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丝鞘(18)泡温泉
金丝鞘(18)泡温泉
热泉近乎一个圆形,不大,直径约五尺,泉边生了几块光滑平台的石头,泉水清澈,水面雾气缭绕,缕缕蒸腾热气弥漫在林间,一处极难得的露天浴池。 姬宁怕打湿鞋袜,挑了一处高出水面三寸的石头站上去,她提着裙摆蹲下,兴奋地伸手探了探水温。 很热,但并不烫,用来泡澡解乏刚好。 秦亦看着蹲在热泉边的纤细身影,这才明白今夜姬宁此行的目的。 姬宁跃跃欲试地想要下水,她抬手握住腰带,正准备宽衣,可忽然想起身后还站着个人,动作又停了下来。 她回头看向沉默不言的秦亦,目光对上他色泽浅淡的双眼,不知为何竟忽然变得有些紧张起来。 明明按理说,行宫那日两人也算是坦诚相对过了。 姬宁试探着道,秦亦,你、你能转过身去吗? 秦亦站着没动。 姬宁从营地出来前已经梳洗过,此刻面前这张芙蓉面未着粉黛,狐氅也放在了一旁,她一身仙裙站在朦胧雾气中,仿佛自天上误掉入凡尘污浊地的小仙姬。 莫说男人,便是山上的野狐狸见了,怕也舍不得挪开眼。 秦亦掀了掀眼皮,视线在姬宁纤柔有度的身体上一寸寸扫过,那目光炽热直白,犹如一团火舐过她的身躯,令姬宁有种险些要在他的眼中烧起来的错觉。 秦亦不疾不徐道,公主是打算在这荒郊野外泡热泉? 姬宁对这话并不赞同,她蹙了下眉心,围场附近处处是三军将士,此地半里外便有值守的侍从,算不得荒郊野外。 秦亦的视线从她张合的粉唇上掠过,那公主既知道这附近有别的男人,仍选择在这沐浴,就不怕被其他男人看了去吗? 姬宁并非毫无顾忌,她瞧了眼热腾腾的温泉,不舍道,可这里没有男人呀,他们值守的地方离这儿还有一段距离呢,不会被看见的。 她抬眸看着秦亦,满目信任,再说你不是在这儿吗?你武艺超群,若有人来了,你定能及时发现的,是不是? 姬宁觉得自己真是越发拿不准秦亦在想什么了。 她说完,眼睁睁看着被她这么夸了一通的人不仅没高兴几分,反而瞬间沉下了脸色。 秦亦握着剑,随手往地面一掼,剑鞘破开地上青石,笔直插入泥土,入地七寸,仿如一根铁筋笔挺地立在地里。 他丢下剑,迈开长腿朝姬宁走近,身侧扬起的清风斥散寥寥上升的潮热雾气,阴沉气势铜墙铁壁一般朝姬宁袭来,他站到姬宁面前,低头看着她,沉声道,我不是男人吗? 他站得极近,胸膛几乎要贴上姬宁的脸,还是说,公主根本从来没把我当个男人看。 秦亦说这话时脸上一点儿表情都没有,姬宁不知要怎么回答。 她只觉得分明秦亦方才还很听她的话,此刻却又变得反复无常起来。 她有些畏惧他这模样,脚下不自在地往后退了一小步,鞋头上坠着的珍珠轻晃了晃,她与他拉开距离,怯怯道,秦亦,你、你退后些说话 秦亦垂眸看着她两道蹙着的乌眉,仍是一副讨债的不善语气,公主怕什么?属下又不是个男人。 姬宁早听说绯秋说过男人在这种事上较真得厉害,没想到看着性子冷淡的秦亦更甚,此刻她不免有些后悔自己一时嘴快。 她解释道,我并非这个意思,只是 秦亦生得人高马大,肩宽腰窄,胸肌能把姬宁的小脸埋进去,姬宁已经见识过他的厉害,并没有不把他当个男人的意思,不然在行宫的那段时间也不会一直躲着他。 秦亦接过她的话,只是公主觉得属下看起来像块没有情欲的蠢木头,尊卑有别,便是看了也不能对公主如何,是吗? 姬宁闻言诧异地看着他,那表情明明白白写着一句话:你是如何知道的。 秦亦被姬宁这一眼气得胸口又酸又疼,他不动声色地压下涌上头来的郁气,深深看了姬宁一眼,一言不发地转过身,路过插在地上的长剑时,手抓住剑鞘轻轻一带把剑拔出,走到一棵就近的树旁,抱着剑背对姬宁靠在树干上,不动了。 满背影都是气。 - 姬宁在先向秦亦解释还是先下水之间权衡了片刻,最后还是屈服于了温泉。 她脱下衣服,整齐叠放在一块干燥挑高的石头上,伸出脚尖点了点水面,试了试水温,慢慢下了水。 泉水不深,水边的深度只到她腰高,热烫的泉水逐渐漫上她的四肢,温润的暖意侵入身体,全身的毛孔都舒服地张开了。 姬宁在水中轻盈地转了个身,放松地趴在一块泉石上,将目光投向了秦亦的背影。 她开口打破寂静,秦亦,我能问你几个问题吗? 秦亦听着身后传来的水声,面无表情地盯着脚下一小丛野菇,心里默念着静心诀,没答话。 姬宁猜他还气着,不太想理人是正常的,她顿了顿继续道,你是叶大人的义子,应当是最了解他的人了吧,叶大人年近四十,为何还不娶妻生子啊? 秦亦语气淡漠,不知道。 姬宁噢了一声。 