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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许沉河手揣在兜里,一遍遍地抠着自己的指甲,“刚刚那个叫许向葵的女孩,应该是我妈的女儿……我不敢确定。” 他离开家十多年了,这么长的时间里变数太大,会发生什么不是凭空想象就能猜出来的。但唯一可以确认的是,他母亲的性子,好像没变过。 几分钟变得格外漫长,尤其在许沉河下了决心之后。祝回庭踩灭了烟头,搡了把许沉河的肩膀:“都来到这了,上前问问吧。” 许沉河依稀记得门铃是坏的,所以即使看见边上的门铃键似乎被更换过,他还是选择抬手叩门。 叩门的力度不大,但屋内远远的就有人应了:“向葵?” 许沉河的手顿了顿,认出这是母亲的声音。他的手僵在半空,转头问身边的祝回庭:“你觉得她还记得我吗?” “你跟以前比变化大么?”祝回庭反问。 不待他回答,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了。站在门内的是个年约六十的妇女,头发灰白,眼角和脸庞爬了细纹,眼睛里无一丝光彩。 许沉河的胸口像被人狠狠捶了一拳,被囚禁是真的,恨她是真的,但血缘的牵连也是真的,就像站在变化颇大的母亲面前,他无法劝说自己不心疼。 韦语堂把着门,眯起眼辨认了好久眼前的年轻男子,无声对望之时,她突然抓上许沉河的手臂,眼里迸发出激动的光:“辰星,是不是辰星?你回来了?” 正当许沉河愕然时,她扭头朝屋里大喊:“晋筠,辰星回来了!我们的儿子回家了!” ※※※※※※※※※※※※※※※※※※※※ 这章的信息点隐藏得有点深,能理解吗?(???) 第60章 真正的星星在他触摸不到的天际,从他出生时就已注定 “我不是……”许沉河否认的话在见到母亲眼角的泪时咽回了肚子里。 近六十岁的韦语堂力气大得可怕,许沉河的手腕被她扣着,完全使不上力去推拒——他不敢使劲是另一回事。 见状,祝回庭想上前,许沉河给他递了个眼色,示意他先别声张。 里屋传出怪异的脚步声,很慢,伴随着木棍敲击地板的声音。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许晋筠的嗓音跟从前那般粗犷:“你可别又给我出洋相!辰星走那么多年,至今生死未卜,你还指望他记起回家的路吗?!” 说话间,许晋筠的身影现出了小院内门。随着木拐杖在台阶下一敲,昔日那个身形高大的男人佝偻着身子屈着右腿跳下里屋和小院之间相连的台阶。 许沉河瞪大眼,眼前的画面冲击力太大,他一下子难以反应过来:他爸的腿,怎么了? “你赶紧的,瞧瞧,这可不是我们的辰星嘛?”韦语堂咧嘴笑着,双眼却淌着泪,“我这当妈的怎么会记错!” 已没法揣测父母是否记错了名字,许沉河担心地看着许晋筠的脚下,他的每一步似乎都走得分外艰难,明明离开前不是这样的,怎么会…… “别瞎嚷嚷,腿瘸呢。”许晋筠低头盯着路,到小院外门才抬头。 那瞬间,许沉河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震惊,相信父亲眼里的自己也是同样的表情。他动了动嘴唇,不清楚自己有没有把那个称呼喊出来,可能说了,但对方没听见;也可能没说,毕竟他小时候太恨这个男人了,从来不愿开口喊他一声“爸”。 “辰星,你别往门外干站着,快进来,”韦语堂用力把许沉河扯进屋子,“你都长这么大了,这些年跑哪去了啊,吃没吃苦头?” 跨进门槛时许沉河脚下一个趔趄,被跟进屋的祝回庭及时扶住,对方伏在他耳边悄声问:“什么情况?” “静观其变。”许沉河用气音说。 木拐在地上重重一击,许晋筠横着拐杖拦住妻子的去路,大喝道:“认错人了。” 握在许沉河腕上的手骤然一松,韦语堂转过身来,看着许沉河的脸喃喃自语:“这不是辰星吗,只是长高了而已。” “你看他开口喊你了吗,不害臊!”许晋筠推推妻子的肩,“赶紧搞家务活去吧,我给人家赔个礼!” 自始至终,许沉河都没跟母亲讲过一句话。他注视着韦语堂背过身去,偷偷抹一下眼角的泪,再扶着楼梯消失在拐角,只余下塑胶拖鞋踩在阶梯上时发出的啪嗒声响。 “看够热闹就走吧,”许晋筠拄着拐杖,躯体重心歪在左侧,“顺手把门关上。” “我……”许沉河的视线禁不住地移向对方屈起的右腿,说话都不利索了,“你……认不得我了?” 东阳偏斜的小院,许晋筠的影子晃晃悠悠,宽大的裤腿被风吹得摇动不止,显得被包裹在里面的腿特别没支撑力。 “一个忘了家的戏子,有什么好认的?”许晋筠呵了声,“不管你出于哪方面原因,别再找上门来了。” 许沉河的脑袋像被惊雷劈中,他不在意自己是否被父母惦念在心,但父亲的那番话,分明是知道荧幕上“江画”的存在! 入行以来,除了广告,他无论是电影或电视剧都还未上映,但既然许晋筠知道“他”是戏子,那么在电视上看见的未必就不是真正的江画! “爸!”这声称呼未经思索便脱口而出,是许沉河代替江画喊的,“你还记得我。” 韦语堂刚上楼,许晋筠紧张地瞄了眼楼上,抡起拐杖毫不留情地打过来:“你走了就不该回来!你个扫把星,还滚不滚?!” 若不是祝回庭拉了许沉河一把,那拐杖准得落在许沉河身上。他扶着祝回庭的手臂站直,不顾一切地又想上前:“爸,你的腿怎么搞成这样了?” 他上前一步,许晋筠就抡一杖:“还不滚蛋是不是?改名换姓现在活得可好了,回来做什么,看你老子的笑话?” 眼看许晋筠要站不稳,许沉河想靠近扶他,一不留神,手臂上挨了重重的一棍。他挡开祝回庭伸来的手,捧住自己疼得麻木的右小臂,隔着半米的距离望向面无表情的许晋筠。 “当年你走了,我找你的时候半路出了车祸,这条腿废了。”许晋筠终于没再挥来第二棍,“你妈原本就有高血压,多重压力下哪挺得住,到医院给我送饭时突然脑梗塞晕倒,你猜怎么着?” 许沉河机械地摇摇头,他离开时就抱着永不回头的心态,哪想到会产生一系列他无法承担的后果。 “如你所见,她得了面孔辨识障碍。”许晋筠冷哼,“你该庆幸她那症状只对陌生人起作用。” 许沉河呆愣在原地,手臂好像不疼了,却仿佛浸入冰窖般寒冷,冷得他全身都在发颤。一生中,他的父母并没有给过他什么好的回忆,甚至于这个家在曾经的他眼里就是个监牢。 纵使如此,他没想过要让给予自己痛苦的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