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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视线落到他那双长腿上,忽然笑了。 霍明锦腿长,坐在秋千上不大舒服。 她伸长自己的腿和他的比较,含笑说:“明锦哥,你的腿真长。” 得益于常在外面跑,吃得好,睡得香,她发育良好,高挑挺拔,个子比大多数女子要高,不过当然不能和霍明锦比。 漫不经心的一句话,却让霍明锦怔愣了片刻。 她浅笑嫣然,一如少年时。 一颗心好像突然被人捏在手里狠狠攥了一下,锥心之痛,又被浸泡在温水里轻柔抚慰。 让他几乎有要落泪的冲动。 战栗,颤抖,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狂风暴雨。 又渐渐转为风平浪静。 整个人都柔软下来。 傅云英慢悠悠晃荡着,忽然被身边的男人揽住腰,抱了起来。 猝不及防。 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坐在霍明锦腿上,男人壮实的胳膊横在她腰间,脸埋在她胸前。 她吓了一跳,先下意识环顾一圈。 “别怕,我让人守在外面。” 霍明锦哑声道,抬起头,轻吻她的唇。 这一次吻得轻而柔,不像前几次那样霸道激烈。 上辈子小时候的事,于傅云英来说,实在太久远了,她不可能记得自己说过的每一句话。 但她记得曾和明锦哥哥一起坐着荡秋千,絮絮叨叨朝他诉委屈。 那种被认真尊重对待的感觉,很熟悉。 坐在他腿上,让他搂着亲了一会儿,她垂眸,低语:“我要荡秋千。” 她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这几个字随口就说了出来。 声音低低的,娇而软,有种吃饭吃得好好的突然被打乱的委屈,甚至带了点娇嗔。 太难得了。 霍明锦闷笑几声,放开她,看她坐回秋千上。 “好,不闹你了。” 说着话,眼睛却仍然望着她润泽的唇,目光锐利。 傅云英继续慢悠悠轻晃。 忙碌之中偷得浮生半日闲,她现在是放松的,柔软的,没有防备。 光线从密密麻麻的藤蔓间筛下来,罩在身上,带了一丝和煦的暖意。 她晃着晃着,打起瞌睡。 霍明锦说到做到,说不闹她,就真不闹她了。 秋千微微晃动,吱嘎吱嘎的细微响声此起彼伏,如水波荡漾。 他静静看着她,见她双颊微红,浓睫交错,眸光朦胧,似有睡意,轻轻唤她一声:“云英?” “嗯?” 傅云英抬起眼帘,眼睛里漾起丝丝缕缕水润,像弥漫了一层雾气,湿漉漉的。 如海棠春睡,娇艳中透出点妩媚。 霍明锦刚才没有开玩笑。 看着她长大的,年长她太多,所以一面用层出不穷的手段让她属于自己,直接的,委婉的,光明正大的,卑鄙龌龊的,他都使过,只是不能让她知道而已。一面看她也有如长辈对后辈一般的怜爱忧虑,自然能和傅四老爷说到一起去。 求人不如求己,握在自己掌中,才能安心。 所以,即使知道自己或许不是最好的,他也不会放手。 霍明锦站起来,俯身抱起傅云英。 暖风吹着,秋千晃着,傅云英泛起迷糊,昏昏欲睡,一被他抱起,挨到他坚实的胸膛,立马清醒过来。 看她双眸恢复清明,霍明锦唇角一勾,立刻放她下地。 老实得很。 这里是傅家,他没想抱她回房,故意逗她而已。 他道:“我搬过来了。” 间壁宅子打理好了,他搬了过来,当然没有声张,今天拜访傅四老爷,特意绕了个大弯,从城外进来,再登门。 京师人口稠密,坊市院落集中,两边宅院中间只有一条窄窄的仅有一尺宽的间隙。 霍明锦送傅云英回房,示意随从在外面看守,领着她看博古架上一块藏在暗处的木板,轻轻一按,再分别往两边扭动几下。 机括声响,博古架从中间分开,露出一条通向院墙后的暗道。 这一处设计得很巧妙,从外面看,绝对看不出博古架后还藏有一方天地。 傅云英瞪大眼睛。 她只是要他买下宅子,什么时候让他修密道了? 等等,他什么时候修好的?傅家这么多人,竟然没有发现一点端倪么? 看出她惊骇多过于惊喜,霍明锦眼珠转了转,抬起手,果断把博古架合上了。 真可惜,本来打算带她去隔壁看看的。 傅云英还沉浸在震惊中,双眼直直盯着博古架看。 霍明锦暗道不好,还没讨好到她,先把人惹恼了! 她不好接近,可一旦真的愿意接受谁,就会全心全意待对方好。这一点他感触太深了,这些天被她温柔对待,他几乎可以说是神魂颠倒,如痴如醉,时时刻刻处于狂喜之中。 可不能得意忘形,把她给吓跑了。 “你今天去见了皇帝?” 他状似无意地问。 故意岔开话题。 傅云英看他一眼,决定先不和他计较,和他说了朱和昶的打算。 霍明锦点点头,“无妨,我心里有数,用不着担心我。” 口气平静,仿若天下尽在他手中,运筹帷幄,因为强大而淡然。 说完正事,知道该怎么和朱和昶回话,傅云英走到外间书房里坐下,因为气恼密道的事,没招呼霍明锦。 她喜欢阔朗,书房、卧房、侧间都是打通的,中间只以落地大屏风和槅扇做隔断,冰裂纹的槅扇,映着窗外清透的绿意,似一幅幅精美画卷。 窗前设供花,蜀葵、石榴和扁竹根,清新淡雅。 看她像是真恼了,霍明锦却又忍不住微笑,大概是太喜欢了,看她生气也觉得别有一番滋味。 斟了杯茶递到她手边,“不高兴了?” 傅云英翻开书案前堆叠的卷宗看,不理会他。 霍明锦环顾一圈,出去了。 她没管他,理好卷宗,铺了张纸,开始打草稿。 身边传来椅子拖地的刺耳摩擦声响,她余光扫过去。 霍明锦搬了张圈椅过来,放到她身边,挨着她并坐。 他身形高大,气势又足,大马金刀地这么一坐,即使不出一点声音,存在感也很强,实在难以忽视。 傅云英仍然不理他,心里斟酌用词遣句,一笔一笔写在纸上。 身旁呼吸声越来越近,霍明锦凑近,看她写了什么。 “妇人诉讼权?” 他皱了皱眉。 从理论上来说,不管是告诉、举告、以证人的身份接受讯问,整个代诉、申诉、参与诉讼的过程中,妇人和男人一样享有相同的权力,也会面临同样的罪责。但事实上,妇人一旦牵涉进案件中,要承担来自各方的压力和异样的眼光,往往下场凄惨。 而且,在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