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血色風暴:清理門戶
血色風暴:清理門戶
荒野中的小村寨一段距離外烏沙飛揚,滾滾滔滔,直逼寨門,一道紅色飛影脫離而出,十幾隻紅蜘蛛奮力振動蝶翅,載著圓滾滾的托特霸勉強維持低空飛行,腹部下方伸出幾十隻長了絨毛的蛛腳拼命邁步,以極其滑稽的模樣降落,身後跟隨的大群手下也紛紛觸地現形。 出征失利,托特霸狂躁之情表露無遺,靠著蛛群馱運,衝進寨裡最大最豪華的朱紅色木造大宅,一進到屋裡,紅蜘蛛形成專用大座在廳堂視野最好的位置,供他舒舒服服乘坐。整個宅院早因為先前侵占時被破壞的滿目瘡痍,空有完好外觀。 大座前方一個刑求牢架,將一名男子四肢張成大字,五花大綁其上,花白的頭髮披散,看起來頗有年歲,體魄卻十分強健,赤裸的肌膚表層浮現粗厚脈絡,只是無力垂頭,兩眼赤佈滿血絲,失焦渙散,嘴角流溢白沫,不斷呻吟:「一口就一口拜託讓我吸一口」 托特霸一陣冷笑,朝旁邊角落伸手一張,掌心噴射詭異的絲線,從縮在一起的人群中,硬扯出幾個女郎,捲纏到自己身邊。 他拉過害怕哭泣的年輕女子,對著被綁著的年長男子,發出誘惑意圖的探問:「吸一口?」揭起美人的尖下巴,用舌頭舔了舔,「是不是像這樣?」那舌尖觸碰的肌膚,竟逐漸舔出曲張脈絡,隨著舔弄次數增加乾癟紫黑 「是是是!就是這樣!」被綁的男子神智不清,癲狂的喊著。 「可憐的老傢伙,已經餓到連自己女兒都不放過了嗎?你說,這一口怎麼夠呢?要不要多來幾口?」哀求哭嚎中,托特霸頑劣的將女人美麗的半張臉舔成乾柴木質。 「要要要!我要!」那被綁的人張著唾沫橫流的嘴,更是發瘋似的猛烈搖晃身子,彷彿扯斷手腳也要衝上前去。 「很遺憾,這次任務失敗,為你擔保的那幾人也死光了。」托特霸將手裡的半邊美人像垃圾一樣拋掉,把氣都出在男人身上:「只要夢魘一天沒到手,你就休想吸食源能!」 遠遠的角落裡,少年聽見親人死去的消息,憤怒不已,低聲嘀咕:「寨裡高人都隨他去了,事還辦不成?怎不怪自己沒本事?倒只敢躲在這裡欺虐我們?」話才說完,有道黑影閃進少年胸膛,他的身子重重倒下,睜著雙眼,嗚呼哀哉。 「我最討厭背後說閒話的懶蟲。」托特霸斜睨著屍體的方向。 蜘蛛肢足從少年體內抽出,順道帶出一副微泛奇光的特殊臟器,帶到托特霸面前,他看了看,揮揮手表示嫌棄,紅蜘蛛便把那臟器丟給鎖在牆邊的寵獸,兩頭毛髮被梳理的油亮、打扮高貴的寵獸瞬間恢復成野獸,貪婪搶咬著小主人的臟器;旁邊婦人見到兒子枉死,哭得呼天搶地,死去活來,托特霸嫌吵,一併將她給劈了餵畜牲,摟著剩餘幾個貌美如花的女人往內屋去。 暮色漸深,寨門外,唰地,閃過幽光,現出一道人影,高高瘦瘦的女子身形,對兩個哨衛視而不見,逕自穿門而過 「喂!站住。」哨衛喊住了她。 「女人,妳當我們死了?」另一人也附和。 女人背對守衛停下腳步,沒給對方瞧見自己那張淺灰色的臉皮,耐著性子等他們跩完,以似男似女的嗓音涼涼道:「你們,是死了。」 「妳!」哨衛怒不可遏,未注意身後伏起一個小山影子,覆蓋兩人身影,隨之消歿。 § 曖昧桃紅、藍光交錯的臥室,幾名女子一絲不掛圍繞托特霸,貼身按摩著肥厚癱軟的身軀,男子手持酒杯,趴在綿軟床上,眼睛微瞇,腦裡還思想著這次戰敗的原因,總覺得太不尋常,以及那個輕易把同夥做掉的奇怪能量彈,「不可能啊掛在一個寄生者身上,夢靨哪來這麼大能量」 這時,在他身後按摩的女人們起了點爭執,一名身段高而柔軟的裸女離開原本的位置擠掉同伴,哪個人這麼有膽,敢在自己眼皮底下造事,托特霸不高興的轉過頭,正要發飆,那女子竟將自己豐滿凹凸的正面匍匐在托特霸背上,她不只大膽,姿態柔媚,按摩手勁恰到好處又情色,騷得胖子放棄追究,整個人放鬆下來。 「嗯~好舒服力道再重一點,嗯,就是這裡」 女子殷勤的揉著胖子那身塌落的肉團,艷紅的唇緩緩靠近他耳邊,突然發出男性陰柔的假音:「首領說東西借用那麼久,該還回來了吧?」 托特霸瞬間像觸電一樣,從床上高高彈跳起來,兩掌間出現一片絲線網,切斷了對方企圖壓制在自己背上的雙手,紅蜘蛛瞬間從四面八方閃出接住他落下的沉重屁股。那名女子的頭也被掛在空中,無頭身子往後一個踉蹌,跌落床上。 看著無頭屍體,托特霸滿臉通紅,抹著額頭大汗,張嘴喘個不停,仍舊上前,確認屍體失去生息後,他五指尖聚成尖錐狀,錐入對方胸膛,專注掏撈起來 「啊?」他發出了困惑的聲音,有些慌了:「怎怎麼會沒有?」 「唉唷大家好久不見,怎麼這麼兇殘女人也無法讓你稍稍手下留情?」橫倒在地面血泊的女人頭顱突然睜開雙眼,艷紅雙唇嘻嘻嘻詭笑起來,「妄想要我的靈生之核?我早料到你會這麼心狠手辣,寄放在別的地方了呀!傻子。」 托特霸一聽更為震驚暴怒,掌間再度拉開細密蛛網,身邊冒出無數有著蝶翅的小紅蜘蛛,如梭迅速穿非來去,眨眼間織出大片蛛網。托特霸雙眼閃出噬血腥紅,跳躍向女子分離的肢體,蛛網大量落下層層包覆,緊接著收緊,蛛絲如線刃,細密切入對方肉體,絞成肉泥。 「眉羅!無縫她」門外還有兩個同夥,一男一女,男的見狀顯得十分慌張,他拉拉身邊矮個子的女孩,女孩還伸長脖子就著被拉遠的手臂,貪婪舔著棒棒糖,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噯,煩,你安靜點,被發現才是問題。」 被絞成泥的肉團,出現蛞蝓行走過般的黏稠絲狀物,啪啪幾聲,肉團迅速翻轉起來,還原成了一張嘴,笑著:「聽說,你隨血蝶叛逃後,反黑了她?這事兒很轟動血原哦!」 「妳是無縫!!」從對方的行為模式,托特霸辨認出來者身份,他咬牙切齒,渾身打顫。 那張嘴繼續說:「遲遲抓不到你,首領很抓狂呢!哎鴨,大家都認為你吃了血蝶後一定變得狡黠又厲害!或許你可以跟我談談條件、玩私下勾結什麼的我很喜歡強者,也很吃這套喔!」 說話同時,被打成肉泥的身軀部分也被大量黏稠銀絲包裹,無縫就要完全復活;托特霸當然不可能讓她得逞,心中暗自打算再次將她攪得無法恢復。 「你已經不能動了。」無縫殘餘的那張嘴嘴角垮了下來。 一雙手臂從背後將托特霸緊緊擁抱,他這才發現,方才太緊張,漏掉了無縫斷了的手臂,他座下的紅蜘蛛早在不知不覺間被黏成一團,動彈不得。接著無縫的兩手交握接合,縫隙消失,將人牢牢綑綁。 肉團一陣翻動,逐漸形成高挑纖長的身形,黯淡無光澤的橢圓蓬髮,體色陰灰暗沉,在脖子側邊開了一個刀砍口子,是永久性無法修復的缺陷,接合了各部零件,唯獨身體兩側缺了手臂,她搖搖晃晃走向縮在牆角發抖的女子,有著濃厚深色眼圈的死魚眼睛閃過陰狠,門外的眉羅咬住棒棒糖,馬上用兩手摀住自己的眼睛耳朵;而她身旁的男子面色蒼白呆然地盯著房內。 