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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自出马才把人抓到,属下们无能,让人逃走了,老九他们也是想将功赎罪……” 霍明锦似乎不为所动,冷冷道:“我说过,他们有备而来,情势不利于我们的时候,不可冒险,以自保为紧。人逃走了,还能抓回来。” 没人吭声,屋里静悄悄的。 过了很久,霍明锦问:“还有谁受伤了?” 声音似乎刻意放轻了些,但语气仍然威严。 属下们忙禀报,回说没有人受重伤,只有老九和老十虚惊一场,胳膊划伤了。 他嗯了一声,转而问起其他的事情。 傅云英站在窗前,双手背在背后,望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怔怔出神。 霍明锦第一次醒来的时候,以为她是自己的部下,抓着她的手,问他还有多少人活了下来。 她看到他眼里冰冷的泪光。 没有仇恨,没有绝望,没有愤怒,只有麻木。 最浓稠的黑夜,也不及那一瞬他眼底的痛苦深沉。 她想起以前听人提起过,霍明锦带着几千人出海,最后却只有寥寥几十人和他一起踏回故乡的土地。 这之后,他很重视自己的部下,轻易不会让身边的人冒险。有危险的差事,都是自己亲自带人去处理。 所以真心投靠他的人越来越多。 屋里说话的声音渐渐变得模糊不清。 身后响起一阵脚步声,李昌走到傅云英身边,“傅公子,二爷请你进去。” 态度比以前还要客气,这两天她衣不解带守在床边照顾霍明锦,夜里不论被吵醒多少次也没有不耐烦。药童没有她警醒,她总能第一个发现霍明锦烧得厉害,及时提醒郎中。李昌对她大为改观,心道:不愧是二爷看上的人,果然讲义气!可惜是个男人,要是个女子,那就更好了。 傅云英不知道李昌心里在盘算什么,收回凝望雨幕的视线,嗯了一声,走进里屋。 其他人都退出去了,霍明锦抬起眼帘,看她一眼,示意她坐到自己身边。 她迟疑了一下,走过去。 还没坐下,霍明锦忽然一把握住她的手。 她一惊,挣了挣,没挣动,他受伤了力气也比她大。 “别动。”他沉声道,掀开她的衣袖,看到那几道肿起的指痕。 病中烧得糊里糊涂的,这两天的记忆混乱模糊,他刚才问过李昌了,她一直陪在他身边,那么毋庸置疑,这些指痕一定是他高烧时抓的。他什么都不记得了,如果知道是她,怎么舍得让她受伤。 他手上微微使力,拉着她在床边坐下,“怎么不让郎中看看?” 傅云英并不觉得手腕有多疼,只是一点小伤罢了,养几天红肿就能消,她整日和一帮男子混在一起,磕磕碰碰是常有的事,早就习惯了。 看她一脸不在意,霍明锦皱了皱眉,扬声叫郎中进来。 郎中以为他不舒服,屁滚尿流冲进里屋,一抬头,却见霍明锦握着傅云英的手,愣了一下。 “你看看,可要紧?” 霍明锦没抬头,问了一句,声音低沉暗哑。 郎中忙凑近了看,白皙的手腕上红肿了一大片,浮着几块青紫,因着那肌肤太白净细腻了,因此伤处看着更让人觉得触目惊心。 傅公子倒是挺能忍的,没听他嚷过一声疼。 “如何?” 霍明锦又问了一句,看他脸上郑重的神情,不知道的,还以为傅云英伤得比他还严重。 郎中忙仔细检查,回答说:“二爷,傅公子没伤着骨头,涂些消肿止痛的药膏便可。” 霍明锦唔了一声,“拿药来。” “欸!”郎中响亮地答应一声,出去了一会儿,又折返把药膏送过来。 霍明锦接了药膏,先送到鼻子底下闻了闻。 郎中在旁边等了半天,准备为受伤的傅公子涂药,却见二爷一直拿着钵子不松手,眼珠一转,难道二爷这是要亲自帮傅公子上药? 二爷自己可是挖了一块肉,没见他怎么在意,反倒为傅公子手上那么一点不起眼的小伤心疼…… 郎中张大嘴巴,想起最近的流言,打了个激灵,默默退出房间,顺便把门给合上了。 “这点小事,我自己来吧。” 看出霍明锦真打算给自己涂药,傅云英眼皮跳了两下,道。 他低着头,声音沙哑,“是我弄伤你的,我来。” 傅云英垂下眼帘。 药膏在他手上,他死抓着不放,她能怎么样?和他抢吧,又怕扯动他的伤口,而且也抢不过他。 他指尖挖下一块黄豆大小的淡绿色药膏,抹在她手腕上,动作十分轻柔,和他刚才不容拒绝的气势判若两人。 冰凉的药膏刚碰到红肿的伤处,傅云英忍不住嘶了一声,右手抽搐了两下。 还真有点疼。 霍明锦眉心紧皱,动作放得更轻,“你当真把自己当成男子了?” 傅云英摇了摇头,“倒也没有……只是这种小伤,真的不碍事。” 如果伤在脸上或者脖子上,她还是在意的,她虽然穿男装,也很爱惜自己的容颜,每天都要涂润面的兰脂。 谁不喜欢自己漂漂亮亮的呢? 花容月貌,神采飞扬,照镜子的时候,自己看着也高兴。 伤在其他地方就没什么了,小伤口而已,养着养着就好了,连疤都不会留。 听她的口气,平常应该经常碰伤哪里或者破个口子。 霍明锦皱眉不语。 药膏的味道不难闻,有股淡淡的清香味,像暑夏时喝的降火凉草茶。 房里很安静,窗外的雨声稀稀落落,时大时小。 雨滴落在叶片上,沙沙的响声让傅云英想起上辈子小时候家中蚕娘养蚕,蚕房架子上一只只笸箩堆叠,每一只笸箩上养了几十只蚕,夜里蚕吃桑叶,也是一片沙沙声,蚕娘得来回巡视,一次次更换桑叶,别看蚕那么小那么不起眼,却很能吃,有时候一晚上能吃光几十筐桑叶。 药涂好了,霍明锦给傅云英理好袖子,“饿不饿?我让他们送饭进来。” 说罢,不待她拒绝,扬声叫人。 门立刻被推开了,李昌亲自将灶上热着的汤羹饭菜送进屋中。 不得不说李昌办事很周到,饭菜清淡精美,俱是傅云英平时喜欢吃的菜,备了两副碗筷。 “我烧了两天,真饿了。” 霍明锦拿起筷子,道。 傅云英目光落到他肩膀的伤口上,说:“那您吃吧,我刚才用了点心,吃不下。” 霍明锦眼神微微一黯,唇角勾了勾,等了一会儿,开始吃饭。 他教养很好,受伤的那一边手虽然动作笨拙,姿态也是文雅的。 傅云英拿起自己的书看。 正看得认真,突然听他问了一句:“你是不是嫌我年纪太大了?” 她呆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