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闖禍
闖禍
「可惡!小心點!」嘉蘭從外頭進來,狠狠推開正巧從房門迎面對上的女傭,一屁股坐上梳妝台,把頭上的珠鑽髮飾一一拆下。「太讓人匪夷所思了!媽探過了莫狄納的口風,他寧可留著那塊鳥不生蛋的不毛之地,也不肯讓出來。得想想辦法才行!」 坐在大窗台邊閱讀皮卷的黑汶抬頭,用紅色的眼睛瞄了她一眼。 「媽說,莫狄納這些年個性變得很倔強,不能用強硬,會得到反效果,只能慢慢熬。」嘉蘭自顧自:「她想把寶蒂亞姊姊介紹給他,用聯姻的方式取得瀧灰之境最穩妥,瀧翠也能順理成章取得骨堊的庇護。」 「莫狄納的弱點,已經非常明顯了啊!」黑汶翻動皮卷,咬著菸慵懶地說。 「你發現了什麼?」嘉蘭一聽,兩眼瞪亮起來,轉面向了自己的丈夫。 「那個異族小女生,骨堊王似乎很執著呢!」 「嗤!我還以為你要說什麼呢!」嘉蘭瞬間像洩了氣的皮球,躺回長椅上。「只是小弟弟終於開竅而已。莫狄納又不是發育不全的男人,一個大族的君王,想玩玩幾個女人,有什麼好大驚小怪。他之前執著在月族的那個女人,一直葷腥不沾,我才覺得有問題。那個女人除了長得好看一點,根本一無是處!」她毫不留情地批評起鸞月。 「大驚小怪嗎?妳這樣說好像也對」黑汶捲起皮卷擱在桌上,將菸滅了,走向嘉蘭,高大的影子籠罩上的她背部,一張臉在昏暗光影下,顯得至陰至邪。 他的手指彈鋼琴一般,優雅的滑過女人的頸肩,唇畔接近耳朵呼出熱息,慢條斯理道:「不過誰會為了一個玩玩的女人,用上房癒術。」 「你說什麼?!」嘉蘭幾乎是從椅子上跳起來,她扭過脖子詫異地看著黑汶陰冷的臉。 「白魔龍的房癒術啊就是我上次受了重傷,妳寧可看我痛得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也不肯用上的那個啊」黑汶呵呵陰笑著。 「你從哪裡得來這個情報?」嘉蘭直接忽略了男人話中摻有的怨毒。 「雖然只是個八卦不過卻是千真萬確的。妳想想,一個平庸的骨堊女子被墮天蟲螫咬,下場必死無疑卻奇蹟生還;而同一期間內,骨堊王行蹤不明,有傳言他進入白魔龍休眠。」 「妳說,白魔龍沒事休眠幹嘛?」黑汶觀察著嘉蘭的表情,說:「而他們確實在一起。這可以解釋那名異族女子生還的原因。」 「唔」她實在想不出津到底有什麼價值值得莫狄納看中。 沒耐心等她釐清為什麼,黑汶接著說:「由此可見,妳親愛的表弟很珍惜那個女人。也就是說,抓住她,就等於抓住莫狄納的軟肋。」 「事情有這麼簡單嗎?你憑什麼這樣就認定骨堊王在乎那個女生?」嘉蘭還是很懷疑。「或許那只是一盤甜點。你知道的,只是甜點,有保存期限,短短的保存期限。吃完就忘了。」 「作為男人的直覺。」黑汶撓撓頭,「我覺得她似乎在骨堊王心目中很重要。」 「嗤!」嘉蘭皺起鼻子,斜嘴冷哼,對自己伴侶所提的意見表露不屑,雖然問這麼多,她早傾向跟自己的兄弟姊妹討論對策。「誰都會有被戀愛沖昏了頭的時候!