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日常

    梁睿辉又遇到了那个狐狸脸。狐狸脸身体力行，反复在梁氏写字楼门口那大桩子面前徘徊，就差把“我要找借口抓你“写成标语粘窗户上，不允许梁睿辉有哪怕半点儿松懈。

    马不停蹄地秘书跑进办公室：“梁先生，上回您拜托小金查的已经出来了。“

    梁睿辉烦躁得，扶着脑袋点点桌面儿：“放着，你去歇吧。“

    打开牛皮口袋，里面是狐狸脸整户口本儿家人的个人介绍，各自附高清照片儿，中间还夹了份转账记录。

    “操，“梁睿辉掏烟出来点上，“他妈的这局子里的人是不是已经黑完了啊？“

    转账人是靳成恩。

    狐狸警察那张阴阳怪气的鞋拔子脸又浮现在他面前，尾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正义斗士，勇战臭名昭着财阀n代而凯旋，结果也就是黑吃黑，谁他妈都不是一身清，好歹梁睿辉的恶还是从上头传下来的，这厮直接是知法犯法，扛着人民公仆的旗子做走狗。

    梁睿辉想：靳成恩和狐狸是什么时候勾搭去一块儿的？难不成荔区地皮出事儿之前两边就已经联系上了？

    仔细想想，当初海金也就一届地头蛇，荔区那整片儿哪怕是捡漏他们都得往后稍稍，最大的势力是刘家父子，可什么时候就风云忽变，拔帜易帜了？

    梁睿辉烦得，冲去梁明德办公室就把那臭傻逼痛骂一顿，梁明德自从他被逮进局子蹲了一个月过后就再不敢跟他抬杠，什么都服服帖帖得，现在被骂了，还点头称是，陪笑说：“睿辉，心情不好的话，叔叔给你整点儿好东西，冬虫夏草，还有那什么，药酒，你吃了补补身子，别给工作累坏了。“

    梁睿辉在办公室里雷霆大作：“我他妈的——你还好意思给我说壮阳的——老子吃了有时间日批吗？——真是操狗了——你要我硬死在电脑面前啊——“

    走廊人来人往，全都竖着耳朵偷听顶头上司舌头拿脏字儿翻花，梁睿辉秘书抱着文件夹站门口温和有礼地：“回去工作吧，真没什么好看的。“

    梁睿辉从小到大哪个学校不是名贵子弟专属，也没见他去别处待过，也不知道那痞性怎么养成的，也得亏他那漂亮老婆又软又糯愿意忍他……算了，其实也不大知道，有次黄澄难得来了趟公司给梁睿辉送不知道什么东西，她在门缝里看见梁睿辉被数落得可怜兮兮的，狗腿地跑前跑后给那白嫩得像能挤出水的小爱豆倒茶。大概受欺负的反倒是梁睿辉吧……

    秘书有个朋友特迷黄澄，她不忍心告诉人家真相：你爱豆被我大老板吃干抹净了。不过如果能让你感到点儿安慰，我也可以告诉你，你爱豆虽然失身了，但他也成功把大老板给奴役了，算是无产阶级翻身做主人反手就薅死了资本家，想想是还挺解气。

    梁睿辉骂完人，冲出来看见走廊里一堆好奇的脑袋，清清嗓子理理领带，装得镇定自若、倜傥潇洒，“李秘书，帮我查个事儿。“

    秘书说：“您直接开口说就行。“

    梁睿辉露出个笑，毛骨悚然得，她知道男人又得是要开始清算了：“你去查查，刘家父子现在的下落。“

    秘书：“梁会你往哪儿走啊，办公室在这头。“

    梁睿辉头都不回：“拜拜了您馁！老子去接老婆回家了。“

    秘书暗道真他妈醉了，自己逍遥之前不忘给老子整点儿活，你行啊你！不过我倒不会怎么样，反正有黄澄帮我收拾你。

    梁睿辉不敢太明目张胆，等黄澄回来两天、公司门口粉丝都散得差不多了才亲自开车去接人回家，正等着扎漂亮小辫子的老婆来拉车门，结果副驾驶门一开，坐进来个戴口罩的黑短发。

    “黄澄？！“梁睿辉兴奋死了，“怎么还剪头了啊？“

    黄澄把口罩摘了，照例去拉遮光板照小镜子，边拨那刘海儿边说：“好看吗？“

    梁睿辉一看他那模样就起兴了。他觉得黄澄简直就像他鸡巴的专属指挥家，说起他就起，都不带打腾的。黄澄穿了件白T外搭个背心，大概是刚和队友直播完出来，打的耳洞戴满了各色吊坠，一动还能听见碰得丁玲丁玲响，跟个还没高中毕业混迹学校后巷的不良小孩儿似的。

    他真的显小，转过来看梁睿辉的眼睛又亮又干净，嘴唇厚得，粉得，梁睿辉只听见心跳如雷，吵死了，他想，真他妈的吵闹，全世界都得给我闭嘴，否则怕错过他温柔叫我名字那万分珍贵一刻。

    “梁睿辉？“黄澄说，“干嘛，口水都要出来了。“

    梁睿辉牙关紧锁：“老婆，你怎么……你怎么什么模样都这么……这么……“

    黄澄笑起来，眼睛藏在刘海儿底下：“这么好看？“

    梁睿辉猛一拍额头：“操！给爷都整忘词儿了！老婆，回家！“

    梁睿辉想起不晓得在哪部电影听过的台词。你有很多种模样，淡妆，浓妆，不化妆——

    我样样都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