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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精神尚好,便叫在堂屋里摆饭。 桌上四碗四盘,全是滋阴补气的药膳,不说陈演陪着吃,齐强和沈月枝也是早吃习惯,只盼着齐粟娘多吃几口。 陈演就着吃了一碗白米饭,看着齐粟娘吃了两个艾窝窝。便舀了一碗汤,一勺一勺喂给齐粟娘,齐强见着她喝完,欢喜道:“果然是好些了,四月里一天能喝半碗汤已是极难,如今一顿饭便能吃两个窝窝,一碗汤。妹子,这艾草窝窝你受用得住,我再叫江西那边送过来。” 陈演从袖中取帕子给齐粟娘擦了嘴,齐粟娘微微一笑,“哥哥,还有十斤没吃完呢。我一天能吃多少?不用再送了,免得糟蹋了好东西。我如今胃口慢慢好了,今天早上吃莲香送来的粽子也没吐出来,你放心,我马上就好了,你六月里办亲事,我可不能误 齐强连忙摇头,“不是和你说了么,我地亲事请莲香过来帮着,你只要坐着看就好。吃了饭我就去连府里。你不用操心这些。” 待得各人用毕饭,齐强去了连府,陈演便扶着齐粟娘回内室里歇息。两人一起坐在座榻上,齐粟娘窝在陈演怀里,看着比儿送上两盏清茶,笑着道:“比儿,你是说莲香她们不会去淮安了?” 比儿点头道:“奶奶放心,奴婢今儿看那边府里的动静,怕是淮安那边没稳下来。连府里地大爷打算长住。” 第三十三章 逃过婚的沈月枝(四) 演一边听着比儿回话,一边取过榻上薄被,给齐粟>道:“你怎么看出来他们家要长住的?连大当家可不会和你说罢?怕是也不会和莲香她们说。” 比儿笑道:“爷说得是,莲姨奶奶还提心吊胆呢。 奴婢不过觉着连大爷这样的精明人,若是要走,断没有任她们装聋作哑的道理。二则,李爷多少是知晓一些的,他既说慢慢来,自然是知道不会走。三则,奴婢看着连府里的大门新近漆了一回,连大管事那样干练的人,若是不在这府里长住,他哪里会费这个心花这个钱 齐粟娘欢喜道:“我就怕莲香走了,我便是身子好了,却寻不着说话走动的人。陈大哥,你若是一直为官,咱们以后能不能去淮安?” 陈演哈哈大笑,“好,你若是想去,我想尽办法也要谋淮安的缺。连大当家的动静,最近一两年是不会走了。吏部三年大计,张鹏张大人如今是吏部尚书,我也不为升官发财,不过是换个地方,我上京述职的时候就求求他,他帮我一把也费力。”柔声道:“邸报上说,皇上去塞外西巡,张大人也随驾去。,等他回来,我就先写信过去,求他替我寻个淮安的缺。” 比儿笑着退了出去,齐粟娘抱着陈演的腰,虽是笑着,却渐渐低了声。陈演低头看着她,“怎么了,粟娘——” 齐粟娘抬起头来,满脸都是笑,“陈大哥,你若是喜欢治河,咱们就去谋河道的缺。张伯行大人是河道总督,河台衙门就在淮安,你就到他手下去办差。你不用担心亏空,哥哥让我替他看一些生意,每年总有一两万银子进项。便是全填进去,我们家的日子还是能过得去的。” 陈演看着齐粟娘的神色儿,也不再多问她,只是笑着搂紧齐粟娘,吻着她的额头,“你不用替我操心这些,只管好好养身子,和莲香说话耍玩。等你身子好了,后园里荷花也开得正好,咱们也摆一席,请莲香她们过来赏玩,到底她们辛苦侍候了你六七天,着实用心。看着你见天儿越来越好,我心里也实在感激。” 齐粟娘更是欢喜,一边咯咯笑着,一边在陈演怀中乱钻,“陈大哥,听说这会各府送来的药材你都收下了?咱们也要还礼罢?” 陈演笑着哄她,“少动些,好生养着。”又笑道:“那一晚,扬州城各府里送来的药材就数不清,我当时也是急了,没想着齐强哥能从天瑞堂要药,全都收了。你放心,沈姑娘和比儿一起办着,这几日也还得差不多了,不用你费神。”又笑道:“没有女眷地人家,我都请周先生替我办了,只有河标千总崔大人那边,我亲自上门回了礼。他送得太重,老沙参便是五枝,都上了百年,补血地首乌更是有年头,天瑞堂里的也比不上,我都让理儿给你做药膳了。”低头看着齐粟娘,“他是八爷的门下,这样殷勤也不是没有道理,可是我总觉着有些蹊跷。” 齐粟娘吐了吐舌头。趴在陈演身上笑。“你如今也忒厉害了些。这都叫你瞧出来了?陈大哥。陈大哥。小崔哥叫我不要说。我还是得和你说。小崔哥是我地救命恩人。当初要不是他。我就可能又会发病死了。要不是他。我也没法子从人牙子地船上逃下去。我也遇不上你娘。就没法子嫁给你啦。” 陈演见她兴奋得满脸通红。叽叽喳喳说个不停。虽是高兴她精神好。却也担心她累着。连忙哄着道:“好。我全明白了。现下你不用急着多说。等你身子好了。咱们再摆一席。请他进府里来作客。” 齐粟娘搂着陈演地颈脖。咬了他一口。笑得止不住。“我就说陈大哥好着呢。一定不会乱猜地。小崔哥还不信。陈大哥——” 陈演被齐粟娘亲了一脸口水。搂着齐粟娘倒在座榻上大笑。“我们这样地情份。我还要猜疑你不成?只有你乱吃醋地。好在我是男人。不和小心眼地女人一般计较。” 齐粟娘听他得意忘形。哪里肯依。两人笑闹了好一会。齐粟娘便撑不住。靠在陈演身上慢慢睡着了。陈演小心地将齐粟娘安置在座榻上。替她盖好被子。一下一下轻轻拍着她。他凝视着齐粟娘眉间微皱地细纹。轻轻道:“孩子虽是去了。总会再有地。别太伤心……沈姑娘虽是被你使法子哄进府来地。她地性子。不中意齐强哥也不会嫁地……不关你地事儿……” 齐粟娘翻了个身。睡得更沉了。陈演地脸色松了下来。慢慢拍着 头却不知不觉紧紧皱了起来。 “周先生,连震云到底打算如何?他和河标千总崔浩之间地仇可结得深。”陈演在前衙书房里来回走着,“不说当初崔浩方一到扬州,连震云在自家府门口差点丢了命,就说这一回,江苏帮二帮主不服连震云继位,勾结他手下来暗算他,崔浩若是没插一脚,我实在不信。 ” 周助抚着短须,沉吟道:“此事确有难解之处,正巧在连震云去淮安接任之前,离淮安最近的大坛口高邮坛主遇了刺,居然冒犯了四阿哥。高邮漕帮死地死,伤的伤,没法接应,也太奇怪。” 陈演顿住脚步,“若不是他运气好李四勤适巧回漕过淮安,他可就是死路一条。听说刺杀高邮坛主地人也是守在坛口前水巷小乌篷船里,和当初崔浩刺杀连震云如出一辙,我都会怀,连震云会不怀么?八爷却又差了齐强过来——” “八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