無縫肩部斷面正分泌黏稠絲狀物,拖近一條膚色白皙玉嫩的斷臂,兩個迥異的肢體開始扭曲微調,形成新主人的一部分。 無縫看著新得的手,輕輕扳動塗有豔麗指甲油的手指,灰色的面部露出失望的模樣:「這膚色好難看,白白軟軟的像破病一樣。」 「妖女!去照照鏡子,妳長得才叫恐怖噁心!這副怪模樣簡直就是從地獄裡爬出來的」托特霸罵道。 無縫走過去,伸手摀住了他的嘴,陰沉沉的說:「哼,我剛要你的命的話,你早就沒命了。」接著往脖子上摸了一把,抓出整撮蜘蛛絲線,「好話不說第二遍,這種壞行為也別再犯了!」說著,手一扯,托特霸整個栽倒地上,一腳踩在他身上。 「托特霸也不過如此嘛!」躲在門外的男人收拾起自己方才恐懼的模樣,大搖大擺進了房間,大放闕詞:「大家是不是太高估他了?他不過是血統裡膚淺的混雜了點血咒,比靈生寄主強一點而已,我不懂我們為何要如此小心翼翼。」 「傳言他吞噬了血蝶,恐怕無法估算他現有的實際能力。」眉羅也跟著走進房間,仍舊伸長舌頭舔著那根棒棒糖。 「賀!現實不擺在眼前,也沒多進步嘛!」男的高姿態走向托特霸,正想詢問一些事「無縫!你為什麼縫合了他的嘴?!這要怎麼問出東西來?!」 「啊,沒辦法,看到有縫的東西,尤其是不停噴穢物的地方,都會忍不住想」 那男子氣得對無縫大吼,「簡直太胡鬧!馬上給我打開!嗚嗚嗚嗚!」無縫纖纖手指撫過他的唇,瞬間嘴巴再打不開,只剩鼻腔嗚嗚低鳴。 無縫聳聳肩,「很抱歉,黏合我會,拆解無法。」 「嗚嗚嗚嗚!」那人又驚又氣,面紅耳赤,額角青筋暴露。 「原來是接收了血蝶的靈生之核呀」無縫的手摸索在托特霸胸口,饞嘴的舔了舔牙齒;托特霸已然明白對方意圖,睜圓雙眼用力扭動身軀,無奈他的嘴不能張,身體被綁住,只能看著無縫陰灰的指尖悄悄劃開胸膛皮肉 「無縫。」門外又響起另一男人聲音。 「啊,知道啦,知道啦!」無縫心虛地舉起雙手,一面離了托特霸,「我只是想看一下混合了血蝶的靈生之核到底長怎樣。」 「珘光大人!」眉羅終於停止舔糖,對進來的男子恭敬哈腰。 那男子頂著一頭衝冠髮型猶如火紅焰飄忽搖晃,他看了看托特霸,大手一揮,讓身後人將他帶走。 § 鐵灰色的石砌廳堂裡,照明的火光是唯一給人溫暖安慰的地方。珘光站在廳堂中,只不過那衝冠的火髮呈現藍焰,這時,有著火紅髮的珘光踏入大廳,直直走來,與他融合,那頭髮顏色變得更烈更青;後面跟隨著大批人,壓著托特霸進來。 「珘光大人您果然高明!我們依照您的指示辦,真輕輕鬆鬆就捉到托霸特那叛賊了。拜您神力、大能所賜,咱血原魔幫可說是縱橫天下,所向披靡,無人能敵」 「得了!馬屁再拍下去,小心拍掉自己的腦袋!」珘光阻止他們再說下去,直接走向被五花大綁、跪在跟前的托特霸,「叛徒!」一腳將人踹滾下了階梯,胖子的嘴被無縫封住,再痛也只能無聲哀號。 這一腳踹得似乎不夠解氣,他跟了下去,使勁全力往胖子又是瘋狂猛踹,踹得兩眼腥紅,腳都停不下來,「該說血蝶這是大意呢還是報應?率眾叛離我們才沒多久就遭窩裡反,竟讓比命重要的靈生落到你這渣滓手裡。她不是很厲害的嘛?!你一隻癩蛤蟆又是怎麼吃到天鵝肉的?!」 「聽說你殺了血蝶,我們還疑為你吃了什麼仙丹妙藥,打了神雞血,沒想到還這麼輕易栽在我們手裡?難道說,遇到像你這般資質低劣的廢物,哪怕天皇老子的神器寶物都扶不起?」 每一次下腳,都伴隨怪異水點飛濺而出,珘光仍不肯罷腳;托特霸癱倒在地,任人踩跺,連一絲呻吟、掙扎都沒了,直接被踹了個半死。 