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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期间打她主意的人不少,她以死相抗,才侥幸脱险。后来她戴上一朵白绒花,表示一日不为亡父报仇,就一日不会嫁人,若有人相逼,那就来一个玉石俱焚。 众人钦佩她烈性,夸她是孝女。有这个孝顺的美名傍身,加上她风吹日晒,昔日面容秀美的官家小姐变成一个说话粗声粗气、皮肤黝黑的渔家女,明里暗里打她主意的人才少了些。 傅云英表示可以为董翰之平反。 董小姐极为爽快,不用傅云英开口说出招揽的话,就发誓愿意跟随她,听她的指派,只要不逼迫她做欺压百姓的事。 傅云英把牛银姐等人交给董小姐,她相信,到了新的地方,开始新的生活,完全靠自己的双手养活自己,牛银姐她们一定会有所蜕变。 这些人是她精挑细选才定下的,从十几岁到几十岁的都有,大部分是良心未泯之人。 那些恶贯满盈、歹毒狠辣的女子,她怕董小姐降服不住,没有选。 …… 北方和南方气候差异很大。 傅云章离开京师的时候,山间密林中还有未化的残雪,抵达湖广时,却见两边岸渚一片青翠,山腰上大片桃李盛放,如云蒸霞蔚,蔚为壮观。 他没在武昌府逗留,直接回了黄州县。 傅宅仍然是东大街最醒目精致的院落,守门的下人看到他,吃了一惊,连滚带爬迎上前,“爷,您回来了!” 他嗯一声,大踏步进府,示意身后随从把傅容也带进来。 傅容被三个人日夜看守,一路上吃喝拉撒都不离人前。她哭过闹过,赶路的时候滚在地上撒泼不肯走,可这一次傅云章对她再没有一点容忍之心,从头到尾,看都不看她一眼。没人搭理,她撒泼也没用,被随从硬拽起来扛上马背赶路,吃了很多苦头。 她瘦了,狼狈不堪,对傅云章的惧怕,更比从前强烈十倍。 被随从拎到傅云章面前时,她梗着脖子不想服软,彻骨的寒意却爬满全身。 傅云章没看她,径自走进里院,最宽敞的几进院子,陈氏的住所。 丫头们看到傅云章回来,目瞪口呆后,齐齐上前,“爷回来了。” 傅云章未加理会,推开房门。 丫头们面面相觑,不敢进屋,对望一眼后,守在门外。 只有莲壳扯着手被捆缚起来的傅容跟进屋。 屋里金光闪耀,正堂前的长条桌上,供着朝廷赐下的凤冠霞帔,陈氏坐在桌前,怀里抱了只锦匣,低头抚摸锦匣上的纹路,目光充满怜爱。 抬头看到傅云章,她眉头一皱。 傅云章环视一圈,屋中还是那些陈设,房里焚了香块,香烟袅袅。 他喊了一声:“母亲。” 陈氏紧抱着锦匣,挪开目光,不看他。 傅云章走上前,“母亲,这是我最后一次这么叫你。” 陈氏眉头皱得愈紧,抬起头。 傅云章指指被莲壳扯进屋的傅容,“她都告诉我了。” 陈氏脸色大变,目光闪烁了几下,狠狠瞪一眼傅容,这丫头真是没心没肺,这种事能告诉傅云章吗? 傅容破罐子破摔,怒目道:“傅云章,我姑姑把你养大,对你有养育之恩,你敢对我姑姑做什么,我就去官府告你忤逆不孝,让你身败名裂!” 傅云章没回头,嘴角轻翘,“你大可以去告,最好把实情说出来。” 他看着陈氏,“混淆嗣子,图谋家产,夫人又会如何?” 陈氏张大眼睛,皱纹颤动,瞪向傅容,低喝:“你在胡说什么?什么都不懂的孽障!给我闭嘴!” 傅容从来没怕过陈氏,嘴巴撅起,跺脚道:“姑姑,你是傅云章的娘,是诰命妇人,咱们用不着怕他!” 陈氏目光落到案前供着的凤冠霞帔上,顿时觉得不怕了,“对,你是我养大的,不管你是亲生的还是外边抱养的,我的血化成奶水养大了你,你这辈子都得听我的!你敢对我不孝,你这官就当不下去了,连探花郎的功名也会被朝廷收回去!” 傅云章冷笑了一声,神色冷漠。 “收回去又能怎样?” 他有五妹妹,就算身败名裂,英姐也会护着他,和以前一样待他。 所有人都会指责他、唾弃他,唯独她不会。 他也是有亲人的。 见他这么一副要和自己同归于尽的蛮横姿态,陈氏双唇哆嗦,手指着他,“你、你!” 傅云章迎着她怨毒的目光,沉默了一瞬。 曾几何时,他怕看到母亲这样的眼神,失望,憎恶,痛恨。 他不明白,为什么母亲痛恨自己? 后来他想,因为母亲吃了太多苦头,母亲太可怜了,母亲辛苦织布把自己养大,他身为人子,应当早日完成母亲的心愿,解开母亲的心结,到那一天,母亲就会和其他人的母亲一样,变得平和慈爱。 这一天永远不会到来。 他也不需要那一天了。 傅云章挥挥手,莲壳担忧地望他一眼,把眼珠子转来转去的傅容扯出去。 房里只剩下他和陈氏。 他负手站在供桌前,轻声问:“你为什么恨我?” 陈氏呵呵冷笑了几声,话都说开了,她也没了顾忌,咬牙道:“我的女儿在外面受苦,你却可以当傅家的少爷,我把你养大,我的女儿却没法待在亲娘身边,你是泥腿子生的,凭什么占了我女儿的位子?!” 说话时,她苍老的脸上皱纹抖动,显然这些话,在她心里藏了很久。 傅云章闭了闭眼睛,笑了笑。 他想过很多理由,没想到陈氏给出的答案如此可笑。 逼迫陈氏的人是宗族,想出换孩子这个主意的人是陈氏自己,她不恨宗族,不恨规矩,却要恨他抢了她女儿的身份。 陈氏站起身,双手打颤,“就是你,是你害死我家蓉儿的!我本来要回陈家去看她的,你偏偏病了,你为什么要病?我留下来照顾你,连蓉儿最后一面都没见到!你这个害人精!” 她说着话,扬起巴掌,朝傅云章脸上甩过去。 傅云章小时候经常挨打,陈氏忙于生计,脾气急躁,有时气急了就把他拉到跟前抽几下,后来他都考中举人了,她还打过他几巴掌。 这一次却不同了。 他抬起手,抓住陈氏的手腕,俯视着这个面容苍老的老妇人。 养大他的人,他的母亲。 他记得陈氏说的生病的事。 那时候他因为冬日里熬夜读书,家中无钱,没有烧火盆,只能裹着被子取暖,最后还是着凉了,咳嗽了很久。 陈氏不许他休息,他勉力坚持,过年的时候,熬不住,病倒了。 同窗们过来探望他,他那时的老师见他烧得人都糊涂了而抓着书不放,气得大骂陈氏愚昧,自己出钱为他请郎中抓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