以為那就是自己的真命天子,清醒以後才發現,什麼真命天子,根本是無用軟骨頭。」多年來對婚姻的不滿,讓她不禁脫口而出。 一席話,讓黑汶閉嘴,眼神中閃過陰戾之色。 嘉蘭瞥了他一眼,看出他生氣了,「幹嘛?生氣了?嘴巴講講誰不會?不如做出一些成績來。你若真的動得了骨堊王,我這輩子甘願給你差遣使喚。」 隨著獨善其身的玄魔龍一族式微,黑汶投靠了以白魔龍為主的魔龍領域,玄魔龍血統讓他遭到排斥。卻和瀧翠宗族的嘉蘭初見便墜入愛河,一開始兩人愛得死去活來,嘉蘭堅持要跟他,多年來始終被嘉蘭的家人看不起,地位很低。 面對嘉蘭的不以為然黑汶倍受打擊,他以為這一次嘉蘭會相信他,卻還是被輕易扔開了。 「記得妳說過的話。」他掏出了根菸,「好好等著骨堊王不但會為瀧翠宗族在瀧灰之境開啟貿易大門,還要獻上半骨莊園。」 「半骨莊園可是骨堊族很巨大肥美之地」嘉蘭瞠目結舌的看著丈夫。 黑汶深吸著菸,瞇起眼睛斜睨著她,久久不答話。 「你想要幹什麼」看黑汶神秘兮兮的樣子,嘉蘭站了起來,到衣櫥拿衣物:「算了!隨便你想怎樣!不要給我惹麻煩就好!」說完轉身進浴室去。 黑汶取下嘴邊的菸,彈掉了菸灰,對著窗外呼出一口白霧。心裡有一個念頭,他要向嘉蘭證明,自己的猜測是對的。 § 儀式這天,津同莫狄納前往舉辦儀式的魔龍聖境。那是一處被各式植物包圍的森林,聖境深處的核心是大叢壽數長達萬年的巨大魔瑚群所在,儀式就在那兒舉辦。 頭頂是錯綜盤纏、像珊瑚一樣的生物外骨骼搭成相通橋梁,覆蓋厚重垂藤、青苔,千千萬萬種生物全都倚賴這叢老魔瑚群的庇護。風中不時飄散著多種植物清香,魔瑚晶光紛飛,還有一些外觀像小型水母的生物藉由風在移動,景緻奇特,叫人嘖嘖稱奇。空氣極涼爽清新,帶有薄薄水霧,津忽然明白了,莫狄納身上一股特有的迷霧森林氣息,原來跟他的出生地息息相關。 由於聖境佔地廣闊,通往儀式主場的道路有千千萬萬條,因此路上遇到的人並不多。津好奇的東摸摸西瞧瞧,驚呼聲此起彼落,莫狄納也沒限制,走在後頭,樂呵呵的看著她一路大驚小怪。 終於看見由無數材質多樣、組織粗壯的魔瑚群聚的生物形體,宛如摩天大樓般的魔柱,頂天立地,在頂端開枝散葉,如圓穹罩下。 表面半透的肌理可隱約透視內部,細密管路遍布,柔和螢芒流動,匯集在主幹與樹冠交接處一顆巨大的豔紅寶石,如神木跳動的臟器。 當他們正準備通過藤枝編纏的拱門時,卻遭到攔阻 還在老遠,一名穿著深色紅袍的神官就瞇著眼睛,不甚友善地走了過來:「喂喂喂站住!」他指著津:「妳不是魔龍人吧?不是魔龍人一概不得進入吾族聖境核心。」 「她不是魔龍人,但是我的伴侶。」 「不是魔龍人一概不得進入我族聖境核心。」那站門的神官顯然不認識莫狄納,只是不通人情的把話又覆述了一遍。 「莫狄納!」」搶在莫狄納開口之前,津表明了自己的意向:「反正我覺得被關在裡面看儀式很無聊,不如讓我在外面晃晃,感覺在外面比較好玩!」這段時間因為自己的關係,使莫狄納和別人產生衝突的次數有點多了,津對這情況實在有些厭倦,於是藉口到處逛逛。 