直到一陣陰沉黑旋風颳入室內,珘光才住腳。廳堂肅然沉靜,旋風帶來的黑霧匍匐遍布地面,逐漸形成大叢佈滿細長尖刺的黑色藤蔓,一處轉化為巨大黑掌,粗魯抓起癱軟在地上一動不動的托特霸;他一個抽搐,活了過來,跪在黑色藤蔓密布之間,人還有些恍惚,他抬頭,赫見空中一雙眼睛綠光冉冉如鬼火飄忽,一名男人不知何時出現在審問台上,身上衣物布料極少,只遮掩住重要部位,渾身肌理漆黑的如同黑石雕像,幾乎與周遭昏暗背景融合,很勉強才能辨識出人的輪廓,而珘光就兩手環胸站在他身邊。 「血蝶的靈生之核是怎麼落到你手上的?」黑色男人問。 托特霸渙散的眼神恢復光彩,動了動身子,發現不只精神變好,連嘴巴也能開了,不由得狂妄起來:「還用我說什麼嗎?就如你們所料見的,那自我膨脹、自大狂妄的瘋女人就是被老子我托特霸給宰了!先知石不早就啟示過,她不配!就算握著先知石,她也什麼都看不出來,可見,我才是授命的主!她卻偏要踩在我頭上!分明是嫉妒!」 「快說!」珘光已經按捺不住火暴情緒,走過去又是狠狠一腳。 肥厚身軀像不倒翁一晃,托特霸耐不住疼還是招了,「先知石引領我找到的獵物,她憑著自己的地位壓著我就搶,誰知命運不可違逆!呵呵呵呵這瘋女人反過來被收拾呵呵哈哈哈哈這就是宿命啊!咕嗚!」 就在托特霸得意忘形之時,黑色荊棘藤突然穿進他胸口,再眨眼,黑色男子出現在他面前,手掌在他體內一陣奮力挖攪,那苦楚,令托特霸痛苦的恨不得立即死去,卻毫無反抗力。 黑色男人的手停滯在特霸胸膛裡,冷冷的問:「另一半呢?」 「呵哈哈咳嘔」胖子狂笑著咳出滿嘴鮮血,臃腫的臉儘管因疼痛而扭曲猙獰,仍逞強瞪著男人,譏諷大笑:「呵呵你能靠與血蝶手足靈生相感應的能力找到我,卻無法感知失去的那部分嗎?」 「你渴望這個嗎?」黑色男子把手抽出,身旁纏繞的一條黑色荊棘轉為掌狀,掌心攤開現出一顆泛著奇光的紫黑色果實,他將那果實輕貼胖子的創口托特霸瞬間感到通體舒暢、百倍活泉充滿全身湧動,正達舒爽巔峰之時,活源驀然斷開,身子如斷電燈泡陡然衰竭。 宛若深陷毒癮誘惑,托特霸痛苦喊道:「噢不不要拿走它可愛的靈源實首領求你給我!求你!我什麼都告訴你」這回,黑色男人只以藤蔓尖端輕點在他胸口,胖子立即如魚得水,貪婪的喘息,道:「血蝶是在攝食時,遭對方反咬!對方、對方只是妄要得到靈生成為強者的凡人。」 黑色男人和珘光的雙眼皆瞪大一瞬。 珘光隨即反駁:「首領,這不合理!在不可違逆的血咒天命裡,層級弱者無法侵破層級高者,更不可能吸食比自己層級高的人,高等靈生也絕不會服從層級太弱的寄主。」 「清場吧。」黑色男人打了個手勢,準備離去 「你不好奇自己最後的命運嗎?」知道自己的下場已經無法改變,托特霸喊住黑色男人,歪嘴邪笑,「你的命運先知石可都告訴我了!」他瞪視著黑色男人,就算死,也要當根攪屎棍,離叛眾心,拖垮整個鴉殤嶺! 托特霸悶哼一聲,黑色的手毫無預警再次戳入他胸前創口,捏住包覆先知石的靈生臟器,黑色男子閉上眼 腦海意識裡出現一個畫面,模糊人影一身衣物骯髒破敗,站在一空曠中,頸部及四肢分別上了繁瑣沈重的鐐銬,並由四條強壯手臂強力架住。影像中模樣狼狽的人影抬起一雙碧綠獸眼,出乎意料的炯亮有神,神情異常沉靜,他開口,似乎正同誰說話,最叫人在意的是,男子在最後揚起的笑容讓人無法會意的笑容,卻非悲切。