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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瓷罐,放在白苏面前,“这个是人参鹿茸炖龟汤,养气血的,得好好补补才行,既然吃多不好,那便多喝点吧。” 十三见白苏犹豫,又补充道,“这个汤是十一用上好的人参鹿茸,用了三个时辰小火慢熬才成的,小姐若是不吃,倒掉岂不可惜?” 人参鹿茸倒也罢了,白苏从前没少吃,十一一番心意却是不好辜负的。白苏想想,自己如今的身体太差,真得好生滋补调养,她受够了不能跑不能跳的日子,这次既然有机会补回来,说什么都要认真对待。 这么一想,白苏也没说什么,接过十三盛出来的汤,便喝了起来。 强撑着快要耷拉下来的眼皮,一勺一勺的喝汤,味道倒是不错,只是喝下去胃里暖洋洋的,令人更加犯困。 正当她困意要淹没意识时,院中忽然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白苏猛的睁开眼睛——是有人在茶树丛中! 十三和十二正要把白苏抬到塌上,见她猛的睁开眼睛,两人都吓了一跳。十二正欲出言询问,十三见白苏面色凝重,忙制止她。 白苏轻手轻脚走到门边,从门缝向外看去,外面没有月亮,漆黑一片,眼睛稍微适应了一下,只见一道人影从刚刚种下的茶树丛中跃出,朝这边看了几眼,犹豫一下却没有过来,而是飞身离开。 “小姐,怎么了?”十三见白苏松了口气,这才开口问道。 白苏摇摇头,径自思索着,向卧室走去。 躺在塌上,白苏方才的睡意已经消的差不多了,她反复猜测是什么人会来夜探成妆院,又是为了什么?那人竟然掉进茶树丛里,说明他可能不是白府之人,白府虽大,但白苏风风火火挖树种树,这么大的动作,身为白府人是不可能不知道的。 但是,这人必定常常来成妆院,否则,他怎么会知道院中原本是什么也没有的呢?若不是他对成妆院太熟悉,也不至于粗心到连地形也不观察一下。 白苏心浮气躁的揉着太阳穴,慢慢念起。这是道家经文,因以前白苏又心脏病,情绪不可起伏太大,她的主治医生便推荐她时常看这一类的经文,倒是颇有成效。 念了一会,果然慢慢平静下来,随之而来的是铺天盖地的困意。 第二天快到晌午时,前院来人通传,老爷有请。 白苏扯扯嘴角,她昨天那一番作为,白老爷果然知道了吧。 这次没让人带路,白苏轻车熟路的便到了前院。前院的饭厅设在离主厅不远的地方,早就有侍婢在候在那里。 “三妹!”珍女清脆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白苏顿住脚步等她,只见珍女一袭鹅黄色的深裙,宛如一只黄鹂鸟般蹦蹦跳跳的朝她跑过来。 看见这样活泼开朗的女孩,白苏面上不由自如的绽开一朵笑靥,纯净苍白,飘渺的令人想将她紧紧箍在怀中。 珍女笑的更欢快了,“三妹,你这般容颜,令我心如揣鹿,真真是美极了!” 她说白苏美丽的令人心里怦怦乱跳。白苏嗤笑道,“在你眼里,我便是再美,哪里又比得上俊美如玉的男子?” 白苏意有所指的将“俊美如玉”咬字清晰,那陆扬,倒也勉强当的上这几个字。 珍女正要再调侃她几句,忽听身后有人道,“三妹之容,绝世而独立,哪里是一般俗物可比。” 虽是夸奖的话,但语气中的鄙夷与嘲讽太过尖锐,白苏不由得回头去看说话那人。 三层阶梯之上站着一名十六七岁的白衣少女,肌如凝脂,唇似红樱,腰若约素,这样居高临下的站着便自然而然的带着一股欺霜傲雪之姿。 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这大概就是那个抢了自己未婚夫的大姐吧!想到这个,白苏心中便对她提不起多大兴致,纵使这个女子确实美的倾国倾城。 见白苏这么直直的盯着她看,白絮心中略感诧异,探究的看着白苏双眸,而往日那一双写满胆怯的剪水秋瞳,如今却似一汪温泉,烟雾氤氲,看不清深浅。 “见过大姐。”白苏先朝她欠了欠身便不再看她,提步向厅内走去。 珍女瞪大一双杏核眼,抓着白苏的袖子,“干嘛对她这么客气,有些人不知廉耻的抢了自己妹夫都理直气壮,你倒是同她客气的紧!” 白苏瞟了一眼脸色倏然一变的白絮,对珍女淡淡道,“吃饭吧,不可让父亲久等。” 珍女虽还不甘心,却是忍了下来,随白苏一起往屋里走。 “二妹,听父亲说,有意将三妹送与陆少卿呢!”白絮在背后轻笑道,“听父亲说,三妹仰慕陆少卿,约了陆扬做鸿雁送情书......” 珍女猛的停住脚步,不可置信的看向白絮,又转向白苏,“三妹,她说的,可都是真的?” 她就是头脑再简单,也能想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白苏竟然为了救她而把自己搭进去!那卫尉寺少卿——陆离,对女人如对牲口一般,在尚京城里是出了名的,即便他如今位高权重,相貌堂堂,也没有一个女子愿意嫁给他。 白苏心中苦笑,看着珍女欲哭还忍的样子,就知道这个单纯的小丫头在想些什么,她可没那种舍己为人的气度。 “还有,你自己与别的男人有染,为了赔礼,却要我这个嫡出的姐姐嫁过去......父亲到现在还火着呢,你最好小心点。”白絮盯着白苏阴阳怪气的说道。 字字句句如针扎似的刺进白苏心里,胸口闷痛的厉害。以她身体的反应来看,这件事似乎也不是空穴来风。 白苏并不了解这件事情的原委,也不想与她过多争论,便拉着珍女进厅去了。 白苏一进屋,一股浓浓的脂粉香气扑面而来,呛得她几乎咳嗽起来。她抬起宽袖稍稍遮掩鼻子,感觉好受一些了,才抬眼看过去。 饭厅内的摆设简单,最显眼的便是一张很大的饭桌,桌子低矮,所有人都是跪坐在锦缎棉垫上。 主位上坐的是白老爷和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女人,女人衣着华丽,面上涂的煞白,却依旧掩不住岁月的痕迹。右手下方,是三个男子,其中两个约莫已有二十岁左右,身姿端坐,仪态得体,而另一个却只是七八岁的孩子。三人眉宇间与白老爷有六七分相像,白苏猜测那是自己的兄长和弟弟。 白苏转头看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