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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稍微坚持一下,臣帮您喊太医。” “不必。”萧寂见他要起身,赶忙罢了罢手示意他回来,“不过是旧伤反复了,殿里头有伤药,稍微包扎一下就好。” 楚长安见着他左手不方便,二话不说绕到他身边儿,将外层沾了血的拆了下来,里面的衣物已经是一片血肉模糊。方才楚长安到没觉得什么不对,现在才反应过来,谁家没事儿干把纱布包在外面?但一想到萧寂的脑回路不能跟常人混为一谈,也便没再注意这个细节了。 屋内炉火烧的暖,哪怕是未着衣物也也并不觉得冷。衣衫彻底褪尽的时候楚长安更是傻了眼了,最里层伤口上的纱布已经跟皮肤死死的黏在一起了,用尽了吃奶的力气也很难扯下来,想必是好久没有换过了。 楚长安知道他的性子不愿意别人接近,日常洗漱更衣基本上都是自己来,包扎换药这种事情怕是也不愿意别人插手。然而自己又不方便,想必也是实在撑不下去了,又在衣服外面缠了一圈儿纱布死撑着,等到最外层的纱布也彻底浸透的时候,便成了现在这幅模样。 “楚卿对这种事情倒是熟练。”萧寂倒是丝毫不避讳这般裸着上身面对他,楚长安看着却是头脑一阵发热。 明明就是帮人包扎个伤口,居然也能引来那些龌/龊的非分之想。 “以前经常磕着碰着,做得多了也便熟练了。倒是皇上记得药换的勤些,既然身上有伤,少饮些酒罢。”楚长安匆匆的帮他涂上药重新包好纱布,赶忙退远了些,生怕对方察觉出来自己身上的异样。 “嗯,过两日骨头长好了,也就方便多了。这一次有劳楚卿了,以往处理伤口这些事情总是不敢让别人代劳。” 言外之意便是楚长安是第一个,也算是无形之间表达了对他的信任和重用。 但是在楚长安耳朵里听起来却是别有一番意思。 回到楚府的时候已经过了夜半。 冬果见着自家主子回来了,还没来得及上前去询问情况,就看见楚长安一路跑到院子里的井口,一桶一桶的往自己身上浇着冷水,直到最后头发和衣服结满了冰溜子,才算是停下手里的动作。 “这么冷的天,您这是——”冬果想了半天也没想通是怎么回事儿,大冷天的放着热水不洗非得遭这个罪做什么。 “冬果,你快看我脸红没红?” “您脸皮比那城门都厚,红了也看不出来。别在外头发神经了,赶紧回屋去吧,过两日老爷回来了要是看您这么疯疯癫癫的准个儿得说您。” 楚长安:“……” 回到屋子里头借着灯光,冬果才看见自家以前那个脸皮堪比城墙厚的主子的脸上是真的有些红晕,不禁有些奇怪,“还真的脸红了,您这是干什么去了?” “可念着点儿我好吧。”屋子里头倒是暖和,然而这么一暖和,方才好不容易浇下去的邪念又一次翻涌而出。 “不是奴婢说您,以后进宫里头做事儿,楼里那些个花啊翠啊的就都断了吧,要是让皇上知道了指不定怎么想,影响前途。”冬果倚在门框上,竭力忍着不让自己笑出声来。 “借你吉言,皇上他老人家已经知道了。” “那您这脸上该不会是被皇上扇的吧?” 楚长安觉得跟她讲什么都是多余的,赶紧劝她回去休息,别再来烦自己了。 虽然以前两个人是亲密,但远不至于能亲密到能脱了衣衫坦诚相见的地步。即便是有的冬日挤在一张床上,也多半是为了节省炭火。而且那个时候楚长安心里头还向往着以后能娶个温婉明媚的大姑娘,自然是不会想这些有的没的。 这种感情究竟是从何时开始变质的,楚长安自己也说不清楚。可能是从少年到长大成人这段儿时间没人引导着,所见所闻都是书上那些不切实际的图画罢。偶然有一次从书市上翻到了男子之间的秘闻,再加上原本对萧寂就有些情愫,一来二去的也就成了这个样子。只不过楚长安也不傻,知道这种事情一般人不会接受,也便没说出来。 毕竟给对方造成困扰是一方面,要是闹到最后连君臣都没得做了,怕是又要回到以前流离失所的日子了。 楚长安觉得自己的本性可能就是贱,这种情感他能一直不说出口瞒在心里,直到看着萧寂坐拥江山怀拥佳人依旧能瞒心里。哪怕是一辈子都不说出来,也可能就这么一直喜欢下去。 如今楚长安发现了,自己不仅贱,还怂,也就是有这个色心没这个色胆,真是到机会来的时候可就成了缩头乌龟了,也活该上辈子到死都没把话说清楚。 炉子里的炭火时不时还发出微弱的声响,楚长安躺在床上却是怎么也睡不着,翻来覆去了大半晌,见着天都已经见晓了,终于决定再去外头浇一次冷水。 作者有话要说: 楚长安:臣也就敢想想,有色心没色胆唉。 萧寂:呵,傻了吧朕都有。 ☆、第八章 近几日温度似乎回暖了些,大约是雪化完了,也快到年关了,老天爷也开眼给这些个要回家团聚的人行个方便。 自那日之后楚长安便再没有见过萧寂。头两日还真是想念的紧,但是慢慢到了后来也便懒得去想那么多了。 反正萧寂那个性子孤僻的很,常年又生活在礼仪繁杂的宫闱之中,除了自己这个不长眼的谁还会看上他。往后的日子还长,这会儿急了也是白急。 冬果家离汴城也不远,楚长安瞧着这几日天气好便准了假让她回去也看看家人,过了十五吃完元宵,过个囫囵的年再回来。 冬果这么一走,可是彻底没人看着楚长安了,连日子都过得稀里糊涂的,要不是今儿个有人找上门来,怕是真的能就这么睡到年三十。 都快到正午了,楚长安依旧躺在床上没有半点儿醒来的意思。毕竟这几日每天晚上都得折腾到天快亮才得以入眠,自然醒的也晚些。半梦半醒之间听见外头有人喊他,大有他不起来便不善罢甘休的意思,后来实在是折腾的没办法继续睡了,楚长安才披上外衣起身开门。 楚长安本来以为是哪个小厮,打开门之后却是彻底愣住了。 眼前的人长得白净,颀长的身材哪怕是裹着厚重的衣物也依旧不显得臃肿,楚长安只觉得他生的眼熟,一时间也没反应过来是谁。 对方看见楚长安衣冠不整满脸惺忪的明显也楞了一下,赶紧道了一声打扰了,便转身往前厅的方向走去。 再一次关上门之后楚长安才算是反应过来对方是在殿试的时候见过的那个,苏家的小公子。然后又像是忽然想起来了什么似得,赶紧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毕竟屋子里头暖和,穿的不多,结果就这么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