在這莊嚴聖境,戒備森嚴,並沒有危險疑慮,只不過儀式漫長要到夜晚,津不知道該如何打發時間,只能沿著生物骨骼橋梁亂繞亂逛。 爬到頂處,她遠遠看見了一個高大身影,渾身黑亮皮革大衣,和罕見的鐵灰色短髮,一對紅色眼睛轉了過來,是黑汶,儀式開始了卻仍在外頭抽菸津禮貌性向他頷首招呼,他卻視若無睹。 無所謂,津對他始終有一層畏懼和防備,連忙繞開走往另一通道。 穿過茂密植物隧道後,眼前一片海闊天空,天色蒼茫,濃雲密佈,那是獨立於雲霧之中的高地,中央聚集一朵朵層層疊疊像巨大靈芝的白色結晶石。津伸出腳尖小心翼翼地踏在那靈芝石上,原以為堅硬的質地竟然柔韌無比,接觸到的地方泛起漣漪般光華,離開後又慢慢淡去,津大感親切興味,大膽在上頭跳來跳去,玩得不亦樂乎,弄得整片靈芝石叢閃亮璀璨。 一隻像是鹿的動物闖進來,舔食著石縫裡的青苔。忽然大量絨毛般的觸手從四面八方將那動物包覆,猶如密網,那動物哀號幾聲,便不再動,是魔瑚津想起莫狄納說魔瑚是食肉生物而剛剛自己還玩得開心,幸而沒被魔瑚叢吞吃。 時間已經很晚了,儀式也差不多該結束了,津回到了聖境出入口,發現那兒早聚集了許多人,議論紛紛,氣氛有些沉悶,好似發生了什麼大事。門口沒有人守著,津便溜了進去。 「不知怎麼搞得,看來儀式失敗了!薩女士到現在還昏迷不醒!」 「現在該怎麼辦?」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怎麼會這樣?難道神靈離棄我們了?」 穿梭在人群中,津聽見了很不妙的消息,到處都找不見莫狄納蹤影。她在人群中看見了高挑曼妙的身影:「米漾!」 「妳去哪兒了?我找了好久,到處都找不到妳!」米漾面色憂愁。 「找我?」津很意外。 儀式很早就結束了,莫狄納有事抽不開身請米漾去找她。 米漾的表情很僵,「儀式到一半,魔光突然猶如劇烈雷電擊落,族祖被多道魔光同時衝擊而昏倒,族醫正在緊急處理呢!」 「這是前所未有的情況,就像神靈發怒一樣。」米漾身邊的同伴驚駭的說。 薩女士生命跡象相當微弱,更糟的是,新任魔瑚群溝通者還不及找到。 如果薩女士死亡,那麼魔瑚群溝通的工作後繼無人,魔龍領域會陷入危險,而在沒有溝通者的情況下,要找到魔瑚群溝通者根本難上加難。 莫狄納和幾名比較年輕的白魔龍族人在薩女士身旁待命,他們只能極力供應療癒魔能維持住薩女士的生命,卻沒人敢保證她還能再啟動一次儀式。所有人坐在大廳憂心忡忡、沉默地等待著,一時之間全沒了主意。 比起魔瑚的存亡,津更擔心莫狄納的身體狀況,他前晚才輸能,情況並不好,昨日又忙了整天到深夜,現在又要輸能,簡直慘無人道。她靠在門柱旁,望著外頭逐漸昏暗的景色。 「就是她!」忽然有人大喊。 只見一群灰贊堡守衛連同神官氣勢洶洶地朝她快步走來。 「把她捉起來!」為首的神官怒氣沖沖道。 津詫異地看著那群人,莫名其妙:「請問你們有什麼事嗎?」 「妳侵犯神靈淨地!我們要把妳帶走。有什麼事到祭司們的面前再說!」 那人不由分說便下令要捉拿津,米漾也嚇了一大跳,連忙站到津和那夥人中央:「喂!你們弄錯了吧?小津怎麼可能侵犯神靈淨地?」 