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学弟发来的照片
转眼间夏天临近尾声,贺呈用工作当借口,跟父母安排的女孩见过几次面,他用各种各样的理由推脱,比如身高太矮,身高太高,身材太瘦,身材太胖,最后编无无编,再挑刺下去他爸妈就该从娱乐圈挑了,干脆说自己不举,给不了女方幸福。 结局自然是迎来男女混合臭骂,他妈骂的相当清晰明了,愣是整出口音,“你丫当初遗精还是我给洗的内裤,懒不死你。” 贺呈没办法,只能继续相亲,换着法儿地拖着,对李藿那边隔三差五用加班敷衍,日子一长,李藿也察觉出了有些不对,但贺呈哪儿哪儿都表现得一派正常,他们正常聊天正常做爱,从没有任何可疑的短信或者电话,就连接电话都当着他面。 李藿找不到蛛丝马迹,只能归咎于自己后遗症太重,搞出了疑心病,为此空闲的时间都待在户外运动了,一个夏天过去蜜色皮肤变成了古铜色,只有内裤包裹的地方是两瓣白皙臀肉。 贺呈对于他的肤色不置可否,但李藿自己开始嫌弃了,怎么看怎么觉得太黑,于是打从天气转凉那天开始,穿上长袖就不脱,出门前还要娘们儿兮兮地给自己摸上防晒霜,花了一晚上做的功课,买的防晒值最高、好评率最高的那款。 他黑得快,恢复得也快,不出一个月,肤色渐渐回归了正常,贺呈在有次做爱时有些遗憾地咬着他的耳朵说:“巧克力没有了。” 是的,自从晒黑了,贺呈每次在床上就把他当巧克力舔,吸吮和啃咬的力度都像在吃巧克力,但偏偏肤色太深他咬的痕迹都看不出来,这就造成了恶性循环,下次啃咬的力度更大,腹肌处尤其重灾区。 重新得见蜜色肌肤的时候,李藿劫后余生般长纾了口气,就对方那个做爱宛若吃人的疯法,他怀疑自己没几天就得进医院。 在回到B市后,他跟进了之前贺呈给的那个新项目全程,因为工作关系和唐屿有过几次联系,但双方都没有逾矩,唐屿更是说不了几个字,需要“嗯”的时候绝不说“好的”。 李藿对于这种情形十分满意,两人公事公办的样子正是他所追求的状态,悬着的心慢慢落下,他工作得愈加卖力,加之学弟没有作妖,项目无比顺利地完成。贺呈名正言顺地给他升了职,现在是设计部一把手。 项目完成之后,他们开了庆功宴,当李藿喝得醉醺醺时,手机屏幕突然亮了起来,他摆摆手走到了饭店门外,将唐屿发来的信息逐一点开。 一共是五张图片,高档精致的西餐厅坐着一对如金童玉女般配的男女。 从远至近,从前至后,各个角度。 李藿可以清晰地看到贺呈是怎么给对方递过切好的牛排,又是怎么展露出得体的微笑,女孩披着一头柔顺的长发,浓淡适宜的妆容将其衬得无比温柔。 他有一瞬间的怔愣,马上唐屿的信息又发了过来——S市青堂路蔷薇餐厅。 他的手指逐渐无力快要抓不住电话,背后的门突然推开,同事摇摇晃晃地说着酒话:“李藿,老大,快来喝酒啊!” 李藿猛地将手机熄屏背在身后,他勉强挂起笑容,“好的,接了个电话,马上就来。” 同事摇头晃脑催促他快点,然后将门关上,李藿走到卫生间,再次将照片看了一遍,突然对着马桶吐了出来。 吐完之后,他抱着马桶咳嗽许久,头脑愈发胀痛,朦胧的醉意从神经末梢传至四肢百骸,一时间无法思考任何东西。 手机在裤兜里嗡嗡作响,他提不起力气去接,等到勉力拿出的时候对方已经挂断,他抬眼看,是刚才那个同事,想必又是催他回去喝酒。 李藿把电话回拨过去,说他突然有事需要回公司一趟,酒菜钱已经付过了,让大家好好吃喝,超出的钱他全额报销。 他扶着头应付寒暄了几句,坐在马桶边上头晕目眩,外面冲水的声音像铁锤一般敲打他的脑神经,片刻之后,他强撑着起身打车回家了。 在车上,李藿脑子空茫茫的一片,唐屿发完消息再无动静,他只能对着那几张照片翻来覆去地看,明知不可能心里还是残留着一丝希望,祈祷那丝是误会的可能。 回家之后,他给贺呈打了个电话,无人接听,又打电话给Amy姐,身为贺呈的秘书的Amy虽不能对外人告知老板的行踪,但由于清楚两人的关系,加上和李藿的关系一直不错,所以如实说出贺呈坐下午的飞机去了S市,然后坐晚班飞机回B市。 李藿说了声谢谢,然后便挂断电话,他握紧了手机,越捏越紧,玻璃屏滑出一道道痕迹。 他胸口不断起伏,喘息声越来越大,到最后手背青筋暴起一把扔出了手机。 手机呈直线砸到墙边,屏幕瞬间四分五裂,蜘蛛网般的裂痕爬满了整个机身,蜿蜒缝隙如同李藿和贺呈间的沟壑只待最后一击便彻底隔为天堑。 S市,据说又是关系深厚的朋友女儿,贺呈在落地之后马不停蹄地赶去餐厅,到了之后女孩已经等在那里,端庄地坐着。 他保留着绅士礼仪,跟对方道了歉,然后便开门见山地说了自己的性向以及有一个正在相爱的男朋友,出乎意料地,女生也同样直截了当地说对他没兴趣,已经有个恋爱多年的女朋友。 