安静了一会儿,随后她又问,之前先生回胤都,听说将路上所见的各地粮食种植情况编汇成了半本交给了叶大人,你能帮我问问叶大人能否抄录一份送我吗? 秦亦深吸了一口气,不能。 噢。 姬宁扶着一块将将没入水面的石头,将下巴埋进水里,夜风拂过头顶茂密的树叶,发出哗哗的响,良久,姬宁轻声开口,秦亦,你还在生气吗? 三番五次被打断,这静心诀无论如何是念不下去了。秦亦额角下的筋猛地一跳,他语气僵硬,没有。 姬宁不信,可我觉得你在生我的气,你同我说话都在敷衍我。 秦亦语气平平地怪声道,与公主无关,属下只是在气自己没长好,不算是个男人。 姬宁脾气实在太柔,换做旁人,早骂上几句秦亦蹬鼻子上脸不识好歹,顺台阶下都学不会。 可姬宁觉得此事的确是因自己失言,是以仍好言问他,那你什么时候气会消呢? 秦亦道,下辈子运气好,投胎做个男人的时候。 姬宁闻声抬眸看了他一眼,蹙了下眉。 他好难哄啊。 秦亦侧倚在一棵笔直茂盛的林木上,月影暗淡,他站在月下树荫中,又常年着一身黑衣,高大身影仿佛与夜色融为了一体。 姬宁看着他宽厚的肩背,视线不由自主地顺着他流畅的背部线条滑到了他窄劲的腰身上,她眨了下眼,不知怎么,脑中倏然浮现出了秦亦未穿衣服的画面来。 因常年遭受风吹日晒,秦亦并不像世家公子养成了一身白净的皮囊,他的肤色偏麦色,高大粗壮的骨骼上附着实打实的肌肉,全身上下处处都硬如铁般,没一处软和。 布满伤疤的躯体仿佛蕴藏着无尽的力道,只看一眼便知他武艺不凡。 犹如山皑泄洪一发不可收拾,姬宁越想越停不下来,仅仅见过一面的精壮身体不断地在她脑海中出现,构成一幅幅生动鲜活的图画。 她想起秦亦背后的陈年伤疤,手臂贲张的肌肉,猛虎一般结实起伏的背肌 记得尤为清楚的,是一颗微不足道的细小黑痣,就点在他结实劲瘦的右腹下。 姬宁想到这,面色羞红地咬了咬唇,她原以为自己将行宫的事都忘了,没想到却连秦亦身上那颗小痣长在哪里都记得一清二楚。 虽然那日不尽人意,可有那么一时片刻,姬宁也是得了趣的。 她想着想着,感觉浑身的热气都开始往腹下钻,身下柔软的唇瓣轻轻缩合了一下,酥酥痒痒的,好像有水流了出来 姬宁趴在泉边看着秦亦,思忖片刻,轻轻叫了他一声,秦亦。 她抬手拂动泉水,游动到了一块离他更近的石头上,轻灵的水声顺着夜风传入秦亦耳中,他微不可察地偏了下头,喉结滚了滚,公主有何事? 她道,你过来。 话音一落,整座林子都好似沉寂了一瞬,秦亦几乎疑心自己听错了,什么? 姬宁于是又说了一遍,你过来。 秦亦抓紧了手里的剑,一想到姬宁不着片缕地泡在泉水里叫他过去,他身下的那根东西几乎是瞬间便不争气地硬了起来。 粗长的鸡巴高翘着顶在布料上,挤得十分难受,秦亦的声音阴下去,看来公主当真是不把属下当个男人看,这个时候叫属下过去,有想过属下会做什么吗? 我没有不把你当男人看,姬宁的声音柔如晚风,她说,我也知道你是个男人。 秦亦从来没觉得自己这么孬过,一颗心被姬宁几句话任意揉搓扯拽,喜怒全不受他自己控制。 他转过头,看见姬宁双臂搭在泉边野石上,安静地趴在那儿看着他,干净含情的眉眼被水汽蒸得润红,无端地透出股妩媚的风情。 秦亦一步步走近,站到她趴着的那块石头上,鞋尖几乎触到了她的手臂。 他居高而下的看着她,目光扫过水下白皙纤柔的身躯,声线低哑道,公主叫属下过来,是想做什么。 仿佛旧日重现,姬宁顶着张纯真无暇的脸,轻声问他,秦亦,你想同我再做一次吗? 秦亦闻言顿了一瞬,随后死死咬了咬牙,一想到行宫事后一月的冷落,声音几乎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公主今日是又想挨操了? 姬宁有些不习惯秦亦口中的市井粗话,可她听后,身体却又烧得厉害。 她看着他,竟是缓慢地点了下头,一副羞怯又渴望的模样。 秦亦握紧了拳头,站着没动,他又问,操完之后呢,公主便又躲着不见我,连个理由都不给,把我当个男妓一般用了便扔。 这郁气不晓得在他心里压了多久,此刻一经提起,竟有些不受控制。 秦亦心里骤然生起一团火苗,大有姬宁再火上浇油回个是字,那把火便会猛然窜出,将两人齐齐烧毁在这野林山泉间。 姬宁没想他还记着,她睁着双被热气晕染得湿润的眼眸羞赧地望着秦亦,轻轻眨了眨,一句话将他不上不下地吊着,上次是因为你做得太重了,这次你要温柔些,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