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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什么时候开的都不知道。 老朽一来就看到他那张死人脸,走到他跟前摆摆手,“嘿,回神了!干嘛你,抽疯啊来这么早? 程悍站起身,直勾勾走进店里,又一屁股坐下发呆去了。 没一会儿乐队的人到齐了,调音的调音,调弦的调弦,程悍尽力回过神智,心不在焉地练了首歌,还唱错了词儿。 “昨儿逼哥的演唱会白看了是吧?”邵彻疾言厉色,教训起人来丝毫不客气:“能不能有点儿职业素养?要走神去别地儿走去,当我他妈跟你在这儿过家家呢!” “我哪儿走神了!”程悍死鸭子嘴硬,“我就是忘词儿了,我还不能捋一遍嘛!” 他虽然不肯承认,但总算被骂醒,找回神智,且状态越来越好,本来七八点才上人的清吧,这会子太阳还没下山就被他的歌声引进门,到了晚八点酒吧已经人满为患。 本来乐队只是练习,很多老歌要重新编曲,每个小节都要翻来覆去的磨合。但主唱一找到感觉,也带动了其他成员的乐感,练习的无比通畅,一口气唱了两个多小时,才酣畅淋漓地结束排演。 “我刚在门口看到关青了。”阔三娘拎着盒饭到他们这桌坐下说。 程悍的心一下就突突直跳,“他在哪儿呢?” 阔三娘耸耸肩,“我让他进来,他说他只是路过,赶回家做饭去了。” 哪儿他妈是路过啊!程悍心道,这是偷摸来看我跑没跑吧! 老朽突然把手放在嘴边做了个噤声的姿势:“嘘......闻......” 程悍不解:“闻什么?” 老朽:“奸|情的味道!” 程悍:“滚一边儿去!” 但随着老朽这句话,程悍敏感地发现其他人看他的眼神儿不对劲儿了,他气急败坏地摔摔打打,顶着一脑袋低气压回家了。 关青像许久未得宠幸终于得见圣上的妃子,激动而期艾地站起身,双眼发亮:“这么早就回来啦?” 程悍阴恻恻地盯着他,“你去酒吧了?” “啊,”关青心虚,“我路过,去看看你干嘛呢。” 程悍眯起眼:“你是去看我跑没跑吧!” 关青:“我…那个…”他弱弱地笑了,“我不是还不敢相信你答应跟我处朋友嘛!” “我什么时候答应跟你处朋友了?”程悍换上拖鞋,大咧咧地往饭桌边儿一坐,“你怎么这么会往自己脸上贴金呢!我说的是先试试,我现在就后悔啦,不想试了!” “为什么?”关青失声喊道,眉毛都皱成了倒八字,可委屈呢。 程悍吃着人家的饭,嘴却丝毫不见短,“人家不说太容易得到的都不会珍惜嘛,我觉得不能这么轻易就答应你,显得我特别不值钱!” 关青气结,义正严辞地反驳:“我都喜欢你十几年了,这还容易?那什么才叫不容易?非得我苦守你一辈子,你跟前面结婚生子,我搁后面沉默是金,等我死了,才显得你特别值钱呗?” 程悍一记眼刀甩过去,“你这什么态度,想造反?” 关青眼睛红得像小白兔,又觉得程悍一点儿都不在乎他的情意和感受,分明把他当猴儿耍,简直想咬死他!可他当然不敢呀,只好嗫嚅说: “那…那你怎么才能跟我处朋友?” 程悍憋着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关青这么好逗,他大爷开恩似的说:“我不是说等你说完你从什么时候、因为什么喜欢我,再决定咱俩接下来怎么走嘛,你还没讲你从什么时候喜欢我的呀。你现在讲吧,我听完再考虑怎么处置你。” 关青看出来了,他这纯属在逗他玩儿,他也是有骨气的,“我不说!” 程悍无所谓地撇撇嘴,“不说算了,我睡觉去。” “别,”关青一把拉住他,“我说!” 程悍满意了,“说吧。” 关青又开始低头搓自己的裤子,“就是…从你进去后……” ☆、 第十七章 那晚程悍走了之后,关青一直悬着心,不用确切的消息,他已经从各种流言里知道程悍杀完人又自首的事儿。 他一方面庆幸程悍的选择,一方面又觉得程悍当时要是逃跑就好了,监狱的日子…关青不敢想象。 那段日子辛福有完全成了派出所里跑堂的,他们都是穷人家的孩子,唯一能打探到消息的方式就是各种讨好和跑腿,跑得心力交瘁。 “别人蹲监狱都是搁一个地儿蹲,程悍到好,从戒毒所到少年管教所再到劳改局,一气儿蹲了个齐全,哎......”辛福有这个不怎么抽烟的人也叼上烟了,他蹲在关青学校里枯枝干芽的柳树下,面黄肌瘦像个抽大烟的,“悍子…这辈子算是完了。” 关青听得惆怅,“你见到他了吗?” “没呢,判决书还没下来,现在不让见。” “那…”关青小心翼翼地问:“大概能判几年?” “几年?”有子冷笑,“现在全国都在扫黑严打,我听人说他幸亏还未成年,不然在这个风口上,枪毙都有可能!” “那他不是还没成年嘛,我听说法律规定未满十八周岁可以从轻处罚,有没有可能......蹲个三五年就出来了?” “青儿,我的青儿诶!”辛福有的表情简直像在看个外星人,不可理喻又痛心疾首,“他杀了人!杀人!那是条人命,不是猪命狗命,我知道你向着他,但你不能这么向着他,杀了人,三五年就出来了?那还有没有王法了!” 关青也回已同样的愤慨,“他是你兄弟,你怎么不盼着他好呢!” 辛福有噌地站起来,一脸悲愤,“我能不盼着他好吗?我他妈从小跟他一块儿长大,我跟他的感情比你深!我也想他能蹲个三五年,不,我都希望他不用蹲大狱就出来!但......” 他这么说着,眼泪就不受控制地掉下来,他赶忙用手擦去,又重新蹲下身,哽咽道: “现实就是这样,咱不能往好了想,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我现在宁可想他判个终身□□,万一要是减刑了,那还有个盼头,算是个惊喜。我就怕我想着他能三五年出来,结果……”有子没出息地哭,一边哭一边使劲儿地擦,“他怎么就那么糊涂!怎么就那么冲动!我他妈也是个窝囊废,早知道老汤要弄他,早就应该把他捆起来找个地方一锁,宁可让他恨我,也别让他去犯法!” 他说到这儿万般悔意涌上心头,恨得狠扇自己两个大嘴巴,“我他妈没用!我他妈废物!我从小到大就这么一个兄弟,还他妈没尽到一点儿兄弟的责任!” 他这话何尝不让关青难受呢,有子好歹在程悍临去行凶前还没机会见他,他自己呢?程悍临走时他就在跟前,都没拦住。 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