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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发现自己完全插不上话了,“就好像人和人之间的互动?”他问完这个问题,突然发现文曙碧在用看白痴的怜悯目光看着他,于是马上住了嘴,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有人认为,波兹曼方程是世界上最完美的方程,它出现在气体动力学,也出现在信息科学,现在,它被用来诠释宇宙中的力学原理。” “亲爱的,如果我没记错,你是数学系……”话还没说完,让又被对方一副看傻瓜的眼神给惊呆了,好像说错话了。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法国很多大学数学物理是同一个系,在大学本科的时候很多学生会拿到双学位。比如巴黎六大,居里夫人同时拿到数学和物理两个学位。所有的数学家都是物理学家,所有的物理学家也都是数学家。” “你讲得没错!”让从善如流,“我很幸运同时爱上了一个数学家和一个物理学家。那么亲爱的,你到底从事的是数学工作还是物理工作。”刚说完,让又心塞了,因为文曙碧的眼神马上变成你简直没药可救了。 她打了个哈欠站起来,“算了。给你讲不明白!” 让觉得尊严很受损,“怎么讲不明白?我很明白,你从事的工作是数学在物理学中的应用!” 文曙碧嘉许地点点头,就差伸出手摸摸对方勤学好问的小脑袋了,“你知道希尔伯特在二十世纪数学年会里说过什么吗?他做了一个非常精彩的比喻,他说如果说这个世界有一个叫自然科学的宫殿,那么数学就是这座宫殿里的王后,这就是充分说明了一个道理,数学,是一切应用学科的前提条件。 “哦,对了,他还提到了数论,数论就是王后头上的王冠。当时他提出了二十三道世界难题,关于数论方面的,被誉为王冠上的明珠。对于中国人来所,最有名的一颗就是哥德巴赫猜想。提起哥德巴赫这个人,我倒是蛮佩服的,他是不是善于解题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他特别会提出问题。 “你知道吗?真正一流的数学家,不但要能解决问题,更要能提出问题。他们提出的问题,很有可能是未来某项技术的基础。比如欧拉曾经提出的格尼斯堡七桥问题,就奠定了拓扑学的基础,而拓扑学,是整个计算机图形研究的基础……” 让的眼珠子快掉了下来,他再一次赞叹这个女人无限跑题的能力,就连说到自己的专业问题,也是如此。这完全不同于他和景然之间的讨论,景然固执得要命,总是坚持自己的想法,每次都把他顶得发疯,即使是错了,也绝不认错。但是文曙碧完全是发散性思维,她根本不管让是否听得下去,是否听得懂,本着一个科研工作者面对专业白痴的热情科普态度,从一个话题能飞快地扯到另一个话题,中间连点过渡都没有。就这么几分钟,她已经从稀薄空气扯到外太空又扯到格尼斯堡了。 让唯一能插上话的就是,“我们找个假期,去格尼斯堡好好玩一圈。”说完他就后悔了,因为他从文曙碧的眼睛中明明确确看到一句话,“你真浅薄……” “格尼斯堡现在是俄罗斯的地盘,我的护照过去恐怕签证没那么容易。”文曙碧伸个懒腰,决定上床休息了。 让感觉很郁闷,原因却未明,他突然发现自己横冲直撞活了这么几十年,第一次和女人的对话如此让他郁闷。当然了,这只是一次闲聊天,没什么大不了。让关了灯,他要给对方一点颜色看看,以补偿自己现在郁闷的心理。文曙碧的脑子还沉浸在优美的波兹曼方程中,一时没反应过来,就被让强大的攻势击倒了,他们两个都忘记了一件极其重要的事情。 而这件极其重要的被遗忘的事情,在几个星期之后显示出了巨大的威力。文曙碧的老板去参加会议了,她可以有几天的喘息时间,重新研究一下之前的工作。这个时候,她觉得自己身上好像有什么不太对劲,但是又想不起来有什么不对劲,总之是不对劲。周日晚上她去苏错那里吃晚饭的时候,听见罗倩倩和高颖两个在拌嘴,大意是高颖因为没有囤货,用了罗倩倩的姨妈巾,结果周日商店基本上不开门,罗倩倩走了好几条街区才买到,差点在外面给人看到血染的风采,气得不行,回来找高颖算账。 这时候文曙碧突然脸色变得煞白,她想明白自己为啥不对劲了,这个月的大姨妈没有按时造访。虽说这个大姨妈有时候会推迟延后,但不至于像这次一样,过了两个星期还没有动静。按理说不能够啊,文曙碧记得让对这个很小心,每次都用措施防护,有时候那个小心翼翼劲儿让她想发飙,怎么怕我讹你还是咋的,至于吗,恨不得每次都在套套里装点水测一测。 她仔细地往前回想,终于模糊地意识到好像在老板去开会之前的有一次,让似乎没有做准备功课,但是,按理她会提醒啊,那她干嘛去了? 文曙碧坐在马桶上,盯着试纸上鲜红的两道杠,郁闷得像把自己的脑袋按进马桶淹死算了。这怎么办呢?说句实在话,她现在对肚子里的那一撮细胞没感情,最想的是赶紧把这个包袱给甩了。但是理智告诉她,今年都本命年了,眼看这女人生育年龄也要过去了,万一不要,以后会不会后悔。怎么办?要不,试试让的口风再说。 哎,想想让,文曙碧又胆怯起来了。她其实很清楚,如果自己坚持要这个孩子,让肯定会配合的,即使不结婚,也能承担起父亲的责任。但是,难道感情就是责任吗?文曙碧觉得特对不起肚子里的孩子,超级有罪恶感。她因为性格的缘故,除了苏错家里,在里尔几乎一个能说上话的女朋友都没有。但是苏错家里这三个,都是嫩青青的小姑娘,这种事实在没法启齿。 一连几天,她坐立难安,不知道该怎么办。直到有一天,让忍不住问她,“亲爱的,你最近情绪不好,是不是工作压力太大了?马上快放冬假,你可以和老板请几天假,陪我去北极看极光吗?” “我很想陪你看极光,”文曙碧回答,“但是这个冬假真走不开。”她说话有一点支支吾吾,她明天预约了妇科医生做检查。文曙碧下定决心,如果胚胎有一丁点的不好,就马上做掉,毫不犹豫。可是如果胚胎是好的,那该怎么办呢,她还没想好! 让锐利的眼光扫过她的面庞,“你有心事瞒着我?” 文曙碧摇头! “说来听听!” 文曙碧咬咬嘴唇,这是她紧张时的下意识动作。 让警惕地看着她,“你到底怎么了?”语调有三分强硬。 “我……明天要去看医生……”文曙碧吞吞吐吐地说。 “你怀孕了吗?”让直接了当地问。 “我猜是的。”既然如此,文曙碧也只能横下心了。 “你打算怎么办?”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