊。” 谢蕙轻点妹妹额头:“你啊。小时候背诗快,怎么自己作诗就不行了呢?” 谢凌云嘿嘿直笑,作诗跟背诗又不一样,没法比的。 谢蕙看着妹妹,心中仍觉惆怅。她本来庆幸自己寻了一个好夫婿,不想唐颂竟是这么一个人。她只能尽量往好处想,好在她有了身孕,生下儿子,她也不怕什么。不用担心其他女人争来斗去,她只要养好孩子就行。难道唐家还敢亏待了她? 可她到底还是不甘心。 与唐颂有了婚约之后,谢蕙对这桩婚事就充满了期待。人人都说唐世子极好,她的丫鬟也多次在她耳畔夸过唐世子卓尔不群,说姑娘是交了好运。 成亲当日,盖头掀开,她第一次近距离观察她的夫婿。 他一身喜服,五官俊朗,的确称得上风神俊秀。或许是因为喝了酒的缘故,他的脸颊微红,但是一双眼睛却湛然有神。 她只看了一眼,就赶紧低下头去,一颗心砰砰直跳。 这是她的夫婿,是她要相守一生的人。 可惜,她看不懂他的神色。洞房花烛夜,他面上也没几分欢喜。他面无表情,同她进行完仪式,冷声赶走仅有的两个想闹洞房的人。 新房中只余下他们两人。 他问她的第一句话是:“你的名字中有个蕙字?” 谢蕙一愣,点了点头:“是的,我乳名蕙儿。”她倒不奇怪他知道她的名字,毕竟他们换过名了。 他只嗯了一声,再无他话。 龙凤喜烛的烛泪一点点流下,新房里静悄悄的。 谢蕙当时静静坐着,她清早起的很早,困得厉害,可也不好直接就去休息。她强忍着,终于忍不住了,悄悄打了个哈欠。 唐颂这才回过身一般,说道:“你困了?那睡吧。” 卸下钗环,谢蕙红着脸去屏风后清洗。待她出来时,却见到她的新婚相公穿着白色寝衣,倚着床栏,正捧着书本认真看着。 她好奇之下,大着胆子瞧了几眼。 这一看不要紧,她脸上的红云直接蔓延到了耳后、到脖颈。他看的不正是出嫁前嫡母塞到她手里的册子么?她记得她给藏到了呢枕头下面,怎么被他给翻出来了? 那画册上的东西,给他瞧了去。真是羞死人了。 眼角的余光看到她,唐颂将画册放到旁边,面无表情:“想等我就等,不相等就先睡吧。” 谢蕙“啊”一声,不知该怎么回答。他转到了屏风后,她则慌忙拿起画册,翻看看两眼,又丢到了一旁,心砰砰直跳,几乎要跳出胸腔。 犹豫了一下,她颤抖着手指,再次拿起画册,闭上眼睛,复又悄悄睁开一只,另一只眼睛眯成一条线,快速浏览那画册。 才翻了两页,她就面红耳赤,口干舌燥。 她做贼一般将画册重新塞到了枕下,整理被褥,将核桃、枣子、花生、莲子等物给拣出来,放到桌上。 做完这些,她额头已经生出了细细的汗。摸出手帕擦拭着额头的汗,她抖搂开一床被子。红色缎面的被子,绣着鸳鸯戏水的图案,配着百子千孙帐,喜庆得有些吓人。 谢蕙躺在床的里侧,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当唐颂从屏风后出来时,她闭着眼睛,假装睡着了。 她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感到床向下微微一沉,知道是唐颂坐在了床边。她身体发颤,想象着唐颂是怎样掀背上床,在她身边躺下。 有些紧张,又有些失望。 却忽然听到唐颂的声音:“你睡着了么?我们还有一件事情没做。” “什……什么?”谢蕙下意识回答。话一出口,方反应过来自己还在装睡呢,怎么能这样? 她正懊恼着,却感到一只手,攀上了她的肩头。 唐颂的手坚硬而灼热,谢蕙身体颤栗,瞬间睡意全无。她瞪大眼睛看着他。他却拿一条缎带,遮住了她的眼睛。 寝衣被剥落,然而谢蕙感觉不到一丝的凉意。肌肤相亲,她看不见他,也减去了不少尴尬。她只知道,他们做了画册上所描绘的事情。 嫡母说会很疼,的确疼。她听见他在她耳畔说着:“不要怕……” 虽然声音清冷,无多少怜惜之意,可她仍觉得心里熨帖。 她姨娘死的早,父亲又冷待她。这是她的丈夫,他们是夫妻,会是最亲密的人。 再后来,她舍弃了羞意,攀上了他的脖颈。 他哼了一声,吓得她连忙松手。 挡在她眼睛上的缎带不知落到了何处,可她仍闭着眼睛。——她知道成亲当夜,这些是必然要经历的,可是她身体难受,她动都不想动。 谢蕙隐约知道这时候是会叫丫鬟送水的。可她等了一会儿,也没听见丫鬟送水来。她有些奇怪,永宁侯府的规矩跟谢家不大一样,怎么没丫鬟在外面候着呢? 可是她新来第一天,也不好意思问这些。当唐颂端了温水过来时,她已经忽视身体的不适,快要睡着了。 他唤醒她,让她去清洗。 她身体软软的,刚一下床就“呀”了一声,差点栽在地上。 谢蕙下意识看向唐颂,烛光下,他眉毛紧紧皱着,浑无一丝喜悦。她当即打了个激灵,莫名有些惧意。 被唐颂抱到屏风后,谢蕙恍恍惚惚如在梦中。看他的架势,是要亲自给她清洗。谢蕙忙拦住了他:“我自己来。” 唐颂“嗯”了一声,在一旁站着,似是要看她自己清洗。 谢蕙又羞又窘:“你,你能不能不要看着啊……” □□过后,她的声音酥酥软软,隐约还带着哭腔。 她清楚地看到她的丈夫眉峰紧蹙,暗想,他是不是生气了?她正犹豫着要不要表示自己只是随口一说,要他不必当真,却见他真的转身离开了。 匆忙清洗好,谢蕙从屏风后出来,看到地上扔着的白色巾帕,她的脸又不争气的红了。 所幸,他没说什么,她还不至于太过尴尬。 许是先前累了,虽然是成亲第一日,换了环境,她仍睡得很好。次日早早起来,就有一个面生的仆妇,拿走了地上的白色巾帕。 谢蕙带来的丫鬟帮她梳头装扮,可等到她们要给唐颂梳头时,却被他冷然拒绝了。 唐颂指了指谢蕙:“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