贺呈大为吃惊,同时放松下来,女孩炫耀自己的女朋友有多可爱,他就炫耀自己男朋友有多帅气,直到女生投以你居然是“零”的诧异眼神,他才收敛了炫夫行为,两人就同性恋有多不容易,逼婚的家长有多可恶展开了激烈讨论。 牛排上的时候贺呈没想太多,见女生切了好久都没切动便端过来自己切好还给对方,没想到正好被来餐厅吃饭的唐屿看到,还被拍下照片发给李藿,等到事后弄清楚一切的时候他简直悔得肠子都青了,恨不得把手给剁了,让你手痒给别人切牛排! 当然这都是后话,现在的贺呈还正在跟相亲对象道别,他急着赶飞机在两人加完联系方式后便坐上一早预约好的车子,让司机赶快去机场。 他跟女生加联系方式不为别的,就是女生说如果之后需要形婚的话可以联系她,只要签婚前协议一切都好说。经过上一次的教训贺呈不敢随便应和,他打算跟李藿商量看对方怎么想的,如果李藿不同意,那这件事也会被扼杀在摇篮里。 但没想到,他回到家之后,家里空无一人,他找遍了所有房间都没看到李藿的身影,他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是无法接通,直到最后无意中踩到了一个什么东西,他才开了大灯,看到地上满是碎片,以及墙角已经报废的手机残骸。 贺呈顿时慌了神,他害怕李藿出了事,一边不断地打电话,一边开上车在B市李藿可能去的地方到处寻找。 李藿摔坏了手机,在黑暗的房间中呆坐半晌,然后去浴室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喷了香水,在电脑上查了最适合一夜情的酒吧,拿上银行卡和几百块现金打车去了那个地方。 他现在整个人处于狂热的冷静,对于贺呈的痛恨不减,想的都是怎么报复,前男友们一个两个的出轨三心二意让他对感情失望透顶,既然他们可以找别人,那他为什么不能找别人?谈感情太累,干脆只图身体的快感好了,谁也不亏欠谁。 他在酒吧门口下车,交完入场费刚进去就被震耳欲聋的音乐吵到头昏脑热,消失的醉意似乎又渐渐涌上,他挤到吧台前叫了杯烈酒,便撑着头看调酒师花样百出地调出透明的液体。 “您的初遇。”玻璃酒杯有着繁复的花纹,一杯看起来普通简单的烈酒放到了李藿面前。 李藿轻轻说了句谢谢,吵杂的音乐声里不知对方有没有听到,但当他端起酒想要一饮而尽却被辛辣的味道差点呛住时,对方拦住了他还想继续喝的手。 “初遇名字小清新,但喝起来可一点也不小清新。”说话的调酒师离得极近,五彩缤纷的灯光闪耀在他脸上,李藿这时才看清这个男人,近乎妖异的容貌。 “我是来买醉的,喝小清新酒干嘛?”李藿笑道,他有点醉了,放下酒杯摸上了调酒师的脸,“你长得真好看,在这里工作不会被调戏吗?” 关流云给想要过来阻拦的保镖使了个眼色,黑衣保镖重新隐于黑暗,他顺从地把脸放到李藿的手上,浅淡的眼珠在灯光下折射出惑人的光辉。 “除了你,还没人敢调戏我。”他直直地盯着李藿的眼睛,专注的眼神仿若银河落入眸中闪烁着无数颗璀璨星子,李藿在一瞬间被引诱到了,他痴痴地望着关流云,说话间温热的呼吸扑到对方的唇瓣。 “摸脸就叫调戏吗?那这样呢……” 他倾身吻上了关流云红润的嘴唇。 醉酒驱使下的行为令他毫无章法,只是含住对方的唇瓣吸吮连伸出舌尖舔吻都不会,关流云静静地让他吻,不回应也不拒绝,李藿亲了一会儿觉得无趣,便放开人不满地嘟囔:“一点也不好玩,我去找别人了。” 他刚要下椅子,便被人一把拉回吧台夺去了呼吸。 关流云吻技高明,不待津液濡湿唇瓣,三两下便带动李藿的情欲,他不由自主地环抱住对方的脖子,张开嘴唇让一直在唇齿打转的舌头进来。 他们抱着在吧台旁若无人地亲吻,竟没有一个人起哄或者打扰,醉酒的李藿看不出来有什么奇怪,他晕晕乎乎地沉浸在接吻当中,舒服到像是沐浴在云端。 他忘却了许多事情,那些烦恼或忧愁在欲望与酒精下统统消失不见,他勾着对方的舌头吸吮,几乎把整个上身送到对方面前。 关流云吃着他的嘴,大掌按在他的后脑勺辗转反侧,在逐渐察觉到李藿快要不能呼吸时,放开了对方。 “这才叫调戏。” 他声音十分动听,像是环佩作响泉鸣清澈,俯身在耳边低语时李藿只觉得酥麻了半边身子。 “这样也不叫调戏,用这里才叫。”李藿仗着昏暗的灯光,以及高高吧台,突然半直起身摸到了关流云的胯部。 他无比准确地抓住了对方的性器,将疲软的阴茎弄到微微勃起。 关流云低喘一声,性感到竟是光凭声音就能让人性欲高涨。 李藿不可避免地硬了,他在这时似乎酒醒了一瞬,慌张地就要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