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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又重复了一遍,见赵巍还一副努力想但就是想不起来乐安是谁的样子,他又好心地补充了一句,“就是喂养追风的那个小太监。” 噢,原来是他啊。 “是,奴才这就吩咐下去。”赵巍让司礼监的太监去更鼓房传了卫君庭的口谕,转眼又看到未动多少的御膳,他发愁道,“皇上,你可得保重龙体啊,你有什么想吃的,告诉奴才,我让他们去做,不吃可不行啊。” 有什么想吃的?卫君庭根本不用想,好像又闻到了那股子黑豆的焦香气,带着一点糖化了的甜意。 “豆子,似乎不错。”卫君庭沉默半晌,突然开口。 赵巍先惊后喜,连连答应着赶去御膳房,亲自吩咐御厨们。皇上要吃豆子,御厨们必须使出浑身解数,做出能让皇上胃口大开的美味佳肴。御厨们听了,全都忙碌起来,赵巍把庖长悄悄地叫到一边,嘱咐他,这个食材必须少而精,不能让皇上吃完,上朝见大臣时,出虚恭,有损皇上龙颜。 疱长心领神会,表示一定会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的。 随后的几天,卫君庭的膳食里总会出现几款豆制品,有芝麻豆腐博饼,素鸡,麻婆豆腐,豆腐蒸蛋,黄豆酥,白果黄豆鲫鱼汤等等,赵巍每次都满怀希望地给卫君庭布菜,希望里面能有那么一道合他的胃口,但他失望地发现,卫君庭吃是吃了,神情里却没有一丝喜悦,这说明,这都不是他想的那道菜。 赵巍不死心,让御膳房继续做,卫君庭却吃腻了,吩咐赵巍,近期之内膳食里不要再出现豆腐之类的了。 赵巍只得原话传下去,御膳房的人得知自己让皇上失望了,均唉声叹气,个个灰头土脸,恰好被乐安撞见,好奇地问了问那个管事厨役,才知道皇上要吃豆子,但是御膳房都快做出上百种菜肴点心了,也没能让皇上满意。 听了那些个菜名,乐安惊讶地想,御膳房的人还真有才,一个豆子折腾出这么多花样,这皇上也有够难伺候的,她丝毫没想到,自己才是那个引起皇上另类食欲的源头。 乐安已经从更鼓房搬到御马监了,御马监的管事太监叫钱有财,对乐安还挺喜欢吧,给她安排了一处朝阳的好住处,不过,依旧是三人间,乐安这次是睡中间的床铺。 因为之前就跟这里的人比较熟了,再加上因为她御马监的人都得了赏赐,所以乐安与他们相处融洽,并没有受到排挤和欺负。 不过她的习惯则让同屋的两人很是好奇,晚上睡觉从来不脱衣服,本来嘛,累了一天,脱了衣服,钻进被窝,舒舒服服地睡个觉,那叫一个享受。但是乐安却总是和衣而眠,对于这个乐安只能解释说,在更鼓房习惯了,到点去擂鼓打更,脱衣服睡觉耽误事。 现在一时半会改不过来,也不想改了。两个人听了也没怀疑,倒是可怜起她以前差事的辛苦啦。乐安暗暗松了口气,抹了一把冷汗,她躺平,偷偷地松了松裹胸的白布,庆幸地想:幸好这具身体年龄还小,十六七岁,胸部也小,要不然来个波涛汹涌,她每天还不得勒死自己。这么看来,胸小还是有好处的。 第6章 尤物 自从前几天被调来专门饲养大红,乐安对它的吃食更上心了。草料全都挑选干净,筛掉小石子,细细地铡碎,用水淘洗,把豆子磨成细细的粉,撒在草料上,拌均匀了,才给大红吃。 每天给它牵到阳光充足的地方晒一晒,然后用刮子给它刷毛,从前到后,由上到下,全都细细刮过,大红每次都舒服得一动不动,偶尔摆摆尾巴,或是舔舔后背,清理一下自己。 大红经常惬意完了就想出去,它力气大,虽然后腿的伤还没好透,但是要轻松挣开乐安还是很容易的。好几次,乐安都快要拉不住它,只好牵着它在御马监周围走几圈,其他的地方也不敢去,毕竟是在皇宫里,不是大草原,或是乡村小道上,可以让它纵情驰骋。 偶尔有侍卫路过,会经常看到她一个小太监费力地遛马,哦不,应该说马在遛她,因为她每次都使出吃奶的力气把大红往回拉,次次喘得一脸通红,汗珠子从她的额头一直流到脸颊上,像极了那沾了露水的鲜艳芙蓉花。他们每次都会驻足“欣赏”一番她的窘态,笑完了也会帮她一把,把大红往御马监赶。 几次下来,乐安遛马简直成了御马监一景,许多人没事也会去瞅几眼,有些人是去看马的,有些则是看人的。 这个小太监长得男生女相,美得雌雄莫辩啊,看他遛马,流汗,不知怎的,会让人生出一种美人香汗淋漓之感,看着就赏心悦目。 渐渐地,人越来越多,乐安一开始没在意,时间长了,发觉那些人的目光有时会一直落在自己身上,让她有种被当成动物园猴子的感觉。赶紧暂停遛马,减少一下被“参观”的机会。 只是几天下来,她还没事,大红受不住了,整天“咴儿咴儿”地叫着要出去,乐安赶紧又炒了糖豆子,这次比任何一次都成功,又香又甜,嘎嘣脆,别提多好吃了。 然并卵,大红只吃了几口就又开始叫了,乐安拿出胡萝卜也不管用了,食物已经安慰不了它寂寞的心,它梗着脖子硬是要往外冲,乐安恨恨地指着它数落:“以前没遛你,也不见你这么多事,现在还遛野,都不愿在马厩里呆着了。” 回应她的是一个巨大的响鼻,大红兜头喷了她一脸的鼻水,乐安气得想抽它,到底没狠下心,洗了把脸,又给它饮了些水,这才又解开绳索,牵着它一点一点地往外走,边走边叮嘱它:“咱们说好了啊,只出去一会儿就回来,而且不准跑远,也不能赖皮站着不走,听见了吗?” 她小声嘀咕着,大红早就按捺不住奔跑的心了,见乐安还慢吞吞地,它头一扬,前蹄一抬就想跑,乐安赶紧拉住它,但是大红身高体健的,她虽说有一米六八,但是架不住瘦啊,轻而易举就被大红又拉着走,重演马遛人的经典场景,乐安简直欲哭无泪。 有人老远看到乐安又被遛了,笑得合不拢嘴,有那么些不当差的,或者偷懒耍滑的跑过来看,聚集起来大概有十来个人,人多话杂,声音渐渐大了起来。 “听说他并不是从咱们大荣朝丘嵩城里的皇宫里调过来的,而是前朝宫里的,这么一个‘尤物’,是怎么躲过那荒淫无道的周朝皇帝魔爪的?”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他好像是呆在杂役房做苦工,所以才幸免于难。” “原来是这样啊。” “嗯,幸而皇上是英明的君主,不会咱们下手。” “嘘,宫廷之内休论主子是非,慎言。” “怕什么,皇上又没在这里,再说咱们说的也是事实。”一个尖嘴猴腮的太监大大咧咧地说道。说完突觉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