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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二一听顿时明了,应是早得了吩咐,连忙将他领上二楼。 雅间的门应声而开,司马善神色镇定地将小二打发走,门一关,立刻就耐不住好奇心,大步冲到司马嵘跟前,盯着他上上下下打量,恨不得将他从里到外翻个透彻,小声问道:“你真是二弟?” 司马嵘在席上坐下,笑道:“皇兄别来无恙。” 司马善急忙跟着坐在一旁,继续盯着他的脸瞧,百思不得其解:“究竟怎么回事?” “此事说来怪诞,原本以为自己死了,醒来却变成他人,你就当是见了鬼罢。”司马嵘说得含糊,刻意没有提起那多出的三年,心道:如今已然重活,那三年的事便如过眼云烟,再不会发生了。 司马善怔愣着出了半晌的神,此事的确怪诞,可活生生的人坐在面前,由不得他不信。 “唉……老天带你不薄!”司马善抬手在他肩上沉沉拍了拍,宽厚的手掌握成拳,又不轻不重地按了两下,难抑激动,“这算是因祸得福啊,如今身子没病没灾,又能行走自如,真是比什么都好!” 司马嵘见他眼眶微红,自己也不免湿了眼角,深吸口气,笑了笑:“让兄长担心了。” 司马善感慨地长叹一声:“以往你最喜欢听我说一些外面的趣事,虽日子难熬,却从未消沉过,可这次醒来后,你忽然对什么都不在意,人也瞧着恍恍惚惚的,我当你终是生了厌倦,心里着实不好受。眼下看你安然无恙,总算可以放心了!” 司马嵘道:“兄长如何确定宫中那人并不是我?” “原本倒没瞧出来,不过这次我说起新亭文会,那人竟一下子活过来似的,观其神色举止与你判若两人,岂不有蹊跷?” 司马嵘抿唇不语,站起身来回踱了两步,问道:“你可曾提到陆子修?” “陆子修才名远播,自然要提到。” 司马嵘眼角紧了紧,心中顿时一片亮堂。 第十三章 司马善目光跟着他在屋内转来转去,颇为不解:“此事与陆子修有关?” 司马嵘沉默片刻,转身看着他:“你可知,我醒来时并不在丞相府,而是在吴郡陆太守府中。这具身子的原主,本是陆子修的侍从,名叫元生,而我则是最近才入的京,是被陆温送来丞相府的。” 司马善大惊:“这么说,你是与这元生互换了灵魂?” “极有可能。” “你们……”司马善将他从头看到脚,皱着眉摇了摇头,更加不解,“你们为何会长得如此相像?” “我也不知。”司马嵘轻叹一声,又道,“不过眼下这些并不重要,我另有急事,需要兄长施以援手。” “你说。”司马善见他神色严肃,不自觉坐直了身子。 “父皇既已决定封你为王,想必不日便会命你离京,届时务必将他带离皇宫,与你一道赴桂阳郡。” 司马善一愣:“带离皇宫?” 司马嵘点头,眼底微沉,见他直直盯着自己,忙撇开目光掩住恨意,轻轻笑了笑:“太子年少气盛,不足为惧,可庾皇后却始终将我视为眼中钉,一旦没了你的照应,那元生能应付得了?” “唔……”司马善摇头,“或许不能,瞧他那眼神活像个受气包……” 司马嵘:“……” 司马善看了他一眼,再次皱眉上下打量:“你真是我二弟?” “嗯?”司马嵘低头看看自己,“哪里不像?” “怎么重活一趟,倒变了个人似的?那元生与你非亲非故,你却如此在意他的死活,这可不像你。” 司马嵘长叹一声:“唉……我用残躯与他相换,总要做些补偿才是。” 司马善面上的神色好似在听天书,愣了半晌后起身绕着他转了一圈,摩挲着下颌沉吟道:“可是没走黄泉路,直接去了天庭,见过菩萨,受其点化了?” 司马嵘哭笑不得:“他若死了,这世上便没了司马嵘,你叫我将来如何回宫?” 司马善摩挲下颌的手顿住,思绪一转,大惊失色,瞪直了眼看他。 司马嵘浅笑:“怎么?我不能回宫么?” 司马善震惊片刻,随即面露喜色,激动得一拳砸在掌心,来回踱着步子连连点头,可很快又敛起笑容:“如此一来,那元生怕是留不得,若不将他灭口,将来必成隐患。” 司马嵘见他这番话说得面不改色,想起他年少时的醇厚,不由轻叹:“我算是明白何谓近墨者黑了。” “……”司马善脸一僵,吞吞吐吐,“我本不想如此,对着那张脸也确实难以下手,不过毕竟此事关系重大,你若想杀,一入封地我便将他杀了。” 司马嵘自嘲一笑,抬手在他肩上按了按:“多谢兄长,只是……如今这身子毕竟不是我自己的。”说着往胸口指指,“若万一哪天容不得我了,我这孤魂野鬼该何去何从?” 司马善听得心惊肉跳:“如此说来,我该立刻回去将他好好供奉才是。” 司马嵘忍不住笑起来,见他满面正色,又不免感激他处处为自己着想,问道:“带出去可有难处?” 司马善拍拍胸口:“此事容易,横竖你在宫中无人问津,就连太后也是最近听说你病重才想起你来,我只需说寻到一处药效神奇的汤池宝地,打算带你去那里医治,父皇必会点头。” “到了那里,记得带他去见一个人。” “何人?” 司马嵘正欲开口,忽然听到一侧墙上传来轻叩声,忙抿紧唇,面上并不惊讶。 室内密谈,最忌隔墙有耳,司马善早已在相邻两侧雅间安排了心腹,此时听到敲击声,心知是即将有人路过,便走至门口侧耳倾听,又凑到门缝处往外看了看,最后满脸嫌弃地走回来,低声道:“竟碰上太子的人,真是晦气!” 司马嵘忙拾起带出来作幌子的衣裳:“此地不宜再谈,我出来太久,也该回去了。” “哎?”司马善拉住他,“你还没说去见何人……” “一时半刻怕是说不清楚,此事不急。”司马嵘在他肩上拍了拍,转身走至门口等了片刻,确定外面无人才打开门,面色镇定地走出去。 刚下楼梯,一抬眼见门口走进来几名年轻男子,竟都是参加过新亭文会的熟面孔,而当先一人则面熟更甚,竟是让他一碰上就牙疼的陆子修。 与他碰面本没什么,可此时王述之应当在处理公务,自己独自一人出现在这里着实可疑,司马嵘心里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