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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苦地撇开头。 尼尼小声说:“你头发上好脏啊,要洗干净,不然会长虫子的。” 压抑的生活里,他是唯一的温柔。 帮苏千妙把饭粒弄干净,他鞠水洗掉皮肤上的油渍,然后又捡起地上的饭盒,里面还剩下不到四分之一的饭,跑去把自己的饭拨进来一半,塞到苏千妙手上。 “要吃饭哦,不然肚子会痛的。” 苏千妙差点就落泪,苦涩地拿着饭盒。 尼尼冲她笑了一下,举起勺子。 “我们比赛好不好?看谁先吃完。” 说罢他就往嘴里飞快塞饭,脸颊没一会儿就鼓得老高。 苏千妙收回视线,低头吃饭,一口接一口的往嘴里塞,尝不出任何味道。 男人抽着烟,斜眼瞟二人。 尼尼率先吃完,把饭盒勺子往水桶里一丢,满足地抱着肚子。 “我赢啦!吃饱啦!” 苏千妙也把饭盒放进去,洗干净,摆回桌子上。 男人冲她吹出一口烟,压低身体,单手捧着她的脸。 “这才乖,以后不许跟我闹脾气,知不知道?” 他那么高,就算坐着她也必须抬起头才能看见他的脸。 对方手掌上粗糙的老茧磨得她脸很疼,而且手那么大,似乎只要用点力气,就能把她的脑袋拧下来。 男人松开手,靠着椅背,吁出一口气。 两个小孩就站在他身边,虽说脏了点瘦了点,但是小嘴大眼,相貌都很可爱。 他的手伸进口袋,摸出两颗水果糖,放在桌面上。 尼尼的眼睛瞬间就直了,情不自禁地舔了下嘴唇。 男人抬抬下颌,像在逗小狗。 “知道怎么做才有糖吃吗?” 尼尼乖乖点头,软绵绵地说出两个字。 “爸爸。” 他哈哈大笑,往地上丢了颗糖。 尼尼立马捡起来,却舍不得吃,握在手心里。 男人看向苏千妙,“你呢?” 苏千妙抬起眼帘,看着昏暗灯光下的他,盘算着不顾一切扑上去,弄死他的成功几率有多大。 答案是零。 万一惹怒了对方,说不定还得饿他们几天出出气。 她年龄大些可以撑得住,尼尼就未必了。 苏千妙迟疑一番,放弃了这个打算,但是并不想用尊严换糖果,沉闷地说: “你不是我爸爸。” 男人的笑容僵住。 “你说什么?” “爸爸不会是你这样的,他不会把我们永远关在这里。” “我不是说过了吗?外面全是坏人,是野兽!会把你们吃掉。”男人拍着自己的胸膛,发誓般地说:“我为了保护你们才让你们待在这里。” 苏千妙看着他急于解释的表情,突然意识到是个机会,循循诱导。 “那你让我们出去看一眼好不好?只要一眼,我们就相信你。” 她记得自己被关的地方是一个三线小城市,地下室上面是一栋独立别墅,旁边则是一家高端疗养院,经常有人进出。 只要被人看到,他们就有机会得救。 这一次,她不用等到十几岁。 但是男人比她想象中的更难搞,闻言就生出戒备,一口回绝。 “不行,我答应了妈妈,要照顾好你们。” 妈妈? 苏千妙听到这个称呼只觉得陌生,因为记忆中她从来不曾出现过。 对方认识妈妈,难道跟他们家有关系? 当年逃出去后,外公紧急招来心理医生,帮助她忘掉记忆走出阴霾,跟着就把她送去国外,与这件事彻底隔绝开来。 她只听说他被判了死刑,却不知道他究竟是什么人。 苏千妙往前走了一步,仰起头问: “妈妈在哪里?” 男人低头看着桌子旁边的水泥地,表情突然变得无比痛苦,太阳穴的青筋跳个不停。 膝盖一弯,他跪在那块冰冷的地面上,如同一个崩溃的虔诚信徒,近乎疯狂的道歉。 “我对不起她……我对不起她……我错了……” 苏千妙牵着看呆的尼尼退到旁边,避免他发疯伤及二人。 男人状若癫狂,跪了一阵,陡然回头,目光锁定苏千妙。 他摸向自己的腰,抽出皮带,往她面前一递。 “你打我吧。” “什么?” “你打我,只有这样,她才会知道我有多后悔。” 男人的眼睛里全是红血丝,宛如一头被逼到绝路的孤狼。 用皮带勒死他可不可行? 苏千妙看看自己的细胳膊,非常惋惜。 男人一动不动地拿着皮带,一定要她打。 她不明白对方为何提出这么变态的要求,可是这么好的机会,怎能错过? 苏千妙咬着嘴唇,接过皮带,憋足了力气,抽向他宽阔的背脊。 第64章 绝地反击!就是这个绑架犯! 男人痛得皱了皱眉, 坚持跪在原地。 一鞭……两鞭……三鞭…… 每一次都是用尽自己最大力气抽的, 对方中途还脱掉了皮夹克, 里面那件皱巴巴的白T恤很快透出淡淡的血色。 身体到底年纪小, 苏千妙没过一会儿就再也使不出力气,累得气喘吁吁,靠在椅子上。 男人抽走皮带, 穿好夹克,带着水桶和饭盒一起离开, 铁门上锁。 尼尼赶忙跑到她身边, 把她扶起来。 “你没事吧?” 她摆摆手。 尼尼嘀咕道:“他好可怕,为什么要打自己?他不疼吗?” 苏千妙也无法回答,看他刚才愧疚的模样, 似乎做过什么对不起妈妈的事。 让人无法确定的是, 他口中的妈妈就是她的亲生母亲吗? 尼尼是她的亲弟弟?他们为什么会落在他的手上? 由于年纪小没有记忆,无数个问题堆在头顶,让人喘不过气。 尼尼惊讶地叫了声。 “呀!你的手流血了!” 苏千妙抬起手一看,发现原来就在打他的时候,自己的手掌也被皮带上的金属割破一道小口子。 很浅, 只流出一点血。 尼尼年纪这么小, 居然能注意到,真是个细心的人。 她想说没事,对方已经开始担心,但地下室里的东西寥寥无几,连张纸巾都没有。 他双手捧着她受伤的手, 像小猫一样伸出粉嫩的舌头,在伤口上舔了一下,抬起眼帘问: “还疼不疼?” 苏千妙忍着鼻根涌出来的酸楚,摇头。 尼尼笑得相当灿烂,仿佛完成了什么大事。 铁门哐的一下被打开,小桶放回墙角,里面已经装满干净的水。 男人冷冷道:“出来上厕所。” 两人成了被放牧的羊羔,在他的指挥下走出去。 卫生间就在门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