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莘奴听了,眼波流转,疑惑地问道:“为何要回家乡?” 王诩将她安放在床榻上,摸了摸她柔顺的脸颊,道:“你我二人因俗事干扰,一直没有成礼。此次回到家乡,我们便成婚。从此告知天下未娶的蛮汉们,此花已经有主,不得过来采摘。” 莘奴从没料到王诩竟然还怀有这等心事,当下脸色微微一红,小声问道:“我以前曾经去过家乡,传言男子向女子求婚,是要用心追求,有才学的男子更有文采斐然的求婚书信,博得女子的点头之后才可成婚。你从来不曾追求与我,如何完婚?” 话还未说完,王诩便正堵住她的嘴巴,含咬着她的下唇,低低地道:“已经是入了嘴的肉糜,还有求婚的必要吗?”这话语里的欠扁,当真是笔墨难以形容莘奴气得猛地推了王诩一把,正要说话,忽然听到门外有仆役道:“启禀家主,廉伊到访。” 王诩蹙眉,冷冷道:“不见!” 仆役略一踌躇,继而道:“家主,他求见的非是家主,而是指明来见莘姬的。” 王诩闻言,单挑着眉毛,慢慢地眯起了眼。 原来廉伊此番过来便是专门按照莘奴家乡的习俗过来求婚的,备下了求婚的聘礼,更是写下了一篇缠绵悱恻的诗笺,向莘奴表达爱意。如今俱是被仆役先呈递了进来。 莘奴伸出纤手拿起这块诗简,轻声诵读起来:“有女如玉兮,貌美温言。体态婀娜兮,起舞翩翩。明月皎皎兮,入我窗前,辗转反侧兮,未能成眠……” 只读了几句,便发现廉伊的文采居然不输于他的武略,还真是会抚慰女子的芳心呢! 她看向王诩,故意微微蹙眉道:“翩翩少年,这样的赤诚之心,真是叫人难拒……” 第183章 这篇情诗单论文采来说,已经有些大家的风范了,更难得的是感情真挚,一个深情男子因为思念而夜不成眠的情形跃然纸上。可是听在鬼谷子耳中,真是字字刺耳,句句剜心。他看着正在巧笑嫣然望着自己的女子,只冷冷哼了一声道:“可是心动了?写诗的正在庭院等候,可要设宴款待则个?” 莘奴虽然言语调笑,但却心知这男人的小气。虽然深藏不露,内里却是波涛汹涌,总要侍机宣泄出来。于是从床榻之上半跪而起,任凭顺长头发如黑色绸缎一般披散在身侧,微微笑道:“若是不屑,君可愿为我写上一篇?” 王诩这才伸手从莘奴手中接过那丝帛信笺,如何扔掉抹布一般将它扔到了一旁的铜鹤暖炉中,顷刻间便燃为灰烬。然后单手将跪坐在床榻上的女子抱起,稍一用力,便将她扛在肩上。莘奴没有防备,险些惊叫出来。王诩粗鲁地把莘奴背到桌榻前,将她放下,让她研墨。 犹记得在王诩门下修习时,便有一位喜欢写情诗的多情子,几乎给每个女弟子都写过数首情诗。 可是那等浮华虚夸之事,岂会在鬼谷子的身上重现?莘奴微微睁大了眼,她从来没有想过王诩这样的面瘫心冷的家伙居然也有写情诗的时候。 只见王诩铺展好了一副绢帕,提起笔蘸好了墨汁,微微凝神片刻,左手轻托着衣袖,右手执笔如舟行水上一般掠过绢帕,没有一丝停滞,脸色沉静,配上那副俊美得谪仙一般的面容,真好似一副画一样。莘奴就这样看着眼前男子沉静的模样,一时也有些痴了。 片刻之后,王诩停笔,看了一眼莘奴,原来他动笔画了一幅画。说道:“我这画得如何,可比得过那首破诗?” 莘奴啊了一声,这才低头看画。王诩画的是一个女子在月下湖中畅游。轻柔的月光下,湖面飘起一层如烟似纱的轻雾,湖中一位女子身着罗衫,仰头望月。罗衫飘散在湖面上,宛如一只白花。淡淡几笔,便勾描出了女子的样子。莘奴一眼便认出画中的是自己十五六岁时的样子。 王诩又提起笔来勾勒了几下,在女子的头上加上一只玉钗,束起秀发,其中几缕垂落下来遮住脸颊,只露出小巧笔挺的琼鼻。然后写下一行小字,‘当时明月如我心’。当落完这笔之后,把画轻轻地推到了莘奴面前。 莘奴有些疑惑不解,这等的情信叫什么。同廉伊哪热情洋溢的诗篇相比,这简直就是敷衍了事嘛!她疑惑地看了看,忽然似乎想起了什么,月下求偶这个爱好,曾是十六岁时她最大的喜好。那时她在鬼谷之中自觉不得自由,只有月挂柳梢头时,在湖中独游。 只是这夜间畅游时,她不喜人打扰,只一人在居住屋后的湖中畅游。可是就算再善水也难免会有意外,一次她因为湖水太凉以至于腿足抽搐,差点发生意外。 就在危急的时候,王诩突然在湖边出现,跃身入湖救下了自己。 而自己当时却因为衣衫湿透,暴露在了他的面前,而羞愧难当,一边任凭着他替自己按揉着双腿,一边痛骂他时时影随,让自己不得自由…… 当时的心境,经过岁月的荏苒,竟然一时都记不大清楚了,现在再看王诩,竟然能勾画出当时的情形,心内却是一番别样的酸甜滋味。 这画中的倩影,便是自己在当时的他心中留下的影像,无论过了多久,依然镌刻在他的心间,简练的笔调,每一笔都是他用心绘出,这的确是比华丽的词藻更能打动人心。 莘奴的心中一时难以抑制,伸手圈住了面前男子的脖颈,将他紧紧地抱住,主动送上了自己的樱唇。 男人的眸光变得柔和,也紧紧地抱住了她,缠绵之间,又是一室的芳馨。 王诩只要立意起来,是很有研磨的慢功夫的。道家的双修,入了鬼谷之门,便是更上一层楼的精细。若不能叫女子升仙,怎么配称得上是精伟的男子? 更何况前厅还有个不知天高地厚,等着求婚回信的竖子? 所以当莘奴被他颠倒得浑身无力,狠狠地睡了一觉后,已经是月入柳梢时,那位廉伊据说等不到回信,又是一天未食,到了晚上时,便自己识趣地告辞了。 莘奴睡得饱足了,倒卧在王诩的怀里,伸出纤指玩着他的长指,突然又起身拿起白日情迷时,丢弃在塌下的那幅画卷赏了赏,只觉得这画中人虽然仙气十足,可是却整个身子沉入水中,看不去曲线,实在是有些可惜。 问及王诩时,他懒洋洋地打量着莘奴包裹着被子的高耸酥胸,慢吞吞道:“既然是求婚之用,当然要扬长避短,就算是东施之容也要美化一番,不将身子全浸入水中……难道还要勾画出两颗小李子在其上吗?” 莘奴初时,竟然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