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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说:“你们稍候片刻,我有样东西要带给三哥!\" 待来人取了东西走了,顾明珠叹了口气,转身对红拂说道:“三哥那边的消息也不知道准不准......唉。” 太子自被泰和帝屡次申斥之后,便低调了起来。每日里在东宫读书修身养性,便是连后院也不经常去了。反倒是齐王,泰和帝对他越发的优容,与看着式微的太子想比,齐王似乎更得帝心。 顾明珠送走正阳公主,也不由的有几分担心太子是否沉得住气。若不是知道泰和帝真正属意的继承人是谁,顾明珠也会觉得太子开始式微。而且,若真的同正阳公主说的那样,太子的处境这会儿可比想象中危险的多。 只是再担心,也比不上远在前线的丈夫,顾明珠失神地望着窗外明媚的青天,心儿早已随着清风不知道飞到了何处。 远方那么远,她除了思念什么也做不了。 摸了摸圆滚滚的肚皮,顾明珠嘴角苦涩的弯起。这孩子竟是连谦哥儿也不如,好歹谦哥儿出生的时候,父亲还在场。 三日后,顾明珠发动了,青竹苑中如临大敌,范氏和庄氏都在,褚太医依然被请了过来,与英武候宋墨在边上的厢房里喝着茶。檐底下,一排溜站了好几个稳婆,有宫里皇后娘娘赐下的,还有宋家自己找的。 顾明珠咬紧了牙关,汗水顺着头啪嗒啪嗒的掉下来,摔成无数瓣。想着远方还在打仗的丈夫,顾明珠觉得浑身又有了些力气。 “谦哥儿呢?” 今天家里太过忙乱,顾明珠突然想到长子。范氏忙给她擦了汗,“你放心好了,谦哥儿被你三嫂带走了。” “哦!” 顾明珠心里一松,周氏是个妥当人,给她带着,放心。 于氏被婆母指派了任务,看着厨房里头的热水,于氏冲着厨房里的人便冷了脸:“这些子热水,够做什么用的?还不在再多烧些。\" 厨下的人嘴里诺诺的应了,作势要去烧水,等于氏带着人手走后,两个婆子凑到了一处:“总觉得大夫人似乎不怎么高兴的样子。” 另一个婆子到底晓事些,骂了一句咸吃萝卜淡操心。“主子们如何,是咱们能说的?” “二夫人已经发动几个时辰了吧……这可是二胎,不是应该跟去个净房一样便当吗?” “说了不让你说,你还说,是不想活了吗?万一被主子听到,你就等着吧。” “嗳,这不是就咱们俩吗......” 婆子们便说些话,便抬着热水往产房里送。 顾明珠正闭着眼睛躺在床上,就着庄氏的手,又喝了几口参汤。好歹是生过一次,这一次顾明珠从容而来许多。终于在两个时辰后,生下了英武候府的嫡长姑娘。 范氏抱着大红色的襁褓,喜欢的紧。他们家除了男娃就是男娃,可算是有了个娇软的小姑娘。 看着身边同样送松了口气的庄氏,范氏心里也是百感交集。多年前,她俩怎么也不会想到有一天会在同一个产房里,等待着新生命的到来。 \"庄妹妹。” 范氏把怀里的大红襁褓产往庄氏那边耸了耸。“你看看,我们大姑奶奶长的像谁\" ~~```` 边城大营。 宋承晏坐在帅帐里,心里一阵的不安宁。战事陷入了胶着,联军这次是有备而来,双方军力悬殊不大,收复了几座城池之后,联军便缩头乌龟一样,竟是不踏出营地半步了。 那几座城池虽是收复了,可是里面却已经被联军毁的差不多了,要想恢复以往的样貌想是也要费一番力气了。 压下心头的躁动,宋承晏站起身去了校场。连着掀翻了十几个兵丁,宋承晏才阴着脸去了浴房。 往日里非常有用的法子今儿个失了效用,他随意的擦干了身上的水珠,换了身轻便的衣服。 联军今日闭门不出,他们也趁着这个机会好生歇上一歇。连着打了这么久的仗,大家都有些累了。 日头渐渐西垂,宋承晏看着半边红彤彤的天空,不禁想到了家中的妻子。 妻子快要生了吧。 也不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 可惜他这次不能陪在她身边了,妻子那么爱娇的人心里肯定又要记上一笔了。宋承晏想着想着突然很兴奋,心底闪出竟然生出丝淡淡的欣喜。 抬眼望去,火烧云染红了整个天边,风儿吹动着云朵不断地变换着形状,像是一幅奢华的泼墨画。 下半夜,宋承晏猛地睁开眼睛,坐起身。 他竟是又做了那个诡异的梦。 梦境起先模模糊糊,后来渐渐地,场景变的清晰了起来。 破败的马车翻倒在路边,大风呼啸着发出啪嗒啪嗒的击打声。一群形容猥琐的黑衣人把凄惶的妻子围在了当只。 他看见妻子绝望的眼神,乌溜溜的大眼睛里满是牵绊。她轻抚着小腹,恐惧万分,可怜的蜷缩在地上,不住地后退,却退无可退。在黑衣热狞笑着把手伸向她时,决绝的拿起了金簪...... 他仿佛感觉到了妻子那会儿的绝望和哀伤以及那份斩钉截铁的果断。 金簪刺破皮肉的声音钝钝的,一点儿也不动听,还很疼。他看见妻子皱了眉头,他看见妻子的眼神随着伸过来的手来到了对面,骑着高头大马,伸出手却没有抓住妻子的人...... 是他。 却又不是他。 他拼命的想要发出声音,想要冲上前去,却只能看着妻子慢慢的伸出手,又缓缓的放下了手,仰身倒了下去。 妻子脖颈间的血喷射而出,染红了地上的黑土。 他知道自己是在做梦,可是无论他如何挣扎也无法醒来。 他眼睁睁的看着妻子掉了下去...... 他抹了一把额头,满是汗湿的手让他的心一紧。 妻子,如今怎么样了? 他站起身走到桌案边,翻出睡前才擦拭过的木匣。犹豫了片刻,伸出了手。 轻轻的打开匣子,里面是一副画。 慢慢的展开,看着画上熟悉的眉眼,他舒了一口气。然而,妻子耳垂上再也找不到那粒血痣。 画依然是那幅画。 画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