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拂慈竟然害了大嫂肚里的孩子!难怪棠梨要把朱素素请来,出了这么大的事,吴美卿一个人根本撑不过来了。 李心巧也跟着出来,才一会儿工夫,头发已经有些乱了,整张脸哭得涨红,说话都提不起气儿来,她跟在吴美卿身后,一手叉腰一手指着李拂慈道:“你这个姑姑做的可真好,连侄孙也要害!我告诉你,大哥要是下了衙门晓得了,不找你拼命!我二哥若是知道他亲外甥有个好歹,你且等着瞧!” 李拂慈早就吓得腿软,脸色惨白,两眼发直,几乎要晕倒过去。 朱素素虽不知细节,但已知事情主干,拉着吴美卿去了一旁,与她快速商定了一下,便各自明确了分工。 朱素素留在千帆堂里照看着,吴美卿出去顾全大局,把丫鬟们的嘴都封上,再派人赶紧去衙门上把老爷少爷都请回来。 吴美卿狠狠地剜了李拂慈一眼才走,朱素素见这边有罗妈妈照看着,便去了梢间里面看谢远黛。 李心欢喜欢这个大嫂,也打心底里担心她,便也跟着去看了。窄窄的榉木雕花榻上,谢远黛像气若游丝地躺在上面,见朱素素来了,空抓了下手。 朱素素连忙迎上去,哽咽着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听谢远黛连哭都没了力气,眼里满是绝望,道:“婶婶,我的孩子……孩子……” 谢远黛嫁进来两年了,终于有了孩子,是她和心爱的男人的第一个孩子,她舍不得孩子就这么没了。 朱素素牢牢地抓着她的手,替她擦汗擦泪,强自镇定着安慰道:“孩子一定会好好的,你别怕。” 李心欢看着一盆盆地血水往外换,浓浓的血腥味明明想让她作呕,嗓子确实干干的,只有眼睛有流不尽的泪水。姑姑怎么坏成了这样啊,三条人命……难道都要替她受罪吗? 李心欢走上前抓着谢远黛的手臂,一切的安慰都是多余,她只是静静地看着,什么也不说。 谢远黛腹部绞痛,完全没有力气回握别人的手,抽搐着身子喃喃道:“疼……疼……” 李心欢泪如雨下,手背抹着眼泪,如鲠在喉,怎么会这样,明明就快要过年,大家都该开开心心的啊。 谢远黛的手忽然松了,李心欢一个没抓住,任由她的手臂滑了下去。朱素素摸了摸谢远黛的额头,滚烫的厉害,看模样似是已经晕了过去,她又去外面催了两道,问大夫了到了哪里。 大夫还是没到,李心巧看完老夫人也是不知所措,只有跑进来找李心欢,紧紧地牵着堂妹的手,眼里带着戾气低声道:“出事的人怎么不是她,她怎么不去死!” 这话听起来恶毒,李心欢却能够理解,握了握李心巧的手,替她擦了擦眼泪,抱着堂姐的腰,脑袋在李心巧肩膀上蹭了两下。 李心巧紧紧地抱着李心欢,似是得了安慰,附在堂妹耳边抽泣道:“我的嫂子……我的侄儿……” 朱素素不忍两个小姑娘看到这些,推着她们的肩膀往外去,道:“你们先回去,等大夫来了我再派人去告诉你们,听话,快回去吧。” 李心巧双手握拳,死死地瞪着外面,腰肌陡然变大,眼神坚定,道:“不!我就留在这里,里外两个人,婶婶一人忙不过来,我去外面帮忙。” 李心欢也跟着出去,陪在老夫人身边。 等到两请来了两个大夫,朱素素也顾不得那些避讳了,一架屏风都没摆,直接让人在近处查看,不一会儿爷们也都回来了,千帆堂里被清场,只留了几个得脸的婆子和丫鬟在里面。 吴美卿办好了外面的事,浑身是汗的进来,吩咐身边的妈妈把刚才从千帆堂出去的人都聚在一起,恩威并济地敲打着。 除了大夫和病人在西次间、西梢间,其余人等都在东次间里等着,老太爷李怀韫也回来了,见满屋子的人,怒气冲天,视线到处扫着,咬牙问:“孽障在哪里?我要杀了她!” 李怀韫这话竟不是气话,果真去提了剑来,指着李拂慈就要刺去。屋里的人本不想去拦,却不想在这个时候让事情越来越乱,李拂念和李拂一拦着老太爷,费尽口舌地劝着。 李心默阴沉着脸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他的爱妻躺在里面性命垂危,腹中还有未出世的孩儿,昨个夜里,谢远黛还躺在他怀里问他喜欢男孩儿还是女孩,问他该怎么去和祖母、婆母说,能不能表现得太高兴了,这样会不会不端庄……如今却倒在那里,像纸片人一样,经不住风吹似的。 他的心时时刻刻都被千万根针扎着,被油锅煎炸着,李心默恨不得拿剑的人是他! 夹杂着李拂慈的惊叫声和哭喊声,李心欢和李心巧两个被吴美卿护在一旁,李拂慈躲在朱素素后面,男人们拉拉扯扯,场面又混乱起来。锋利的剑终究是没落在李拂慈身上,她也彻底吓晕过去。 金乌西跌,直至黑色笼罩在千帆堂顶空,大夫才从隔壁屋里出来。 两个大夫,一胖一瘦,都是百草堂坐诊的老大夫。 老夫人施针吃了药,休养一两天就能醒来,只是身子又受重创,以后怕是更加不济了。李怀韫听了这个结果,才平息的怒气又升起来,恨不得亲手把李拂慈给掐死。 不过眼下还要顾及谢远黛的身体,倒也没人有任何动静,都竖起耳朵听胖大夫说话。 大夫说,谢远黛的孩子保不住了,因是被狠狠撞掉的,她本身又不易有孕,小月子期间得人好好照顾,否则轻则留下后遗症,重则不能再孕。 李心默已是极力隐忍,额头的青筋和鼓起的眼珠,已经暴露了他的情绪,纵使如此,他还是压下脾气,同大夫道了谢,和家中长辈一道把大夫送了出去。 大夫走后,众人又都回到东次间,李心默当着众人的面在李怀韫面前跪留了下来,握紧双拳恨恨地道:“祖父!姑姑乃谨言长辈,祖母有训,孙儿不敢忤逆,但此事我绝不肯善罢甘休!若不给孙儿一个交代,祖父就把我和妻儿打死吧!谨言无怨无悔!” 李心默,字谨言,他一向谨言慎行,从未说过如此决绝的话。 李怀韫颤颤巍巍地走过去把人扶起来,痛心疾首道:“你放心,这个孽障我先将她禁足,等你祖母和妻儿好了,再处置她不迟。” 怎么处置李拂慈,李怀韫当然还是要跟朱芸商量着来,毕竟是爱妻的心头肉,妻子现在性命垂危,他自然不会雪上加霜,只是这一次,他也再不会坐视不理了。 李拂慈晕乎乎地躺在榻上,似乎听见了这句话。 夜深了,老夫人被移到了内室,谢远黛不能见风,也留在了千帆堂另一间正上房里,除了李怀韫和李心默守在这边,吴美卿朱素素妯娌两个处理余下的事,其余的人都散了。 李拂一带着李心巧回去,李拂念带着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