接著,強制的力量押著他,走入大片白茫之中 畫面消失,再睜眼,先知石在他手中破碎,托特霸也斷了氣。 黑色男子收回手,從托特霸胸口拖出一串微泛奇光的臟器,「血蝶的靈生」 他才開口,周圍所有人瞬間都圍攏過來,像爭食的鬣狗。 「首領我要!」 「給我,大哥!」 「我我我!首領我對您終身效命!堅忠無二!」 首領抬高了手,所有人更加激動,場面翻騰,如洶湧浪濤。他環顧四週,接著鬆手一拋,廳堂迴響起一陣刺耳喧嘩聲,那副臟器落向場邊一名不爭不搶、體態瘦弱、面色蠟黃的男子;男子一把接住天上掉下來的大禮,在看清楚那物後,眼睛直發亮,激動萬分,咚的一聲,五體投地,對著首領伏拜不止,誇張而細碎的連聲道謝;首領連看也不看一眼,掉頭離去,就在他的後腿邁出廳堂瞬間,得到臟器的男子感覺到周圍揚起騰騰殺氣,自己就像深陷飢餓獅群的肥羊,他抬頭環顧,登時神色巨變,所有同伴已如吃人鬼魔猙獰兇惡撲來,堆成一堆兒人山,驚慘哀嚎埋沒在吱吱喳喳混亂吵鬧中。 「首領這是在做什麼啊?」混亂場外,幾個穿著豔辣的女人靠著珘光,「對血蝶的靈生之核處置竟如此草率。太可惜了吧」 「覺得可惜的話,妳也可以去搶啊!」珘光語氣中充滿輕視。 「若我們珘光副首領去搶,定沒人能搶贏你。」另一女子聽出他不高興,嫵媚撫摸著男子袒露的結實胸膛,巴結道。 「妳們不動腦子嗎?首領在清理門戶。」男人硬生生推開巴在自己身上的幾個女人,走向幽廊,對跟來的手下發出訓斥:「那些用處太低,尸位素餐的蠹蟲,下次直接汰掉,別等到首領怪罪下來,可就麻煩大了。」說完,身子一旋,化作藍焰消失。 「是,珘光大人。」 一道木與鐵製成的厚重巨門前,旋出藍焰,珘光的身影出現,門扉留有一條手臂粗的縫隙,裡頭昏暗森寒,灰白色煙霧裊裊,菸味嗆鼻 「首領」珘光低著頭,謹慎感受著門後,低聲發問,「兄弟想不透,你為何如此輕易讓出了血蝶的靈生。」 門後是逼死人的沉悶,隱約有女人細微呻吟,珘光維持低頭姿勢不動,靜靜等候。 沉寂許久的煙霧中,傳來聲若有似無的冷哼,慵懶道:「我愛給誰就給誰。怎麼?你嫌我處置的太草率?」 「不敢。只是覺得這不尋常。」珘光感覺到對方心情很差,他聽見煙霧裡原本舒爽呻吟的女人,轉為一種窒息的掙扎悶哼,接著便安靜了於是起了退意,改口:「無妨,兄弟先告退,我們改日再聊。」正要退開 「血蝶的靈生精華早被吸光了,徒留雞肋空殼。」 「哦,被吸光了?」珘光強壓下滿心激動,鎮靜回道。 門內又說:「正因為血蝶慘遭掏空,才能被托特霸佔盡便宜」 「看來之前抓到的蟲子根本沒搞清楚真相。」珘光說:「只是,誰有這個能耐,能將血蝶莫非血帝那邊開始活躍了?!不對,托特霸說過對方只是一個普通寄主。」 「怎麼可能普通?會被血蝶找上,說明獵物絕不會是那些只知道要借用靈生變強的渣子。」 珘光恍然大悟:「噢!難道,宿主不是重點,而是他身上的可是不對啊,若宿主不夠強,很快就會被寄宿靈生反噬,況且,若有這般人物出現,咱們鴉殤嶺,不,應該說整個血原,尤其血帝那邊,又怎麼會毫不知情?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要知道怎麼回事很簡單,佈線出去,把重傷血蝶的人抓回來,並派人暗中監視血帝那邊一舉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