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书包 - 耽美小说 - 没辙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41

分卷阅读41

    点儿反应都没有,好像死过去了。

    晏江何也不管张淙同没同意,反正他自己同意就行。他打着车,又开了出去。这次他直接把张淙给带回了家。

    晏江何把车停在楼下就开始牙花疼,他搁心里将自己夸出了八朵大繁花,这才伸手杵着车门打量张淙:“张淙,醒醒。”

    张淙照旧没反应。

    “我跟你说话呢,别睡了。”晏江何皱了下眉头,伸手捏着张淙的下巴。

    张淙灼热的呼吸喷在晏江何的虎口上,和周围的温度产生了强烈的反差,他立地觉得手上的皮被烫了一下。

    “真是欠了你的。”晏江何哂进一口寒气,皮笑肉不笑。他把装药的塑料袋挂在手脖子上,又把张淙的书包扛上肩,这才弯下腰,将张淙拖了出来。

    抬脚踹上车门,锁好车,晏江何又垂眼看了看,张淙的头靠着他的肩一晃,抻长了半截脖子。

    晏江何啧了一声,评价道:“惯的毛病。要不是杀人犯法,我现在就立马掐死你。”

    他说完,拽着张淙进了楼。张淙从头到脚都营养不良,并没几两肉,但身上的一把贱骨头估摸是灌多了锈,沉得结实。晏江何这一路不过两分钟就又累又烦,他便又想给张淙掼在地上大头朝下摔死。

    晏江何拿了钥匙开门,薅着张淙往里走,还没等走两步,脚边突然蹿出来个热乎乎软绵绵的玩意儿,差点把他绊一跤。

    晏江何一巴掌抽开了客厅的灯开关,肺里呛火,瞪着地上的一团子白猫发脾气:“晏美瞳,你能不能瞎得长点儿眼?”

    听听他这话是真的够闹妖。晏江何不但有毛病,还不讲理。这猫拎回家他就给人一个瞎子命名为“晏美瞳”,现在甚至又要求人家长眼了。

    晏美瞳娇滴滴“喵”了个动静,对他这一通驴唇不对马嘴的咒骂,不能更委屈。瞎子怎么好长眼?

    它畏畏缩缩要蹭过去,却在晏江何更暴躁的一声“滚蛋”中杵了脖梗,扭起屁股走猫,一头扎进了门口晏江何的一只皮鞋里。

    晏江何没工夫搭理它,身上挂着的张淙就是个祸害。他直接冲进了自己的屋子,把张淙扔床上趴着,同时,他肩上挂着的书包也掉了地。

    张淙被他这么一扔,扔出一声闷哼。晏江何把手里的药放下,又从抽屉里摸出一个温度计。

    他掏出医用酒精,用棉花给温度计擦了擦,接着毫不温柔地把张淙掀翻了个儿,扯开他的衣服,将温度计塞进去:“给我夹好了,掉了就抽你。”

    晏江何骂完,抖开被子给张淙盖上,这一趟鼓捣了他一身汗。

    张淙后脑勺蹭了下枕头,低不可闻道:“......晏江何。”

    “哼。”晏江何扯嘴皮子冷笑,伸手摸了一把他的额头,还是烫手。

    “真是林子大了,什么王八模样的鸟都有。”晏江何又捡起地上的书包,恶狠狠拍了两下灰。他泄愤,动作幅度太大,毛衣袖口挂上了书包拉链,毛衣刮起线了不说,手一颠倒把书包也刮开了。

    包里面一堆东西立刻噼哩啪啦掉下摔响儿听,书本笔杆子结伴儿落地唱戏。

    晏江何叹了口气,只能把壮烈的袖子解开,蹲下来捡东西。

    他拎起书本看了看,又顺便抬手翻了翻,书页比脸都干净。张淙据说是个学霸,学霸的书就这样?

    晏江何质疑。但当他拿起习题集和卷子看的时候就懂了——张淙写的密密麻麻的,甚至错题边上还有详细的批注。

    “……”晏江何翻了个白眼,完全想不出来这臭小子到底有多分裂。

    张淙包里有四五根铅笔,晏江何捡的时候注意了一下,不是普通的那种,应该都是美术专用的。

    他挑了挑眉梢,翻了翻书包,发现里面还有一个没掉出来的素描本子。

    晏江何记得之前有一次在医院看见张淙,他就在画画。只不过自己一进去,他就收拾得飞快,好像生怕被他瞅上一眼。

    不乱看别人东西这种品质晏江何可能有,但他并不会如此对张淙。很简单,这熊玩意儿在他眼里不算个“人”。再说,晏江何一颗良心喂狗多年,只认为这就是张淙自己送他手里的,怨不得他。

    晏江何打开了素描本,都是铅笔素描,张淙画的挺多。天上的炊烟,地上的家雀儿,秃头的大树,学校的黑板,还画了一颗大白菜……等等。还有一只猫的背影,小小一团缩在那儿,让他想到了在客厅闻鞋垫子的晏美瞳。

    出乎晏江何的意料,张淙画得真的不错,形抓得都非常准,笔触细腻,甚至三大面和光影处理得都很好,还挺有立体感。

    晏江何又翻了一页,这回看见了一束绑着花蝴蝶结的百合,他立马认出了这是他曾经送冯老病房的那一束。

    晏江何挑了挑眉梢,乐了。再翻下一页的时候,他的手顿住了。

    这是这本目前的最后一幅画,很不一样。其他的都是黑白灰的素描,可这张是有颜色的。但也就多了一种颜色——热烈的红。

    这幅画的是一个逼仄破败的楼梯角落,墙缝狰狞地扒碎,像手术缝合后丑陋的疤。而在这疤痕中,扭挤着一簇大红玫瑰。

    晏江何仔细看了看,这红色应该是拿针管水性笔涂出来的,也不知道费了多少耐心烦,涂得很密很结实,强势激烈到扎人眼睛,在一片晦暗里仿佛活了,活得张牙舞爪,活得不要命。

    晏江何把本子合上,装进了张淙的书包放好。他走到床边,看清了张淙眼下表达疲态的青黑色。

    “一天到晚,饭不好好吃,觉不好好睡。活该晕死你。”他取走了温度计看了眼,三十九度。

    这时候晏美瞳蹒跚着溜了进来,它脑瓜磕了下门框,晃荡一道儿,最后蹲在了晏江何的脚后跟边上。

    晏江何盯着张淙的脸,没能忘了那玫瑰,只觉得大红色扎眼睛,都扎出影子来了。

    只是晏江何不知道。

    ——张淙他,碾碎了一棵挣扎寝陋的野草,在那片仄秽的绝望里,逼活了一把热烈又突兀的红玫瑰。

    撒娇吗?

    晏江何去厨房鼓捣了一锅热乎乎香喷喷的白粥。他做得清汤寡水,好人吃了咂舌,但特别适合灌病号。

    晏江何端着粥进屋的时候,晏美瞳不知道怎么操作的,竟然上了床,正用脑袋拱张淙的颈窝。它拱得全神贯注,孜孜不倦,把被子都给拱开了。

    张淙明显不太舒服,脖子动来动去,却难得羸弱,完全躲不开晏美瞳的攻势。

    晏江何把粥放下,大发慈悲地拎起晏美瞳的后脖颈,给它扔地上了,他好笑道:“是不是小鳖崽子找小鳖崽子啊,你还挺亲近他。”

    晏美瞳无端挨骂,却只能喵来喵去,嗓子眼儿缩得细声细气,谄媚出了一腔悠扬婉转。

    晏江何看不上它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