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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地玻璃窗外,今天是里尔的“moule节”,是欧洲最大的旧货市场节日,习俗是吃贻贝,每家餐馆都把顾客吃过的贻贝壳堆在店门口,谁家堆得越高彩头就越好,预示着新的一年招财进宝,财源滚滚。每年到了这个日子,金全福的老板都会……说起来很匪夷所思……会跑到外面去高价收购贻贝壳,所以他们家每年的彩头都最高,不过,到现在也没如老板愿发大财。 “下周!”苏错回答,也扭头看着外面的热闹场景,人人都喜气洋洋走来走去,大约有四十万人挤在老里尔狭窄的街道上,牙长一段路都要走半个多小时。除了卖各种旧古董二手货,还有人拿出了自己手工制的物品来卖,从肥皂到项链耳环,不一而足。里尔难得的艳阳高照,所有人都不怕热,挨挨擦擦,挤来挤去。 按照文曙碧现在的状态,自然是不好出去挤的,她也不适宜多加走动,和苏错聊聊天,过一会儿让会过来接她。 “文姐姐你什么时候生?”苏错才想起来关心一下对方。 “还有一个月!”文曙碧刚说完,眉毛突然拧到了一起,“恐怕等不到了!哎哎哎,破水了,快帮我叫车,叫消防车……” 苏错万万没想到,文曙碧的产前课里还学了点儿生活小常识,在法国急救的时候,叫救护车不如叫消防车,首先消防队里有急救用的车,不一定都是灭火和救灾的,其次消防队的行动远比救护车那帮人敏捷。之前文曙碧的那个助产士一再叮嘱她,到了关键时刻,一定要叫消防车。当时文曙碧就开始自动脑补一大群老爷们围着一个待产妇的样子。 让赶到医院的时候,文曙碧正在待产室里监测胎心,苏错坐在她旁边,一脸紧张。 “怎么样呢?”让放下从家里赶紧带过来的住院箱, “护士说什么?” 文曙碧就感到身子下面哗哗地往外漏,一动都不敢动,她很担心还没等到孩子出来,羊水就要漏光了,“护士说今天还不一定发动,说不定到明天。她说待会儿让医生来看看!” 说着那光头红面的医生兴冲冲地走进来了,“先生,女士,呃,女士们,你们好!”一副话痨的样子,然后用了蹩脚的英语对着文曙碧,“感觉如何?”他做手势让苏错站远一点,然后戴上塑胶手套。 苏错几欲作呕,这这这是生孩子,这女人还有一点尊严没有。她看着医生检查文曙碧的产道,赶紧找了个借口躲到门外头去了。医生很淡定,“开了两指”,他做了个表情,又伸手进去摸了半天,“啊,摸到头了,不过有些糟糕,两个孩子呈面对面状态,我怕顺不下来。我现在就去看看有没有产房空位,大概需要剖吧!” 听了这话,文曙碧的眼泪刷就流了下来,这是给吓得,她颤抖着声音问,“疼吗?” 医生耸耸肩,“有麻药,别害怕!我想……”他开始翻看文曙碧的医疗记录,“ok,你已经见过麻醉师了,这很好!我去安排一下,让护士来告诉你做些什么。” 做些什么,除了待宰还要做些什么?护士过了一会儿进来了,“去走廊尽头的浴室,用里面的消毒浴液把全身洗洗干净,换上手术袍,就可以进产房了!” 还要洗澡?文曙碧的眼睛瞪得核桃那么大,“我不敢动!”身子稍微一挪动,就哗哗地漏羊水,真怕这羊水漏光把孩子憋死了! “没事!”护士满不在乎地说,“且能撑呢,宝宝没有你想象得那么脆弱,快一点。医生说你不太容易顺,大概要剖!” 让走到门口求助,“苏,帮我一把,谢谢!” 苏错和让一边一个费了老大劲儿把文曙碧扶起来,她可是重了不少,整个孕期体重增了十四公斤,已经达到医生容忍的上限,早在两个月前医生就总威胁她少吃饭多活动,增重要是超过十五公斤,就会强制她减肥了。 感觉就好像两只蚂蚁扛着一条大肥虫子,拉拉拽拽来到走廊尽头。苏错本来想进浴室帮忙来着,结果一开门,傻眼了。这破浴室比一个意大利式冲淋房都小,别说挤俩人进去,就是文曙碧进去,大肚子在里面估计都转不开。 文曙碧咬牙说,“还行吧,凑合了,我自己进去。”她扶着墙,一瘸一拐地进去把门关上。苏错斜眼瞥见让的表情,一脸焦急和不忍,于是开口安慰,“你别着急!” 让的神色有一点惭愧,他说,“哎,早知道就让她妈妈过来好了,可怜的孩子,真怕照顾不好她!” 苏错心想,你丫现在想起丈母娘,可是太晚了,等文姐姐生了我就让她装死,躺床上一动不动,我看你丫花多少钱整个月嫂去!想起之前文曙碧跟她的吐槽,苏错居然有一种快意恩仇的感觉,这就叫六月债还得快,别看你当初跳得欢,一到秋后就拉清单…… 里面水声停了之后,文曙碧打开门,身上套着宽大的手术服,扶着墙一瘸一拐地咬牙蹭了出来。让赶紧伸手扶住,“去哪儿去哪儿,现在去哪儿?”他开始嚎起来! 文曙碧在心里大大地翻了个白眼,一周前的产前课就是带着孩子爸爸认识产房,让可是借口学校有事百般推脱,现在嚎顶个屁用!文曙碧觉得心火越烧越旺,恨不得在让的脸上抽两巴掌。可是腰腿已经酸得撑不住了,宫缩的感觉也开始强烈起来。她有气无力地说,“看路标……” 顺着箭头总算走到产房,麻醉师和助产士已经到位,文曙碧的腿抖抖得爬不上去,苏错几乎使出全身的力气才把她扶上去坐好。麻醉师让苏错帮忙撩开手术袍,让文曙碧低头,下颌顶着胸口,她在文曙碧的脊椎上慢慢地找位置。让把脑袋转到一边。文曙碧疼得浑身发抖,麻醉师柔声安慰,“别怕,忍着点儿,我已经找到位置了,太太,您忍耐两秒钟。”又粗又长的针管□□了脊椎,文曙碧觉得一股凉凉的水流进入体内,她的身体慢慢地放松,但是浑身哆嗦了起来,好像很冷的样子。 “你怎么样?”让拉着妻子的手焦急地问。 “很high……”文曙碧抖着嗓子回答,“毒品上瘾就这感觉吧?”苏错忍不住哧地笑了出来。 “先生!”助产士过来说,“待会儿如果是顺产,您可以呆在这里,如果需要剖宫,您得出去。小姐,您……”她转头看向苏错。 苏错马上有礼貌地点点头,“我在外面等!” “谢谢!” 接下来,就是漫长的等待煎熬。让看着文曙碧,一直在浑身哆嗦,忍不住按铃叫来了护士,问她,太太会不会很难受? 护士看看各项指标,轻松地回答,这只是麻药的正常反应罢了,不必担心。她看着让铁青的脸,好意提醒,先生要不要出去买杯咖啡喝,产房外走廊就有自动售卖机,反正时间还早。但是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