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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刻转身上楼。 陆子修恰在此时抬头,堪堪见到他一个不甚清楚的侧面,愣了一下,又见他背影异常熟悉,面露诧异,急忙对另外几人拱手告罪,接着便急急忙忙追了过来,口中喊道:“元生!” 司马嵘头皮一紧,走得更快,听到楼梯下面传来的脚步声,心中暗暗叫苦:高门名士不都喜爱穿木屐么?你陆子修风度翩翩,今日怎的心血来潮换上履了!走得竟这么快! 司马嵘原想走到回廊拐弯处避开他的视线,可这回廊太长,老这么让他追着更显可疑,实在无法,只好走到司马善那里推门而入,迅速反手将门关上。 而陆子修此时刚刚上楼,一抬眼便不见人影,不由有些发怔,竟不知自己是看走了眼还是生了幻觉。 司马善盯着去而复返的人,目瞪口呆:“出了何事?” “碰见陆子修了。”司马嵘脚步匆匆走至窗边,打开窗子发现后面竟有一道矮墙,顺着不远处那棵老树便可下去,下面是一条无人小巷。 “我从此处离开!”司马嵘欣喜说完,立刻抬腿跨上窗子。 “当心!”司马善吓一大跳,急忙追过去,“这可是二楼!你不要命了?!” 司马嵘朝身后示意:“不要紧。” 司马善见那矮墙离得不远,仍是提心吊胆,看他挂在窗口,跳到矮墙上差点崴了脚,不由将一颗心提到嗓子眼,直到他拙手拙脚顺着树干爬下去,这才放心,想了想,又觉好笑起来。 司马嵘拍拍手将搭在肩上的衣裳拿好,抬头朝上望去,正瞧见司马善在窗口冲自己直笑,显得异常开怀,心知方才丑态百出,无奈又自嘲地轻叹一声,目光左右轻扫,没见到其他人,便放心地转身离开。 这条小巷看似人迹罕至,道路上尘土堆积,竟一走一个足印,司马嵘脚步匆匆,接近巷口时没料到忽然有人跑进来,只觉得一道阴影迎面而来,不及避闪,与来人重重撞在一处,肩头生疼。 司马嵘抬眼,瞥见对方的面容,眸色微沉。 那人一声不吭,似乎未受影响,只撞得脚步顿了顿,迅速侧头撇开脸,匆匆往巷子里走去。 司马嵘转身,盯着那人走路时古怪的姿势,又看看地上比自己略大的足印,随即放轻脚步尾随,一路都未曾引起对方注意,最终从另一头出了巷口,远远盯着那人进了斜对面某座院落的后门,微微蹙眉,原地站了半晌,见那门口再无动静,这才转身离开。 一路再无耽搁,司马嵘匆匆回到丞相府,用罢饭便开始等,一直等到王述之回来,连忙起身相迎。 王述之露出一脸受宠若惊的笑容,打趣道:“怎么如此热络?半日不见本相,可是念得紧了?” 司马嵘:“……” 王述之哈哈大笑,走进内室扔了笏板:“晏清……” 司马嵘一时没反应过来。 “嗯?”王述之抬眼看他,“你不叫晏清?” 司马嵘一愣,连忙上前:“丞相见谅,属下听惯了王迟二字,一时没察觉。” 王述之轻轻一笑,张开双臂:“嗯,替我更衣。” 司马嵘虽被免除奴籍,可做的事与之前并无差别,只好无奈上前,替他解开朝服,解到一半时动作顿了顿,低声道:“丞相,京城可有胡人?” 王述之微挑眉梢,敛起唇边笑意:“朝廷几次北伐,倒是俘虏了不少胡姬,京中应当是有的,怎的忽然问起这个?” “那可有胡族男子?” “建康城乃京师重地,任何人出入城门都会经过严格盘查。”王述之看着他,问道,“可是遇着什么事了?” 司马嵘沉眼,应道:“今日出门,见到一名形迹可疑的年轻男子,此人高鼻深目,若属下没有看错,应当是秦人,而且此人走路隐含几分柔态,瞧着十分古怪。” 王述之蹙眉:“你在哪里见到的?” “……”司马嵘顿了顿,“在衣铺附近见到的,之后便一路尾随到另一条街上,见他入了一道后门,属下不清楚那是何处,只在心中记下了。” “嗯。”王述之沉吟半晌,自己拿了常服换上,“我随你过去看看。” 正在这时,王亭匆匆跑进来:“丞相,单大人派人送来口信!” 王述之道:“什么事?” “太子给皇上递了道折子,说案子查清了。” “哦?”王述之挑眉,点了点头,看着司马嵘笑道,“看来我得先进一趟宫了。” 第十四章 太子司马昌将一道折子递交到皇帝面前,矛头直指豫州牧梁预,皇帝才刚看完折子,还没来得及听太子详细陈述,便听内侍来禀:“陛下,丞相在宫门外请求面圣。” 司马昌头皮微微发紧,急忙道:“父皇,梁大人虽远在豫州,可毕竟是老丞相的得意门生,一向与王氏过从甚密,眼下丞相挑在此刻入宫,或许是已经得了消息,打算替梁大人求情。” 皇帝司马甫听了,面色不悦:“他倒是比朕知晓得还快!” 司马昌心中暗笑,又皱眉摇头道:“丞相身为臣子,为父皇分忧实乃其本分,可若事事赶在父皇前头,这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唉……朕何尝不是这么想的!”司马甫揉揉发疼的额角,在殿内来回转了几圈,最后无奈地挥了挥手,“宣他进来。” “是。”内侍应了一声,脚步匆匆离开,到了宫门口,将王述之领进来,眼珠子左右溜过,迅速观望一番,垂首低声道,“太子殿下方才说,丞相事事赶在陛下前头,实属不应该,丞相若是为了梁大人一案而来,可要慎言。” 王述之笑意盎然,轻拂广袖,一锭银子落在他的手中:“多谢佟公公提点。” 佟公公立刻面露笑容,不着痕迹地将银锭收入袖中,恭声道:“应当的。” 王述之进殿跪拜,起身时似乎才见到太子站在一旁,面露诧异,忙又对太子行了大礼。 司马甫虽心中不痛快,面上却对他极为亲厚,笑道:“丞相前来所谓何事?” 王述之欲言又止,最后笑了笑:“太子殿下在此,想必是有要事相商,臣前来却为小事一桩,怎可赶在太子殿下前头?不妨臣先告退,稍后再行禀报?” 司马昌忙抬手:“哎,瞧丞相行色匆匆,想必此事紧急得很,不必谦让。” 王述之连连摆手,笑眯眯道:“不妥不妥,臣之事的确不甚要紧。” 司马昌见他一再谦让,便觉得他心中有鬼,不由更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