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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的,附近所有县的粮店都被扫了一遍。” 孟岚琥点点头,她心里有预感,敢在洪灾关头来发这个人命财的,要么是丧心病狂的骗子团伙,要么就是来头极大,根本不怕事的大权贵。 好在她早早做了准备,就算一直吃存粮,也足够她们家度过这个关卡。 只是泰蔼鑫并不清楚这些,他如今手里这些钱,如果是按粮价算,已经缩水了五倍,若是能早点换成米粮的话…… 这个夜晚,孟岚琥轻柔地说到:“相公,钱是很重要,可光靠节省,是永远发不了财的。你看以前那么艰难存下的钱财,如今几天时间就贬了八成,实在是让人心疼。” 说到这里,就听身边某人鼻子里发出了个微弱的“嗯”,孟岚琥心里好笑,接着说了下去:“可见,想要真正保住家财,很需要眼光和消息。就说前几日我花了一吊钱买回的一箱子布匹,经过一番收拾后,如今至少价值十两银子是没问题的,这就是翻了十番。” 泰蔼鑫听着没有说话,他心中对妻子做的这事也是十分佩服的,可若是对比自己买粮这事,就更显得他这一家之主是多么眼瘸无能了。 孟岚琥也不戳他的痛处,只是继续说到:“相公每日忙碌,自是没空闲如我这般有时间琢磨柴米油盐。以前我行事不通也就算了,可这段日子以来,我也算是对家事上手了。我看以后,就由我来管理家中钱财和事物,相公专心处理正事就好了。” 第10章 蚂蚁过河需抱团 话说泰蔼鑫自从小金库充公后,每日只能靠晚间帮娘子数钱过下干瘾。这天晚上听到身边人索要管家权,对于这个空名头,泰某人也没啥好留恋的。关键是这段时间,两人处理钱财的手段高下分明,就算想找个借口,一时间也想不出来。于是,他在放手的同时又自我表扬了下,“我身为伟岸君子,如何能与娘子争夺这些小利?” 顺利拿回了管家权后,孟岚琥心情不错,投桃报李的提醒了下自家相公:“夫君啊,虽然来咱们县倒卖米粮的那些人靠山很硬,可这世上啊,高低起伏实难预测。我觉得最好还是多留个心眼,总好过今后被人当作替罪羊啊。” 点到即止的虎嬷嬷掖了掖被窝,安然睡去。只留下眼中精光忽闪的泰蔼鑫,一个人在夜色中反复思量。 第二天,如今衙门里深受信重的泰书吏又一次与王县令密谈了许久。 很快,王县令就安排了自己的心腹家人,开始暗地里把京城来的几位“富商”所言所行,事无巨细地记录了下来。 后来经过孟岚琥的提醒,泰蔼鑫还寻了县城里一位善画的书生,做了一副初夏游园图。图中几位京城人士被画得颇为精细传神。 至于私底下的一些不能见光的银钱勾当,也被王县令哆嗦着地记在了一个小本上。 转眼,洪峰已经过去十天了。虽然,夏麻县此时已经有些不稳,街上来往的行人都是面带忧愁,脚步匆匆。但比起周围几个县,实在是好了太多。 这不,渐渐就开始有些其他地方的人,前来夏麻县投奔亲友。 这些人大部分都是家中断了粮食,或者房屋被毁的,但是也有少数是各地的混混流氓。这些人本来就是最存不住东西的,而原来能供他们三不五时搜刮欺压的平民弱户,到了如今要么家中真的再无余粮,要么就是为了活命激得凶狠起来。 混混们没法,他们也要吃饭活命啊,于是就把主意打到了情况好很多的夏麻县。 所以,眼见着,县里的治安就乱了起来。每日里,各种纠纷一下子多了几倍。小偷小摸这些就不提了,只看那些趁夜入户连偷带抢的,光天化日生吞硬夺的根本就管不过来。 衙役吏胥们天天四处奔忙,被使唤地如同牛马一般,而刚高兴了没两天的王县令也被气得怒发冲冠,脸黑帽歪。 这其中,泰书吏自然也不例外,他如今一到家,把外衣一脱就先睡上一个时辰。晚饭时,胡乱吃上几口,就两眼酸涩,浑身乏累。几天下来,人都有点脱形了。 孟岚琥心想着,虽然自己对这乱局帮不上大忙,但至少能给大家多做点好饭食,也让某人别那么快就垮掉。 于是,这天清早,泰蔼鑫艰难地从床上爬起来后,就看到桌上已经摆好了米粥鸡蛋和卷饼。 他洗漱后,埋头一通大吃,临走时,扭头看了好几次站在门边的妻儿,好听的话最终也没能说出来,窝窝囊囊又欣喜欢快地上衙去了。 领着两个孩子回到屋中,孟岚琥把早饭分了份送进了婆婆房间。安顿好一家老小后,她在袖子中藏了馒头走到门口。 四下看了会,果然就看到一个五岁左右的小乞丐正蹲在墙边。那小乞丐一见孟岚琥朝自己招手,连忙跑了过来。 “让你们佰老大下午有空的话,来我家一趟,我有些事情找他。”孟岚琥边说,边把袖子里的馒头飞快地塞到了小家伙的衣服里。 这小乞丐是个灵光的,他没有去掏那馒头,只睁大眼,对着孟岚琥点了点头,转身撒丫子就跑不见了。 下午,丐帮的小老大佰子苏,敲响了泰家的大门。正在等他的孟岚琥,直接把人让进了正屋。 此刻疯婆婆和两个孩子都在午睡,正好无人打扰。佰子苏一落座就开口说到:“多谢泰娘子上次提点,我们这帮小叫花才能到现在还有些饭食可吃。” 孟岚琥摆摆手说:“不值什么,咱们也别客套,我就直接说了。如今城里多了许多闲散之人,偷摸抢骗也愈来愈烈。你们这群小娃娃,可有受人欺压?” “最开始,却是吃了些亏。好在高大哥仁义,带着几个兄弟帮了我们几次。如今欺辱倒还好,只现在城里实在没多少油水,我们存粮再这么吃下去,也撑不了多久,唉……”佰子苏不满十岁的年纪,却如老者般,忧愁万分地叹了口气。 孟岚琥听了,点点头,想了下说到:“我心里有个念头,就不知可行不可行。若是成了,你们既可多些收入,我也能得些安心。” 原来,孟岚琥看眼前这架势,不但是水灾,更加上有人控制米价借机发财。这样下去,夏麻必然大乱。而泰家除了一个弱书吏外,全是妇孺,都是毫无自保之力的人。 为了在危急时刻保住自家,她想到了佰子苏他们。虽然这是一群更加弱小的群体,然而弱者抱团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