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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十二点了。 魏衍的摩托停在地下停车场。 他们一边聊着天,一边往停车场里面走,突然,岑年的脚步停住了。 魏衍疑惑:“你怎么——” “嘘。” 岑年侧耳听了片刻。 地下停车场深处,有个人在讲电话。那人的嗓门很大,似乎是没想到,接近十二点了停车场还有人,他根本没想去掩饰。 他说: “之前碰见的那个孩子,也一直没打我电话。岑年?不,绝对不行,要是他来,这部戏铁定悔了。” “吴端阳?”那个声音顿了顿,似乎迟疑了,“他的形象似乎挺符合的,只是……” “我再考虑一下吧。” 说完这句,整个地下停车场陷入了一片寂静。 岑年琢磨着这段话的意思。 他蹙了蹙眉。 之前一直想着摆脱岑家,倒忘了这个因素。 ——傅燃接了这部戏。 如果,岑年不出演,那么,势必会有另一个人出演‘关寄年’的角色。这部戏有那么多的亲密镜头。 ……这实在不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情。 魏衍弹了弹他额头:“想什么呢?” 岑年掩去眼中的情绪:“没什么。” 魏衍狐疑地看着他,最终没多问。 他们上了车,魏衍边踩发动机边问:“对了,你之前戴着的那块表,扔了?” 今天刚一见面,魏衍就发现岑年的手腕上空无一物。 岑年心不在焉地想点头。头点到一半,他突然愣住了。 仿佛灵光一现,他骤然回忆起了今晚的一个细节。 一个小时前,在走廊里,傅燃对他说的是—— ‘新换的表,很适合你。’ 他今天傍晚见到傅燃时,表已经被他丢了。 那么,傅燃为什么要用‘换’这个字? 岑年慢慢眯起眼睛。 第9章 王月包 欢快的苏格兰风笛声响起,随手搁在床头柜上的手机一阵震动。 岑年皱起眉,翻了个身。 “吵……” 翻身根本无法隔绝那阵欢快热闹的音乐,岑年把头埋进枕头里,整个人缩成了一个蚕蛹。 “人工智障,帮我关一下闹钟。” 岑年闭着眼睛,迷迷糊糊地低声嘟囔道。 然而,事与愿违,手机铃声还在持续。声音粗犷的船长和孩子们欢快地唱这,那句‘海绵宝宝’重复了无数遍。 好不容易一曲终了,岑年的眉头正要舒展,突然,尾音收束后又进入了海绵宝宝片头曲的前奏。 ——竟然是循环播放。 “……” 岑年面色冷肃地睁开眼睛,瞬间杀气四溢。 他眼底拖着黑眼圈,冷冷地看向那个不断震动的手机。下一秒,他猛然从被窝里伸出一只手,紧紧捏起那只手机,看都不看,就把手机往门口一扔。 手机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咻—— 与此同时,大门处传来一阵响动,一个人打开门走进来: “我的少爷哟,你怎么不……” 手机正中那人的肚皮。那个人实在是太胖了,手机在他的啤酒肚上弹了弹,仿佛撞到了一块果冻上,他肚皮晃动了一下,手机又蹦到了地上。 ——进来的是岑年的经纪人,王月包。 “……接电话啊。” 王月包龇牙咧嘴地呼了声痛,坚持把那半句话说完了。 他捡起砸中自己的那个东西一看,正是岑年的手机。他揉了揉自己的肚子,没好气道: “哎哟,就算我吵着您了,您也犯不着这么暴躁吧?!” 岑年面色阴沉地看着门口的胖子。王月包被他盯得浑身起鸡皮疙瘩,举手保证下次再也不会了,岑年才移开了视线,从起床气中缓过劲儿来。 岑年一边从被窝里钻出来,一边耷拉着眼皮打了个哈欠,没精打采地问:“王月包,你知道我几点睡的吗?” “几点?”王月包也发现了他眼底的黑眼圈。 “九点。”岑年努力撑开眼睛,下了床,走向洗漱间。 “晚上九点?” “早上九点。”岑年含着牙刷,有点含糊地答道。 昨晚在君怡吃完饭,魏衍硬扯着他打游戏,两人好久没见,干脆去网吧包了个夜,打dota。 七点才从网吧出来,到家时已经八点半了。 王月包看了看时钟,时针正慢吞吞地向‘11’移动。 “好吧。”王月包耸了耸肩,“那你现在想不想谈正事?” 不等岑年回答,他又接着说:“不想也得想。” “……” 岑年一句‘不想’卡在喉咙里。 他叼着牙刷,满嘴白沫,眼神冰冷地看了王月包一眼。 王月包有点紧张地挠了挠肚皮,解释道:“因为,那个啥……你记得的导演不?” 岑年吐掉漱口水,点了点头:“李延?” “对,”王月包说,“他今早跟我打了电话,说这个本子,他遇见了心仪的主演,现在不想将就。” “换句话说,就是不让我演?” 岑年心不在焉地拿过毛巾抹了把脸,说。 他原本也没打算演。 可是,昨晚在地下停车场听完李延同别人的电话,他又有点动摇了。 这辈子,许多事情的走向同上辈子不一样了。比如,上辈子,傅燃一开始根本没想着接这部戏,而这辈子不知为什么,他却主动接了。 这意味着,如果岑年不演……让别人去跟傅燃演吻戏床戏?! “呃,”王月包讪笑道,“你也可以这么理解。” “……” 王月包打量着岑年的神色:“所以,他刚刚跟我说,他要自己来跟你说清楚。方莉莉刚好有事儿请假,我就过来跟你说一声儿。” 毕竟岑家是的一个投资方,李延要亲自来跟他讲清楚,也可以理解。 “行吧,”岑年犹豫了一下,问,“他几点来?” “十一点。” “……” 岑年看了眼表,秒针慢慢游移地划过一个,时针一动,恰巧指向了十一点。 与此同时,门铃响了。 岑年缓缓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装扮。他穿着普通的T恤,早上回到家的时候实在太累,直接把裤子和鞋子蹬掉就上床睡了。他跟王月包很熟,又都是男的,在他面前光着个屁股也没觉得什么,只是…… “先别开门。” 岑年把洗脸的毛巾挂好,走向客厅,他的裤子正堆在地上。 王月包看了眼他光溜溜、白嫩嫩的两条长腿,了然地点了点头。 突然,门外传来模糊的人声。 “哟,傅燃。”是李延的声音。 “李导,”傅燃有点模糊,“您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