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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带着一手的血，姜然毅然点燃了熏香。

    ……

    姜然迷迷糊糊地在地板上睡了过去，次日下午，客厅传来了敲门声。

    她被敲门声惊醒，看了眼微笑中的黛丽，鬼使神差地爬起来去开门。

    门口站着的是一个有点眼熟的中年男人。

    姜然回想了一下，想起这是爸爸的高中同学，两人关系比较好，他好像是在当地一家保险公司上班。

    “林叔叔，我爸爸没了！”姜然看到了他，就仿佛看到了爸爸的影子，眼泪控制不住地流了出来。

    林胜利也红着眼圈，他还没来得及安慰她，突然被姜然满手的血污吓了一跳。

    “然然，你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没去爸爸的丧礼现场，怎么还把自己弄伤了？！”

    对于手上的伤痛，姜然早就不以为然了，她随便拿衣服角揩了揩，“我没事，都好了。”

    “怎么能没事啊！？到底怎么搞的？你梁姨他们知不知道你伤着了？”

    姜然不想再讨论这个话题，便红着眼圈问道：“林叔叔来是有什么事吗？”

    既然提到了这个，中年男人点了点头，他将胳膊下的一个文件夹拿出来，打开，“姜然，坐。其实，今天我过来是因为姜国栋上次通过我这里买了份保险，其中就包括意外死亡这一项。”

    姜然心脏突然一跳，“保险？！”

    林胜利继续说：“对，我就怕你爸爸没有来得及告诉你这事，所以赶紧过来找你的。他买的保险额比较高，没想到，唉……现在竟真的去世了……不管怎样，他好歹给你留下了一百万的保险金，足够你一个人暂且生活一段时间了。哦对了，当时签的合约，姜国栋写的受益人只有你一个人，你还是尽早去保险公司提交申请的好。”

    “保险金？一百万……”姜然脸上没有一丝庆幸，反而比听到爸爸去世的消息时还要显得惊惧万分。

    她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似乎在恐惧着那份保单，“你在说什么？！我爸爸为什么要给自己买意外险！”

    林胜利有些诧异她的反应，“他大概是，为了万一考虑的吧。”

    “不不不，这不可能，为什么？！为什么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姜然踉跄一步，险些被自己绊倒。

    林胜利奇怪道：“什么不可能，怎么了然然？”

    姜然却耳鸣了，她想起了她在几日前曾对黛丽许下的愿望……那个愿望正在实现。

    如今，真的有一笔属于自己的巨款出现在了自己面前，但她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这笔钱的来源竟然是以爸爸的死换得的。

    原来，所有的心愿的背后，都是需要代价来换的。她想要的越多，所要付出的代价就越惨烈。

    林胜利看着姜然的神情由慌乱变成惊恐，最后整个面目都扭曲起来，似哭非哭，似笑非笑。

    他愕然地向去拉住姜然，不想却被她猛地一推，他向后一晃，险些跌倒。

    “然然你……然然！你听得见我说话吗？！”

    “然然你怎么回事？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

    林胜利一边死死盯着姜然突然坐在地板上怪异地大笑，一边连忙掏出手机拨打电话，“喂，是若云吧，啊对对，我是林胜利，我现在在你们家里，你们先别管其他的，回来看看姜然吧，她不太对劲……恕我直言，好像他爸爸的死对她刺激太大，精神不太对劲了……”

    ——

    姜国栋和梁若云几乎是同时被女孩的怪叫声惊醒的。

    梁若云打开床头灯，一溜着爬起来，“老姜老姜你快醒醒，你听是不是姜然的声音？”

    怪叫还在继续，姜国栋也赶紧起床，“真的是然然，快！我们过去看看。”

    两人出了卧室，在客厅里撞见了同样穿着睡衣的姜媛媛和姜敏。

    “爸妈，你们快点想办法把姜然的房门打开！她把门反锁了！”

    梁若云一头冷汗地找出了钥匙，姜国栋眼明手快一把抢过，飞速地和家人过去打开女儿的卧室。

    一开门，一股浓郁的熏香味传了出来，刺激着四人的鼻息。

    他们被眼前的一幕吓到了。

    姜然四脚朝天地躺在卧室地板上，眼睛紧闭，四肢却在毫无规律地到处挥舞，边挥舞边配合着一声声惨叫。

    叫声中隐约能听出“你走开”“我错了”“爸爸”这种字眼。

    姜国栋心疼至极，三两步冲上去，想把女儿唤醒，“然然，然然你怎么了！我是爸爸啊！你不要吓唬爸爸！”

    起初他以为姜然在梦游，但很快他就发现了不对劲。

    姜然的身旁地板上，放置着一个做工非常精致的小女娃娃，那娃娃眉眼含笑，视线的方向正好落在姜然身上。

    而令姜国栋更感到毛骨悚然的是，那娃娃面前居然摆放着一个古铜的小香炉，里面燃烧着的，是五六根攒在一起的熏香。

    女儿竟然在卧室里摆弄这些神鬼的东西？姜国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姜敏在一旁和梁若云一对视，倒抽一口气，他下意识地出声：“不是吧，她在养小鬼……”

    梁若云想起之前在姜然垃圾桶里看到的香灰，浑身一激灵，她生怕刺激到家人，忙斥回去：“你不懂别胡说。”

    姜媛媛第一个注意到那快燃尽的熏香的底端，那里香的颜色参差不一，像是被水淋过。她仔细一琢磨，嗓音顿时一干。

    那该不会是血吧。

    犹豫了一下，她没敢说。

    眼看着怎么唤都唤不醒姜然，姜国栋一怒之下，抬腿踹了那香炉一脚。

    香炉随即倒地，只剩微末的香底掉落在地，很快就熄灭了。

    伴随着那火光的消失，就像被关闭了闹钟开关，姜然的怪叫声戛然而止。

    屋子里的其他四人于是更瘆得慌。

    姜国栋将安静下来的姜然抱回床上，摸摸她大汗淋漓的额头，那里温度滚烫，发了不低的烧。

    “若云，你去把车开到门口，我们现在就得赶紧送然然去医院。”

    梁若云说了句“好”，便连忙去外面找到车钥匙，披上外衣开门而去。

    姜国栋和梁若云送昏迷不醒的姜然去医院，姜媛媛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