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堪堪拉开。 向南星的同事探出半个身子,想看看是谁大半夜地在这儿扰民。然而此时的走廊上,压根一个人影都没有。 至于大半夜扰民的那位,此刻正被商陆抵在门背上,却还不自知。 宿舍里一片漆黑,商陆顺手摸向墙边,准备开灯,却忽地一滞。 他的外套在车里,身上就一件衬衣,松着领口的两枚纽扣,而她的呼吸,此刻正热盈盈地熨在他的颈侧。 周遭越是安静,越是能感觉到她呼吸的频率,大概因为喝了酒,比平常来得更急促,也更……勾人。 他的手,就这么无意识地悬停在墙上的单联开关上,又突然无意识地按了下去—— 只因怀里这女人突然靠在了他身上。 一如他的手按在单联开关上——瞬间的紧贴。 * 宿舍瞬间亮如白昼,商陆低头便见枕在他胸前的,那半侧绯红的脸颊。 她甚至抱着他,笑了一下。 那浅浅的一笑,落进商陆眼里,他却突然皱了眉。 她知道他这是在对谁笑么? 这个疑问穿脑而过,商陆推开她的肩,让她别再挨着他。 让她,好好看着他。 “我是商陆。” 他说。 不是她的未婚夫,更不是其他男人。 就是他,商陆。 原本以为她起码会皱下眉,她却丝毫不为这个名字所动,眯着眼睛看了他半天,终于,想起来了:“哦——!” 这是…… 已经忘记商陆是谁的意思? 向南星嫌弃地砸吧了下嘴:“那个臭傻逼啊……” “……” * 向南星放开他,摇摇晃晃地往屋里走。 商陆依旧站在门后,半天没反应过来。 臭傻逼? 宿舍里是自采暖,没开暖气之前,屋里室温也就几度,商陆很快被冻清醒,再看此时的向南星,摇摇欲坠地走去床边,准备一屁股坐床上,却坐歪了,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她倒也随遇而安,直接伸手把床上的被子拽了一角下来,团了团抱胸前,倒头就要睡。 商陆看一眼手表。 她明早应该有班,睡不了几个小时了,他走过去,要把她弄上床。 而刚才在门背后还贴他贴得严丝合缝的向南星,这回却死活不让他碰了,他刚架起她的胳膊,她就一挥甩开:“你谁啊?” 还问他是谁? 商陆冷眼瞧瞧她。 “商陆,”怕她又给忘了商陆是谁,又自报了一遍她刚给他冠以的骂名,“臭傻逼。” “啪”的一巴掌,毫无征兆地打在商陆脸上。 商陆直接被打蒙了。 而向南星,腾得坐直,特别理直气壮地瞪他:“不准你骂他!” * 一脸冷怒的商陆,忽地失了全部表情。 而向南星,就像个护犊而蛮横的家长。 “全世界就只有……”向南星艰难地打了个酒隔,特别大爷地指了指她自己,“……我能骂他,其他人都不行!” 她那怼天怼地的蛮横模样,又伴随着她渐渐歪倒的身体,一点点隐去,只剩嘴里那点念念有词,“都不行……” * 被她打麻了的那半边脸,渐渐退了火辣,商陆一侧身,挨着她坐在了床尾。 她的额角就这么枕了过来。那么乖,好似刚才一言不合就给了他一巴掌的另有其人。 好似……这几年间的隔阂都不复存在。 “这么霸道,只准你骂他?” 她意识模糊,可还记得点头。 “那为什么这两年,你一次都没找过他?” * 很长一段时间里,他过不了姥爷去世的那道坎。 不论是偏信中医的姥爷,还是不劝阻姥爷、反倒配合老人家胡来的向大夫,以及—— 让他在肯尼迪机场苦等了22个小时、最后只等来姥爷的一道病危通知的她。 仿佛一瞬间,世界弃他而去。 就像站在一个孤立无援的,单向的空间里,目送着他的至亲走向死亡。而他,什么都抓不住。 商陆一直以为,起码这个姑娘会永远站在他这边。 一如他一直以为,这次,她也会像之前的每一次一样,无论他如何拒绝,她都会陪着他,等着他。 等这个作茧自缚的人,愿意破茧而出。 等一切都回到最初。 可这一次,她没有等他。 时间是个好东西,让他终于想通,他对向大夫,对她,对所有人的迁怒,其实归根到底,是因为他恨那个明明拼尽了全力,却仍旧拿生死一点办法都没有的他自己。 而时间又是个坏东西—— 她不再属于他。 即便他不愿意承认这一点。 * 商陆不知道自己是期待她回答,还是害怕她回答。 向南星微阖着眼。 似乎在放空。 又似乎在思考。 半晌—— 她扭过头来瞪他:“老娘不愿再伺候臭傻逼了,不行啊?” 商陆抚额。 屋里没烧暖,他穿得又少,明明应该是阵阵寒意,可他见她近在咫尺的这张脸,只觉脑袋轰地一热。 她的话还没完:“老娘就是要向前看,不行啊……” 他一把托住她的后颈,以吻封缄。 不行。 他用行动回答她:不行。 * 不是只准她骂他么? 那全世界也就只有这个臭傻逼可以这么吻她。 只有他可以这么吮她的舌,咬她的唇。 她喝得那么醉,推他的力气却不小,商陆竟被她推开,可她站起来的当下便失了平衡,酒精缠着她,令她脚下发飘。 商陆紧随而起,将她一把搂过。 吻她。 毫无章法地吻她。 他步步为营地逼近,她跌跌撞撞地后退,一间宿舍就这么大,转眼她已背靠写字台,再无路可退。 商陆堪堪分开彼此。 看她红肿的唇。 看她眼里的他自己。 他捧着她的脸,要她看他的眼睛:“是我。” “……” 她那醉意满满的眼里,终于,染上了一丝清明,她似乎终于知道他是谁了,却因此皱了眉,嘴唇抿着,又微启:“商……” 最后一个字,被他俯身吞去。 * 头脑被酒精麻痹,身体的记忆却那么汹涌,她或许都不知道她自己在回吻。 整个世界天旋地转,她渐渐顺着桌沿滑落下去,手胡乱抓住抽屉的把手,却是徒劳,人跌落在地的同时,整个抽屉也掉了出来。 原本只想捞起她,不管不顾地继续的商陆,眉眼一紧。 上一秒还沉溺在快要失控的欲望中,转瞬已一脸清醒,一把护住她的脑袋。 然而她的眉骨,他摁低她脑袋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