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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躺回床上,叫得要多惨有多惨。 周士强彻底慌了。 这下怎么办?带他们去医院? 不行!绝对不行! 他哆哆嗦嗦地掏出一根烟,使劲儿吸了两口,被烟雾呛到,咳得眼泪直流。 却也想出一个办法,不就是吃坏肚子么?他去药店买对症的药。 周士强站直身体就要离开,苏千妙央求。 “你要出去吗?带我们去看病好不好?我不想死在这里……我还想看看妈妈……” 他背脊一僵,一句话也不敢多说,快步离开。 铁门一关,屋里的气氛马上恢复正常。 尼尼靠着苏千妙的肩膀,拉着她的一缕头发在指头上绕圈圈。 “姐姐,我刚才装得好不好?” 苏千妙比出两个大拇指。 “特别棒。” “我们为什么要骗他啊?” “因为他自己先骗我们啊,说好的东西不给了,说话不算数怎么行。” “可是我觉得香蕉也挺好吃的。” 尼尼白白软软,完全就是一块嫩豆腐。 “傻小子。”苏千妙说:“他敢占你一分便宜,以后就敢占十分,咱们得反抗,让他知道自己的做法有多恶心。” 尼尼听不大懂她说得话,不过在他的认知里,姐姐的话就是最正确的。 因此他用力点头,“嗯!我们一定要骗他到底!” 苏千妙微笑,不小心碰到他饿瘪的肚皮,却又有些心软了。 挨饿终究不是好办法,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她得赶紧结束。 周士强怕他们死在地下室里,一路跑得飞快,没多会儿就把药买了回来。 药是胶囊状的,据药剂师说是专治腹痛腹泻的,效果很好。 他还额外买了瓶矿泉水,打开盖子,让苏千妙吃药。 苏千妙假装痛得晕乎乎,手一挥,就把药拍进水桶里,很快融得只剩下一点粉末。 “你干嘛呢?” 周士强大吼一声。 苏千妙虚弱地趴在床上,哼声不止。 “我肚子好难受……妈妈……我要妈妈……” 妈妈二字似乎是周士强心中的绝对禁忌,一说他的脸色就变了。 茫然地看着床上奄奄一息的两个孩子,他踉跄的后退了两步,啪嗒跪下,垂头盯着脚下的水泥地。 “我对不起你……我真的对不起你……呜呜……” 那么高大的一个男人,跪在地上哭得泪流满面。 苏千妙一点也不心软,继续哼哼。 “我想喝热水……想吃好吃的饭……想穿暖和的衣服……妈妈,我好想见见你……” 这些话对于濒临崩溃的周士强来说,无疑是火上浇油。 他跪在地上砰砰磕头,突然回头问:“你还记不记得那件事?” 记得什么? 苏千妙不明白,怔怔地看着他。 “只要你们不记得,我就放你们出去。” 周士强说。 苏千妙还是不知道他在问什么,但是不想错过这个机会,马上斩钉截铁地说:“不记得。” 周士强笑了一下,起身朝她走来,走到一半却停下,痛苦地按着自己的额头。 “不可能,你们都亲眼看到了,怎么会不记得,不可能……” 他疯狂摇头,自言自语,举止诡异。 他和妈妈之间一定发生过什么不能被人知道的过往。 苏千妙的怀疑再次加重,打算好好问问他,他突然几步跨到床前,抓过药盒与矿泉水,逼他们吃药。 这些药不知道普通人吃了会不会有副作用,苏千妙咬紧牙关不肯吃,尼尼也有样学样。 周士强一反常态,没有挥拳揍他们,独自坐回椅子上一声不吭。 地下室里安静极了,崭新的日光灯照得哪儿都是一片明亮,他肮脏的皮夹克反射着白光,仿佛落了一层冰冷的霜。 苏千妙压低脑袋,用胳膊盖住眉眼,从被子的缝隙里偷偷看他。 他这两天应该都没睡好,相貌格外颓然,胡茬长长了许多,与那乱糟糟的头发一起遮挡住天生的好相貌,要是背脊佝偻点,年纪再大点,简直跟街边的流浪汉没什么区别。 尼尼悄悄拉了拉她的衣摆,极小声地说:“我好想看动画片啊。” 电脑就放在桌上,电量充足,一打开就能看了,如同一块拆开的糖果似的诱惑着他。 装病装了这么久,苏千妙心中挺歉疚,然而胜利就在眼前,她只能压低声音道: “你要是忍不住,就在心里数数。” 数数? 尼尼闭上嘴,在心中默念着:“一二三四五六七……七、八.九十……” 身体又饿又累,不知数到几的时候,困意涌上大脑,眼睛一闭就睡着了。 苏千妙帮他把被子盖严实了些,继续偷看周士强。 他先是抽烟,抽了三根以后烟盒就空了,便靠在椅子上,闭着眼睛放空大脑。 等了差不多半个小时,他都没有任何动静。苏千妙怀疑他睡着了,目光落在裤子口袋。 那里放着手机和钥匙,早在回到这个世界的第一天她就注意到了,只是一直没有机会得手。 拿到手机,报警。 拿到钥匙,逃出去。 两条那么宽敞的生路摆在眼前,她屏住呼吸,极轻地掀开被子,赤脚下地,悄无声息地走向他。 来到椅子旁边,苏千妙正要伸手,熟悉的低沉嗓音自头顶倾泻。 “你要做什么?” “我……”她抬起的手换了一个方向,指着床说:“我想让你去床上睡,这把椅子太小了。” 得宜于她此刻天真稚嫩的相貌,不管什么话从她口中说出来,都让人不由自主的相信。 五六岁的孩子能有什么心机? 周士强也是这么想的,闻言愣住,呆呆地看着她。 她知道对方是被她的谎言感动了,将计就计,趁热打铁的补充了一句。 “我的身体小,我睡椅子。” 酥软的声音传进耳中,周士强忍不住了,一把抱住她,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 “你不恨我吗?” 第69章 绝地反击!就是这个绑架犯! “恨?” 苏千妙在他看不见的地方讥嘲地笑了一下, 淡淡道:“为什么要恨呢?人生不是本来就该这样吗?永远住在地下室, 永远吃不饱穿不暖, 永远被人打骂,看不到外面的世界……” 这是他赐予他们的世界啊, 剥夺一切交流和学习的权力, 过得像地洞里的虫子,却没有破茧成蝶的机会。 上辈子听到他被判死刑时, 她的记忆已经在心理医生的帮助下遗忘了许多, 可还是想立即冲回国内,亲口跟他说句活该。 人间不值得,但他死了也应该。 一滴眼泪不知不觉地从眼角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