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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重之如同看一个傻瓜:“你死了,太子才好继位啊!” 皇帝噎住。 “说这么多废话,无非是想让你做个明白鬼。”王重之说完笑意一敛,顿时煞气横生。 皇帝眼见着那把滴血的剑迎面而来,一瞬间寒气从脚底直直往上窜,眼看着剑尖上鲜红的血迹,身子如同被困住,动弹不得。 剑尖上的血瞬间在眼前放大,天旋地转。 “啊——!”皇帝从噩梦中惊醒,目光发直,大汗淋漓,一时已分不清谋反的究竟是毅王与王氏,还是前太子与永康王,气喘吁吁之际,眼前一片赤红,鼻端全是那剑尖的血腥味。 “父皇……”一道熟悉的声音悠悠传入耳中。 皇帝如遭雷击,一抬眼,猛然见到一身白衣的司马嵘飘飘然立在榻前,吓得差点背过气去。 “嵘嵘嵘……嵘儿……”皇帝舌头打结。 司马嵘捂着胸口,清浅地笑了:“父皇可曾后悔?” 皇帝一愣。 “看来,父皇当真不知后悔为何物。” 皇帝连忙摇头:“不不不,父皇实在情非得已,父皇已后悔了,父皇这就将皇位传于你!”说着便要起身。 “皇位?”司马嵘不屑地看着他,“再做一个像你这样的皇帝么?” 皇帝咽了咽口水,冷汗直冒:“你你你……你可是来索命的?” 司马嵘捂着剧痛的胸口,迟疑道:“我……似乎还没死……”说着也不知怎么的,胸口的剧痛似乎轻了些,一股莫名的情绪传来,下意识转身朝乌衣巷看过去,面露迷茫。 皇帝趁他转身之际,迅速从榻上爬起来,想要悄声逃离。 司马嵘倏地转身,直直看着他:“你要去哪里?” “我我……”皇帝一紧张,自称都忘了,急惶惶朝里面一指,“我去取传国玉玺!除了我,无人知晓它藏在何处!” 司马嵘神色淡漠,没有他预料中的惊喜,只微微想了想,点点头:“也好,省得给那些废物。” 皇帝当着他的面将传国玉玺取出来,万分不舍地递到他面前。 司马嵘伸手,莹白的手却从玉玺上穿过,愣了一下,面露茫然:“我似乎忘了一件事。”说着便毫不留恋地转身,缓缓朝门口走去。 皇帝大气不敢出,直直盯着他的身影如鬼魅般消失在外面,急忙将玉玺放回去,匆匆跑到门口,躲在阴影处往外偷看。 司马嵘出了皇宫,胸口的痛楚一分分减轻,那股弥漫的恨意与不甘也似乎在夜风中消散。 仿佛有一根绳在前面牵引,司马嵘不急不缓地朝乌衣巷走去,越走眼神越发清明,直到入了丞相府,走在熟悉的长廊上,这才想起,这已是自己的第二世。 屋子里,司马嵘面无血色地躺在榻上,李大夫收回最后一根银针,叹息着摇了摇头,与其他同样无能为力的大夫们一齐拱手谢罪,也不知是年迈经不得冻,还是心灰意冷,走出去的步伐迟缓踉跄。 屋子里陷入死一般的寂静,王述之如坠冰窟,轻轻将司马嵘扶起来抱在怀中,越抱越紧。 “晏清,我等了你这么久……”王述之哽咽着,眼底赤红一片,心口绞痛难当,忍不住亲吻他冰冷的唇,只觉得唇上传来的凉意如同一支利箭,狠狠刺在心尖上。 “晏清……”王述之再也说不出话来,只抱紧了怀中的人不听喃喃着,“晏清……晏清……” 一只手轻轻贴在脸上,触感冰凉,却异常熟悉。 王述之怔住。 只顿了一瞬,王述之猛然回过神,忙抓住贴在脸上的那只手,定定地看向司马嵘,脑中一片空白。 司马嵘指尖轻轻擦了擦他的眼角,看着他憔悴的面容,眼底满是心疼,与他对视片刻,弯起唇角笑起来。 “晏清!”王述之猛地将他抱紧,失而复得的喜悦夹杂着心里左冲右撞的慌乱,除了将手臂勒紧,完全不知该作何反应。 “唔……”司马嵘被他勒得生疼。 王述之吓一跳,忙将他松开,摸着他的脸颊仔细看,又摸摸他的头、手臂……几乎是全身上下都摸遍了,确认眼前的人还活着,这才开始惊喜。 “晏清!你醒了!”王述之高兴得不知如何是好,一瞬间似乎自己也死里逃生,抱着他狠狠亲了一口,亲完觉得不够,又亲一口,“太好了!太了!” 司马嵘笑意加深,摸了摸他的脸。 王述之感觉他手上无力,逐渐冷静下来,上下打量他:“可有哪里不舒服?” “还……好……”司马嵘久未开口,嗓音沙哑。 王述之喜得不知如何是好,又在他唇上重重啄了一口,转头冲外面喊:“快去请大夫!” 第九十二章 丞相府一夜两次闹腾,大夫们差点累倒,好在司马嵘总算醒了过来,他们肩上的担子也卸了,抹抹冷汗互相瞧一瞧,都是松口气又遗憾又挫败的模样。 不就是中了毒箭外加身上划破跌破了些伤口么?毒都清了,身子也养得差不多了,人却愣是不醒,结果就这么睡了些日子,又好了。这样莫名其妙的病症,委实生平未见,莫不是真中了邪? 大夫们齐齐打了个冷颤,不敢再多想,转身各回各屋。 王述之高兴坏了,抓住司马嵘的手不让他乱动,自己亲自端着碗给他喂汤药,喂完了在他唇上亲亲,咂咂嘴直道苦,硬是给他塞了一颗蜜枣。 司马嵘哭笑不得:“当我是小孩子么?以前做了那么多年的药罐子,什么药没吃过,什么苦受不了?” “不一样。”王述之细细摸着他的脸,爱不释手,“以前是没人疼你,现在有人疼了,你就不能再吃苦了。” 司马嵘看着他容光焕发的笑脸,与自己睁开眼时看到的憔悴模样判若两人,一时鼻子酸得发疼,心里软得能渗出水来。 王述之对着他上看下看,总觉得他这回醒来与以往有些不同了,似乎笼罩在身上的那层清冷散了许多,反倒添了些许温润。 司马嵘与他对视,黑沉沉的眸子被笑意晕出柔和的波光来,伸出手捏捏他的脸:“看傻了?” “可不是。”王述之低声笑,亲吻他眼角,含糊着嗓子埋怨,“你这模样可不能被别人瞧见了。” 司马嵘不明所以:“怎么了?” “怕你被人抢了。”王述之咕哝了一句,拉起被子兜头罩下,将二人蚕蛹似的裹在里面。 司马嵘听得好笑,在被窝里挠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