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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过去,皱眉道:“一点效用也没有?我以为多少能缓一缓……”转头道:“莲香,拿酒来,我陪着二爷喝,醉了也就不觉着了。” 莲香连忙应了,让人摆了桌子,送上十个下酒劝碟和绍兴烧酒、扬州麦烧。李四勤一屁股坐下,抱着坛子喝酒,外头沥沥下起雨来,他越发坐立不安,眼见得近午,连大河揭帘子走了进来,李四勤顿时大喜,扑了过去,“大河,你的药还有没有?你一定还有——” 连大河苦笑道:“小的确实还有一盒,待会给二当家送——” “坐下!亏你也好意思开口!送了你六盒,大河两盒,你的六盒全完了,大河的一盒还没有用完——” “俺的伤多——”李四勤满脸委屈。 “你就是用药洗澡也没得这么快!过来喝酒!”连震云瞪着李四勤,看着他垂头丧气,老实回来坐下,叹了口气,“大河,到天瑞堂去催催,让他们赶紧把新药再制出来,让二爷试试——” “姨奶奶,府台夫人差比儿姑娘来了。”门帘里响起禀告声。 莲香笑道:“赶紧让她进来。” 比儿穿着一身碧青色拱碧兰对襟单衫,黄绫子裙,脖子上挂着赤金项圈儿,窄袖下滑出两只通红莹润的玉镯。身后枝儿捧着一大一小两个剔漆圆盒。比儿先要给莲香磕头,立时被莲香拉住,笑道:“不用和我多礼了,给我们爷和二爷磕个头罢。” 比儿早见得连震云和李四勤在。移步过去。磕了个头。“给连大爷和李二爷请安。” 连震云点了点头。“起来罢。”李四勤放下酒。看着比儿道:“她身子可好?能下床了么?” 比儿笑着道:“回李二爷地话。夫人身子好些了。今儿吃了姨奶奶送过去地粽子。觉得很受用。有力气走动两步。奴婢出门时。咱们大爷和沈娘正陪着她在堂屋里说话呢。 ”又道:“夫人差奴婢过来给姨奶奶和李二爷送东西。” 李四勤一愣。“她给我什么?” 比儿转身召过枝儿。先把一盒呈给莲香。“姨奶奶。这是大爷让人从江西送过来地艾窝窝。又养身又爽口。夫人让给姨奶奶也尝尝。” 蕊儿上前笑着接过,比儿又从枝儿手上取了另一个小圆盒,对李四勤道:“夫人说她生病时劳烦李二爷担心了,好歹等着她身子好些,过来和二爷说话。看着下雨,记起二爷身上的伤,知道二爷手上必是没了药,新药地药道怕是不及旧药好,叫奴婢翻了箱子,又寻了三盒给二爷送过来,夫人说,若是不犯冲,拿着和新药混着用,二爷慢着些,她哪里可是再没有了。”转头又对连大河道:“夫人想着大管事手上必还有,也就没再给大管事留。” 连大河还在逊谢,李四勤早就扑上去把盒子抢了在手,裂嘴大笑道:“俺昨晚上还在想,要不要和她再要要去,又想她若是有,哪里又会藏着不给俺,果然就是这样!你和她说,让她慢慢养,俺能等的。”说话间,就向外跑去,“大哥,俺回院子里擦药去。” 连震云看着他转眼没了影子,苦笑一声,“去看着他,把天瑞堂的药和那膏子混着,慢慢用。”连大河连忙应了,追了出去。 连震云看了看莲香,莲香连忙站起,拉着比儿笑道:“这可多谢你跑这一回了,半叶,给比儿姑娘倒茶,请她坐。” 比儿笑着在脚踏上坐下,接过半叶送上的福仁泡茶,看着连震云从乳娘手中接过海静,逗他说话,悄悄儿对莲香道:“夫人让奴婢问姨奶奶,大当家说要去淮安地事儿怎么样了?她前阵子下不了床,现下也出不了门,不说和连大爷讨个情,便是和李二爷说上话都不易,不过是递个话儿,到底没用。” 莲香听得比儿问起去淮安的事,低声道:“我们爷现下全没提起了,我也不敢去问,拖得一天是一天,只盼着夫人早些好,能和二爷当面说说。” 比儿沉吟道:“奴婢方才听二爷说话,他多半也是不想去的。我们爷离三年考满还有一年多,考评一直是上等,要谋连任也不难……” “正 话,你和夫人说,我只想着和她长久在一处儿方好顿,又道:“齐三爷和沈姑娘的亲事眼见着要办了,你让她别操心,保重身子,我去和我们爷说说,迎送女眷的事我过府去替她办。” 比儿欢喜道:“多谢姨奶奶,今儿齐三爷也是这样和我们奶奶说,想烦姨奶奶帮衬,他过府里和连大爷说说。” 莲香笑道:“若是齐三爷来开口,这事儿就更容易了。他如今和沈姑娘还好罢?昨儿我还听二爷说,他如今老实得紧了?” 比儿叹道:“出了这一档子事,全府里的人都吓得不轻,不说我们爷这阵儿把外差全排开了,大爷也是足不出户的,白日里爷开衙他就陪着我们奶奶说话,晚上爷回来,他就陪着沈姑娘说话。便是沈姑娘每日里话也少了,也再没提退亲的事。”又叹了口气,“我们奶奶却又多了重心事,仍是怕委屈了沈姑娘,现下大爷身边只有她,就已经闹成这样,若是去了京城里……” 蕊儿劝道:“你和夫人好好说,沈姑娘是进门后逃婚的,若是没遇着齐三爷,不说这辈子嫁不出去,至少清白人家是不敢要他地。齐三爷六品的千户、十几亩大的宅子、使不完的银钱、穿不完的绫罗,姑爷是堂堂的府台,妹子是正四品地命妇,这样的人家,何尝会委屈了沈姑娘?再者,齐三爷娶了沈姑娘,是做正室,不是做妾,若不是万分地中意哪里又会如此?沈姑娘不是个傻子,她会想明白的……” 比儿苦笑道:“奴婢何尝不是这样劝的呢?只是夫人说,总商汪府里一年娶七八个妾,个个也是穿绫着罗的。她何苦逃出来做些针钱,时时被浮浪子弟相扰着度日?沈姑娘当初敢逃婚,一个人在外头躲了七八年,她哪里又是在意银钱的人?便是她书香门弟出生,不肯受怠慢做妾,也没得个把正妻位置看成天地道理。不过因着齐三爷多少也是真心,这回又闹成这样,沈姑娘心里过不去,不好再提退亲的话罢了。” 莲香半晌不说话,蕊儿也不再吭声,桂姐儿却笑道:“不是我说嘴,比儿姑娘想想看,是不是这个理。府台夫人和府台大人丽情深,夫人便把这单夫独妻过日子当成了正理。依我说,一个茶壶配上十个碗才是常理。沈姑娘若是非要较真,就得让齐三爷把府里的女人都赶出去,那也太作孽了不是?沈姑娘何尝不知道这个理她不退亲和夫人又有什么干系?” 比儿不由笑了出来,莲香亦笑道:“桂姐儿说得也未尝没有道理,好比儿,你回去好好和夫人说说。” 比儿喝了茶,告辞回了府衙,正是晌午饭时。齐粟娘虽是削瘦,面上也微微有了些血色,陈演从前衙回来,见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