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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毫不遮掩的姿势给惊呆了,京中无论是如何肮脏龌蹉的事情,都讲究个保全面皮,关起门来较量。可谁能想到,她竟遇到这么个混不吝的主,什么破芝麻烂谷子的都直接往外倒。 孟岚琥才不管那妇人发呆,继续哭诉到:“我相公虽是个伯府的庶子,可他父亲刚走,姨娘就被逼疯,七七都不让过完啊,母子俩就被净身赶出了家门。我嫁过去后,那家人还要赶尽杀绝。他们竟然派人抢夺我的嫁妆,我们势力微薄无处诉苦,连我陪嫁的小院都被砸了个稀烂。一家三口吓得四处躲藏,好不容易到了夏麻县城,乡亲们帮衬着安了家落了脚。刚到这里的那年,我相公和婆婆又惊又气,病得就剩一口气,这事大家都是看在眼里的。我们心里憋屈地都滴血了,可向谁说啊?呜呜呜……” 周围邻居从不曾听泰家人提起这些过往,此刻听来都觉得心寒愤怒。就算不喜庶子,实在忍不了的人家,净身赶出家门也就算了,逼疯了人家亲娘,还砸人家媳妇的嫁妆,活生生要赶尽杀绝是个什么道理?最无耻的是,当初做下的恶就差直接杀人了,如今竟然大剌剌跑来教训人还想要什么年礼,莫非是京城中的人格外不要脸吗? 那仆妇被围起来后,看着架势不太对,心中就开始发虚。她几次都想张嘴狠狠反驳回去,可不知为何却总是一开口就心惊肉跳被吓得忘了词。直到此刻她终于像缓过劲来一般,可以开口说上几句了:“三,三奶奶,这是说的什么话?树大分枝,人大分家这可是正理儿啊。就算当年分的少了点,可府中夫人毕竟还是你们长辈啊,如今你这么说,可真有点不孝了吧……” 这仆妇一口京城官话,发音非常标准。可让人没想到的是,正在院子里闲逛的疯婆婆不知是被外面吵闹惊到了,还是被她那口京城官话刺激到了。竟然用力推开了门口的孟岚琥,几步就冲了出来。 那疯婆婆一出门,对面的仆妇就认了出来,一撇嘴刚要说“冯姨娘……”可惜她完全不了解武疯子的厉害。 只见泰家婆婆就如同长坂坡里的赵子龙一般,高举着神兵利器——木门栓,分开人群,直朝那仆妇杀将过去。 一般女人打架也不过是扯衣服拽头发,最多遇到那泼辣的还会上嘴咬。可泰家婆婆全然开辟了一种新式女子(流氓)打法——扒衣服加捶胸部,咳咳,没错,就是那两个比较有弹性的位置…… 那仆妇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一个京城伯府极体面的管家婆此刻竟被疯子骑在身下,浑身的绸缎衣裙被撕扯得七零八乱,那羞人的地方还被大庭广众下打得痛疼难耐,就算她想伸手去揉两下都觉得脸上滴血。 和疯子斗嘴,那是自己找不痛快。和疯子打架,那就很可能是自己找死。这仆妇付出了血的代价后终于明白了这个道理。 孟岚琥看打得差不多了,朝婆婆瞪了两眼。泰家婆婆抖了两下后,恋恋不舍地鸣金收兵了。 那仆妇脸也被抓花了,头发也散乱了,衣服被拽得露出了红艳艳的肚兜,她边喘边哭,一时间别说是继续骂人了,就连自己是谁,到这里干啥仿佛都被忘个精光。 事情总要有个结尾,孟岚琥不能做那欺负人的坏蛋,于是两眼通红的惊慌哭泣着:“天啊,婆婆您怎么了?是不是脑子又痛了?不好啦,怎么看着要抽起来了!张婶,你快帮我去叫个大夫来,我家婆婆被恶人气得发癔症,抽起来啦!” 疯婆婆一通剧烈运动后,那形象是有点疯魔,再加上年纪大了,如今打完人,都喘得厉害,这副模样要说是被气得抽搐,也很有说服力啊。 于是,一伙人急忙帮着把婆婆送回屋子躺下,只那仆妇被大家遗忘在门边。赶来帮忙的佰子苏一伙人,眼看也没他们什么事儿了,就趁乱挤到那婆子跟前,好好踩了她两脚。 浑身疼痛,最痛的地方还不好上手揉的婆子,终于挨不住了,只好咬着牙一瘸一拐地离开了泰家。而她本来还在想要怎样狠狠报复下泰家,把刚才的亏加倍还回去的,结果才走了一会就撞到了两个混混闲人。 她一看这两人不好招惹,只得心里暗“呸”了一声,绕路而行。只是她却不知,自己身上的钱财和路引凭证都在刚才那一撞中不翼而飞了。 于是,当她找了个客栈,准备先落脚再想条毒计报仇时,却发现身上已经空无一文了。本来她还可以用身上的首饰当了做房钱的,可谁让她连路引凭证都丢了,客栈老板皱着眉毛,满脸狐疑地看着这位衣衫不整,颇有点疯癫之感的妇人,最后也没同意这样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住进自家客栈。 夏麻县总共就两家客栈,那仆妇被拒绝了两次后,越发觉得这地方就是个被泰三爷占了的强人窝,专等着坑害她这善良忠仆。 她越想越心惊,最后一咬牙,找到家当铺,用一个金镯子换了二两银子。打算直接雇车,赶往邻县,找那送她来的商行帮忙。 不过她不知道的是,已经有一伙人盯上了她这只肥羊。 原来,夏麻县实在不大,她今儿在泰家门前闹了这出,很不幸就引来了一个小偷团伙的注意,没别的,主要是县城里实在很少见像她这样穿金戴银的单身妇人。 于是等她从泰家门口离开后,还没走出两条街就被偷儿得了手。 当两个小偷一看到手的钱财时,顿时就被惊到了。铜板就不在乎了,光散碎银子就有十两,更喜人的是还有张全国通兑、见票拿钱的五十两银票,真是好肥啊! 小偷团伙的老大一看,他娘啊,这一把就够他们吃一年了,真是头肥死个人的肉羊羊啊。这时候,那得了手的小偷眼珠乱转了一阵后,开口说到:“老大,那婆娘身上还有值钱的!我看她随便一个镯子就当了二两银子,她一撸袖子,至少带了五六个镯子。头上还有不老少金簪银坠儿的,估计至少也能换个大几十两了,要不咱们……” 想着对方就一个人,又是个妇人,实在很好摆布,这伙人于是一拍屁股,干了! 于是三个月后,浑身脏臭,险些进不了城的那位仆妇终于回到了伯府。险些饿昏在府门口的这位妇人,连抓带抢地吃了顿饱饭后,就跑到夫人面前,把泰三爷和三奶奶好好告了个恶状。 那满头朱翠的夫人气得连连拍桌,本来还想再派人去找泰蔼鑫一家的麻烦,可目睹了那仆妇回来时惨不忍睹的模样,再听了她对泰三、夏麻县不遗余力的抹黑后,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