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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一样,先站在院子里练了一套拳,慢慢静下心来,然后回房温习功课。 事情越是棘手的时候,越要冷静。 北屋静悄悄的,没有动静。直到钟声响了两遍,杨平衷还是没现身。 “大少爷,哼!” 傅云启对着北屋的方向哼哼唧唧了几句,拉着傅云英去讲堂,“考试在大讲堂考,先生说对着圣人先贤,看谁看作弊!” 讲堂只有山长讲学、举行祭祀活动或者有重大事情要宣布时才开放,崔南轩每次讲学课堂就设在大讲堂内。平时学生们上课的地方是东斋。讲堂设有祭坛,气氛庄重,山长把考场安排在讲堂,警告意味不言而明。 平时的考课比入院考试宽松多了,不用检查考篮,学生们只需按着顺序进去找各自的位子便可。 傅云英和傅云启排到等候的队伍之后。 学生们神色紧张,有的人念念有声,抓紧时间背诵经文,有的人小声和旁边的人低声讨论某个问题,认为这个问题待会儿很可能会考到,有的人抓这本书一目十行,临时抱佛脚,还有的人干脆对着讲堂的方向作揖,求圣人保佑他顺利通过考课。 前面的队伍很长,傅云启等得不耐烦,从袖子里掏出傅云英给他的那本,随意翻开一篇,小声念诵。 傅云英低头检查文具。 袁三和钟天禄从甲堂的方向一路狂奔至讲堂,看到他们,硬挤过来,对着傅云英使劲眨眼睛,“云哥,待会儿考试,你得当心!” 傅云英抬起头,环视一周,甲堂的人目光躲闪,不敢上前和她说话,乙堂、丙堂的人站在一旁瞧热闹,至于剩下那些笑得见牙不见眼,一脸傻乎乎憨态的人——不必问,一定是丁堂的。 才不过一夜,大家的态度已经开始变了。 她收回视线,“怎么?” 钟天禄搓搓手,看一眼左右,小声说:“按顺序,你得和丁堂的人一起考试,你是第一名考进来的,他们肯定会偷看你的卷子,你提防着点啊,要是别人扯你的袖子,你别慌,告诉监考先生!” 傅云英笑了一下,“无事。” 经、论、策,考经时一定要考帖经,这个还能靠瞄同窗的卷子来作弊,考论和策的时候,哪怕把同窗的卷子重抄一遍也没用,讨不了好处不说,还会被先生判罚成“雷同考卷”。 “苏桐昨晚熬了一宿。” 袁三悄悄道,虽然尽量压低声音了,但周围的人依旧能听清他说的话,“老大,这一次你太倒霉了,临考前被那个杨家少爷这么一搅合,谁还有心情考试啊?” “就是!”傅云启附和了一句。 两人嘀嘀咕咕说杨平衷的不是,傅云英没说话,视线漫无目的的逡巡一周,刚好和人群里苏桐的目光撞上。 苏桐似乎望了她很久,对上她的目光,嘴角轻扯,朝她笑了一下,眼睛里却没有笑意,只有一丝不易觉察的嘲讽。 这是一个代表挑战的笑容。 傅云英嘴角微微勾起,回以一笑。目光没有停留,飞快掠过苏桐,落到另一个人身上。 陈葵、杜嘉贞等人站在人群最前方谈笑风生,他们是秀才,有功名在身,根本不惧任何考试。 莫名其妙搬到丁堂,取代杜嘉贞的计划就这么泡汤了。但这不表示傅云英要半途而废,之前的种种举动并非无用功,不管是甲堂生,还是丁堂生,她都要打败杜嘉贞。 至于苏桐,早在她代替傅云章批改他的文章时,他便不是她的对手了。 很快轮到他们几人入场,果然如钟天禄所说,她和傅云启被分到最西边的角落,那里是丁堂学生的位子。 傅云英顺着负责监考的副讲吴同鹤手指的方向走到一张条桌前,还没落座,旁边几个丁堂学生按捺不住窃喜之情,拍手哈哈大笑。 “傅云坐我旁边!” “傅云坐我前边!” 他们仰天大笑,旁边的丁堂学生又羡又妒,不屑一哂,哼道:“你们老实点,要是把傅云吓走了,堂主揍死你们!” 几人恍若未闻,凑到傅云英身边,“傅云,待会儿考试的时候,就靠你照应兄弟们了!” 不远处的傅云启看他们围着傅云英巴结,抄起桌上的一本书扔过来,“去去去,别打扰我们家云哥!” 几人既不羞愧也不恼火,抱着头躲开砸到跟前的书,继续讨好傅云英。 直到吴同鹤敲响代表考试开始的铜钟,他们才消停下来,回到各自的位子上。 傅云英考试的时候很专注。 她基础打得牢,没遇到任何答不出的难题。 等她答完一半试题,停笔休息的时候,听到周围窸窸窣窣一片响动,余光一扫,前后左右的丁堂学生都伸长脖子往她的方向看,试图看清她答了什么。 她的字体工整婉丽,虽然小,但离得近的人偶尔能认出一两排字。 这不,她身边的学生趁吴同鹤不注意的时候猛地往前一个弯腰捡笔的动作,眼睛却死死盯着她答题的卷子,动作太用力,眼珠都要瞪出来了,片刻后,他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如获至宝,坐回位子上,埋头奋笔疾书。 傅云英摇摇头,没有理会周围人各种奇奇怪怪的动作,接着答题。 考了一整天,到下午散学的时候,学生们就像被抽走精气神,一个个歪歪倒倒,脸色蜡黄,见人先嚎一嗓子,然后一起痛骂出题的山长心思太难猜了。 赵师爷今天没课,刚从赵善姐家回到书院,背着手溜达到讲堂前,找到刚从里面出来的傅云英,“你觉得如何?能有把握考前十么?” 傅云英点了点头。 书院考课范围有限,只针对入学以来学的内容,她基础打得牢,学过的内容能倒背如流,自信自己不会出错,而且考课没有她不擅长的赋诗和古文,她觉得自己能进前十。 赵师爷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抬脚走了。 ………… 傅云英要去藏经阁帮管干抄写藏书目录,出了讲堂,别过众人,径自往东边拐。 过了长廊,几个仆从立在台阶底下窃窃私语,中间簇拥着一位身材魁梧的少年,少年坐在栏杆上,百无聊赖,手里摇着一把洒金川扇,旁边几个仆从正搜肠刮肚说笑话给他听。 看到傅云英出来,因为实在想不出什么新鲜笑话而急得满头大汗的吉祥顿时眼前一亮,“傅少爷来了!” 仆从们不约而同松口气,呼啦啦退开。 杨平衷站起身,笑嘻嘻迎到傅云英跟前,“应解,考完了?” 这不是废话么,不考完她怎么出来? 傅云英点点头,没有停留,接着往前走。 杨平衷立马跟上。 ………… 昨晚那一托盘银子,傅云英一开始没有收。 “杨兄,搬斋舍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