「不可能弄錯!這裡就她一個外族人!」 「少含血噴人,怎能因為是外族人就這麼認定?拿出證據來啊!」米漾忿忿不平嗆道。 「證人都有了,證據自然也是有的。」神官說。 神靈淨地?津思索了一下,自己沒去什麼地方啊哪來冒犯神靈?忽然「啊」她恍然大悟:「難道那裡是神靈淨地?!」 「什麼?」 津被神殿的人帶走了,此事非同小可,米漾趕緊去找莫狄納。 莊嚴肅穆的殿堂,飄著檀木薰香,周圍站著穿著緋底繡金聖袍的神官和祭司,個個面色冰冷,直挺站立,複製人偶般整齊劃一。 也不知是誰透露了津在儀式期間到靈芝岩撒野的事。而那看起來像是一般觀光景點的岩石群竟然就是神靈淨地,魔龍領地至高至聖的聖潔禁地。 什麼鬼!怎麼不加裝紅外線保全系統什麼的!至少放個告示牌吧!津在心裡大聲抗議,卻也無濟於事。 神靈淨地遭到褻瀆,觸怒神靈,導致神靈才以雷光降罰,中斷神聖儀式,波及薩女士,所有的罪過都往津身上堆。 神之事本就懸幻,任憑神官控訴,叫津百口莫辯。這麼大的過錯,她如何承擔得起?薩女士緊繫魔龍領地未來,是重要棟樑,不是罰款或罰站或慰問道歉就可以交差了事的。只是更讓她想不通的是,既然錯在自己,這神罰怎麼會糊塗到降在薩女士身上呢? 儘管津心裡有一大堆疑問,卻改變不了什麼,神官們沒有做出明確的裁示,直接將她收入監牢。 眼睜睜,看著沉重的大型金屬鎖鏈扣上了自己纖細的雙手。殿堂變得越發高聳巨大起來,驚恐如驚滔駭浪將她捲入吞沒,津覺得自己就像沉入大海之中,周圍的聲音、景物越來越渺茫。 在堊領,她沒有魔能、沒有驚人體格、沒有權、沒有勢,連掙扎抗拒的力量都沒有,她不敢奢望莫狄納挺身保護自己,事實上,她害怕這樣,正因為她無法想像莫狄納會有怎樣的反應。觸怒神祇等於觸犯眾怒,如果莫狄納激憤起來,就等於跟魔龍一族翻臉。 坐在監牢裡,周圍昏暗寂靜,恐懼的情緒漸漸平復下來,她不知道自己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 監牢裡陰晦寒冷,濕氣很重,夾雜難聞霉味與膿水腐酸的味道,令人作嘔。一陣沉悶重物撞擊的聲響迴盪在廊上,鎖鏈地面拖動的刷啦響,犯人們紛紛走到柵欄前觀望。 幾個搖晃的黑影遮蔽了壁掛的單薄燈火。 「人在這,快把她帶出來」 津聽見鑰匙轉動、金屬牢門打開的聲音,她抬頭,數個混亂的腳步聲逼近,黑暗中有人將她狠狠按住,眼睛蒙上帶子,扛了起來。 「小力點,這陶瓷娃娃很值錢。」 「好了,其他的沒你的事」 津被人帶離了監牢,關在不知名的小破房裡,由幾個粗獷大漢輪流看管,他們的特徵不外乎高大壯碩、身上刺著各式怪異圖騰,看不出是什麼種族的。他們沒有傷害她,倒像是在等著什麼。 昏暗的室內酒氣薰天,津待在角落,隔著門,豎起耳朵,靜靜聽著他們的對話。 「沒腦筋的才會跟骨堊族槓上!真是一群蠢貨。」 「我們是在解救灰贊堡!我是英雄!」粗厚的嗓音夾雜濃厚醉意的歡呼。 「為神靈的悲哀舉杯!」 「哈哈哈哈哈哈」 他們諷刺神官,蔑視神靈。 