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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太爷一脸莫名其妙,道:“这尸首都拉出去掩埋了……傅司直,张氏确实是自尽无误,仵作有详细的验尸记录……” 傅云英面色不改,“我还有一事不解……需要再验一遍,烦您通融。” 县太爷虽然一直待在良乡,但对京城的事也算有所了解,这位傅司直光是一个东宫出身,就足够威慑他了,他眼珠转了一转,命人去请仵作。 反正验尸也查不出什么。 仵作是个五六十岁的老头子,一把长须,瘦得如皮包骨一般,身后跟着为他背箱笼工具的小徒弟,进了正厅,便朝傅云英拱手。 几人先乘车去掩埋张氏尸首的地方。 那地方就是一座乱葬岗,荒芜偏僻,马车进不去,到了半路上,他们下车,改骑毛驴。 仵作的小徒弟找到那处坟地,指指几块长满青苔的碎石头,道:“就是这儿了,我记得这堆长毛的石头。” 几个专门请来挖尸的杂役立马抄起锄头铁锹,开始刨坑。 坑埋得很浅,不一会儿就露出布料痕迹。天气炎热,又下过几场暴雨,尸体早就腐烂了,一股恶臭。 连仵作也露出不适的表情,强忍着再次验尸。 傅云英走到他身边。 仵作不知她为什么还要验尸,斟酌着道:“大人,小的看过了,张氏确实是自缢而死。” 傅云英唔了一声,轻声问:“其他的呢?张氏的身体可还有其他损害?” 仵作惊愕不已,顷刻间汗如雨下。 傅云英垂目看他,眼神平静,却不怒自威,道:“我乃大理寺司直,你看出什么,照实说,若有隐瞒,你知道后果。” 仵作冷汗涔涔,片刻后,颤声答道:“大人,这种事……也是没法避免的。” 他等了半天,没听见傅云英的回答,心中七上八下的。 却听年轻的司直轻轻叹了口气,没有多说什么,挥挥手让他退下。 仵作松了口气,带着小徒弟退到一边。 傅云英示意杂役为张氏收敛尸骨,要将她带回良乡县城。 杂役们目瞪口呆,不敢多问,一一照办。 石正站在一边,怕傅云英熏着,卖力给她打扇,此时便道:“大人,女子入狱,向来躲不开这种事……您见多了,也就习惯了。” 傅云英脸色微沉。 张氏在狱中遭受侮辱,才会自缢。这种事在衙门中屡见不鲜,长官甚至默许狱卒欺辱入狱的女子,所以女子一旦和官司扯上关系,基本上名声就完了。 傅云章和她说过,他刚到刑部的时候,发现这种事,曾多次训斥底下的杂吏。后来他升任主事,遇到主犯是女子,通常会提醒其家人先打点狱卒,以免女子在狱中受折磨。 见她不说话,石正又问:“您准备怎么处置张氏的尸首?” 傅云英看着荒野间疯狂生长的野草,生机盎然底下,却是累累枯骨,道:“她是冤枉的,人虽死了,也不能让她蒙受冤屈。” “您怎么确定张氏是冤枉的?” 石正呆了一呆,问。 傅云英走向等在山道旁的乔嘉,“张氏的供词前后矛盾,漏洞百出。” 她回到县衙,命人将张氏之前状告的宗族亲眷等人带到大堂审问。 县太爷以为她和以前那几个复核官员一样好糊弄,办完事拿到文书就能走人,没想到她竟然要重审这个案子,神色不好看起来,也不怕得罪她了,“傅司直,此案已经结案,张氏也死了,刑部、都察院都复核过案子,您何必还揪着不放?” 傅云英擦干净手,道:“此案疑点重重,我奉命出使地方,查明此案原委,不容一丝疏忽。” 县太爷眯了眯眼睛,原来是个愣头青!冷笑一声,道:“刑部侍郎亲自过审的案子,您真的要重审?” 刑部侍郎,似乎是沈党的人。 党派之争,不分是非,不问对错,党同伐异,铲除异己,几乎是出于本能。傅云英真的惹到刑部侍郎头上,那么沈党的人不管这个案子到底有没有问题,必定会一致将矛头指向她,他们才不管刑部侍郎到底有没有做错。 石正见县太爷要翻脸,忙扯扯傅云英的衣袖,小声劝她:“大人,这张氏死都死了,而且身后并没有留下一男半女,亲族也都疏远,您何必为了一个死人得罪刑部侍郎?这个案子都察院和刑部都通过了……” 是啊,为了一个死人,何必呢? 傅云英应该顺水推舟,就当张氏是畏罪自尽,回大理寺写一篇漂漂亮亮的结案书,如此皆大欢喜,谁都不得罪。 但她能安心吗? 兔死狐悲,物伤其类。 这是一个男人顶天立地,女人失去庇佑就只能任人鱼肉的时代。 没有权力的时候,她希望能够强大起来,为此可以利用身边一切可以利用的东西。当她开始一步步往权力中心靠拢时,她希望能做一点力所能及的事,用不着惊世骇俗,惹世人瞩目,非要到青史留名那样的程度……只要对得起良心就行。 她不理会县太爷的暗示,冷声道:“我奉命重审此案,谁敢阻挠,便以妨害公务罪拿下。” 见她敬酒不吃吃罚酒,县太爷反倒笑了,笑眯眯道:“既然傅司直执意如此,莫怪我事先没提醒……您请便。” 在良乡这个大理寺司直敢横着走,等到了京城,她还不是得装孙子?刑部侍郎定的案子,看谁敢翻案!就先让这个毛头小子抖威风罢,日后有他的苦头吃! 县太爷气冲冲走了。 傅云英冷笑一声,知道没有县太爷帮助,自己肯定没法提审案件相关人物,对几名随从道:“我已记下卷宗上全部涉案人等的名姓籍贯和供词,你们随我一一走访,我必要将此事查一个水落石出。等回了京师,此事我一人承担。” 石正和另外三人面面相觑,想了想,抱拳道:“但听大人吩咐。” 他们怕刑部侍郎,但这种事怕是没有用的,不如先跟着傅司直查案,到时候再想办法把自己摘出去,反正前面有傅司直顶着。 接下来几天,傅云英找到张氏丈夫的族人,一个一个单独讯问。 这桩案子得从张氏丈夫身亡开始说起。她丈夫姓韩,生前开了几家绸缎铺子,是本地一名富户,家财万贯。因他刚从娘胎里出来时有八斤,大家都叫他韩八斤。夫妻俩成婚多年,只养大一个女孩子,那女孩子长到十八岁时,一病去了,夫妻俩哭得死去活来。去年韩八斤外出贩货,夜里酒醉跌入河中,被捞起来的时候已经没了半条命。张氏衣不解带照顾韩八斤,半个月后,韩八斤还是病死了。 女儿死了,如今相依为命的丈夫也没了,张氏痛不欲生,几度晕厥,连床都下不来。没几天,韩八斤的亲族就代她料理完丧事,顺便接管了韩八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