至少有五、六個人的聲音,似乎很愛喝酒,唱得歌也很怪:「美麗的姑娘不喜歡跟著我們,因為我們沒錢,而且很骯髒。」 鬧了很晚,人聲間歇,這時房門打開,一個大鬍子走了進來,放了一個裹著肉乾的布包,並倒了一杯酒給津。 「我不喝酒。」津說。 大鬍子拿走了那杯酒,在她身邊坐了下來:「我有個女兒,年紀比妳再大一點,酒量很好,常常喝倒一票男人還不醉。」 津啃著硬梆梆的肉乾,對他的話題沒啥興趣。 「她很優秀,就是生錯了家庭,唉,而且不肯向命運低頭,整天妄想著跟那些眼睛長在頭頂上的人證明自己。最後鬧到離家出走。」 津咬著肉微微抬起頭,隱約看見他的眼角有水光。 「你應該支持她的。」 大鬍子仰靠著牆面,說:「等這次拿到獎金,我要離開這裡去找她。」 § 而在灰贊堡這邊,更是一夜不得安寧。 幾個神官沒料到津的來頭這麼大,原本想找個代罪羔羊,解釋異況、平息群眾恐慌,誰知道竟然惹到了聯盟的骨堊族王的伴侶,頓時亂成一片。更糟的是,人還從監獄憑空消失了,莫狄納簡直氣炸了。 這魔龍領域近年受禍患所苦,灰贊堡急切希望骨堊修復重要的聯盟關係,畢竟骨堊一族的勢力有越來越強大的趨勢,而莫狄納又和灰贊堡有血親淵源。灰贊堡的代理人賽德芬正在為薩女士的事忙得焦頭爛額,第一時間也沒即趕過來。 就在情況陷入膠著,骨堊王卻輾轉收到了一封自稱解救了津的邀功信。 他們相約在亂林交人。 津看見骨堊的代表便一眼認出那人是魔龍衛的隊長,一個名喚午夜的男人,身邊站著采風。 依約給付賞金後,為首的男人將津拉到身後交給采風,冷酷的下令:「把他們全殺了。」 周圍探出無數對紅色眼睛魔龍衛已經包圍了那地。 「嘿,真是忘恩負義的東西!要不是我們救了小姑娘,灰贊堡那些蜆肉糊眼的神官可是會濫用刑具傷害罪犯的。」 「是誰協助你們潛入監獄劫人的?」午夜問。 「我們影遁灰贊堡,無所不知,無所不曉。」對方雞同鴨講,打哈哈。 「把他們殺了」午夜正要轉身 「你最好別動。這裡是我們的地盤,而我們有最好的狙擊手。」大漢嘻嘻笑,長型武器槍反覆敲在自己寬闊肩膀上,道:「大家好聚好散,互不為難。」 午夜一抬手,一個黑影從外圍拋了進來,啪噠!沉甸甸的落地,定睛一看,是一條血淋淋的手臂,上面有眼熟的刺青。 「你是指這個死人嗎?」午夜森冷的說。 那幾個人全傻了。 「不管你們換了什麼名義,都是勒索。而且完全找錯對象了!」午夜丟下這話便大步離去。 跟著采風走了一段路,身後閃過魔光與慘烈哀號,津大驚,轉過頭看到那場面腿都軟了 「有有必要這麼對他們嗎?他們只是要財寶而已」 采風緊拉著津的手臂頭也不回的繼續向前走。 以下非故事可省略 【寫故事簡記】 這幾章的景物描述有點兒多,故事節奏較慢,讀起來較吃力,筆者有評估過要刪減、加速,仔細思考後,發現無法刪除這些描述,因為對筆者自己很重要,對於重要的人事物會多點敘述,增加筆者自己對此景物的分量與存在感,不能用幾筆帶過。謝謝共賞的朋友,看起來吃力的橋段就直接跳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