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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他心下担忧,倒是林西君,向来顺风顺水走过二十余载的她,如今第一次体验到死神的冷酷无情,该是有多绝望。 丧礼那天恰逢初雪消融,所虽说头顶太阳,也还是感觉不到一点暖的。 温谨言风尘仆仆从海南赶过来林家祠堂之时,一袭黑衣的林西君正跪坐在灵堂的一侧发呆。她又瘦又小,此刻蜷缩在那里更是成了小小的一团黑猫,令温谨言觉得可怜。 突然周桑从外面跑过来,戳了戳他胳膊:“先生!我有急事要处理,还请您允我一天的假…” 温谨言还未从林西君那处回过神来,只是转了头,问了一句:“你说什么?” “我说我要请假!”周桑焦虑道。 这并非他常态,温谨言便没有多问,只点了点头:“去吧。” 周桑深深鞠了一躬:“谢先生。” 一会儿话的功夫,便轮到了温谨言上前献花。他走近灵堂,将手里的一朵白菊放下,面前林西洋的遗像,还是多年前他毕业典礼上的青涩照片。 这些年里,他忙碌的都忘记了拍张照片留念。 “你想要的结局,便是这个么。”温谨言喃喃了一句,尔后低头:“安息吧,…西洋哥。” 起身之时,他转头看了一眼林西君,但那丫头自始至终都在低着头一言不发的模样,更别说是注意到他了。 就这么退下去着实不甘心,随后温谨言便寻了一角落里坐下,默默注视着林西君。此番他来的急迫,连家没回便赶来了这祠堂,不过所幸,他还是赶上了。 许是丧礼的气氛太过于沉重与压抑,所他刚坐下没一会子功夫,便有些头疼。但他并不想就此离开林西君,就在此刻,有人捉了他衣襟一下。 温谨言抬头,便瞧见了温小宝。半年未见,他又长高了许多,还有了胡须。 “…小宝?”温谨言小声唤了一句:“老头呢?” 小宝指了指对面的宾客厅,温谨言顺着望过去,仔细瞅了一会子,才看到了穆珍与温海纳,…还有龙耽阳的身影。 他略作沉吟,尔后道:“只有你瞧见我了?” 小宝点点头。 见温小宝不吭声,温谨言揉了揉太阳穴,道:“我去海南那边,是有工作要做。” 当时温谨言与林西君登机去海南,温小宝愣是在自己屋里待了一天,也不肯去机场送送他们。这世间的情有多种,但并非只有爱情有醋可吃。 “林姐姐的哥哥永远离开我们了。”温小宝冷不丁道:“小爷你要记得爱护自己的身体。” ☆、第55章 吃醋往往是因为在乎,但所有这些在个人的生死安危面前,似乎又都将会变得不重要。 温谨言一愣:“你…这是在担心我?” 之前他一直都认为温小宝没心没肺是个忘恩负义且欠揍的主儿,只直至今日温谨言才发现,原远并非如此的。 “才没有。”闻言,温小宝将头一扭,转过去了别处。 这一眼望过去的林家祠堂,便大都被哀默笼罩着,暮霭沉沉的气息弥漫至众宾客间,像鬼魅,似阴魂,经久不散。 届时,周桑已然赶到医院…的病房外。他顿住脚步,许久都未敢推门进去。 方才在林家祠堂他接到电话,对方确认了他的名字,确认了他与周忍的关系,…同时还告知了他周忍已然出了车祸且躺在医院奄奄一息的事实。 那个瞬间,他的世界轰然倒塌。老天大概太残忍,就连他赖以生存下去的最后一丝动力,也都给残忍的剥夺了个干净。 且就在刚刚,他飞奔来这里之时,还有穿着白大褂的医生面无表情的告诉他:“病人已逝,还请节哀。” 病人已逝,还请节哀。 不知何时,他手里已然多了一串钥匙,他低头看一眼,认得出那是周忍床头边桌子抽屉上的。…临了临了,除了这些讨人厌的遗物,他最终还是孑然一身了。 思及此,周桑浑身都在不住的打颤。医院这个地方太阴冷,他今日离开,今生都不想再进来。 进去病房的时候,他仔细端详了周忍许久,她的脸部都被绷带缠绕着。周桑叹口气,想着这样也好,打小就爱臭美的她,即便就此醒来看到镜子里的她是这番模样,也会痛不欲生的。 但他还是哭了,先是小声啜泣,尔后蹲下来,终泣不成声。 在此之前,林家祠堂的丧礼上出了一个小插曲,仅在温谨言缺席去了对面宾客间的空当儿,林西君便晕倒了。 得知消息,温谨言飞奔回来将她一把抱起,安顿在祠堂别院的房间里。 至丧礼结束,已然是深夜之时,林西君才醒来,她睁眼看到的第一个人,正是此刻在怀抱着她的温谨言。 这恍若是梦境,令她觉得不真实。 所她忍不住上手去摸了摸温谨言的眉毛,惊诧道:“温谨言,…是你么?” 温谨言点点头,抚了下她额间的碎发:“可还觉得哪里不舒服?” 林西君看得呆了,微微张开着嘴唇,轻轻摇了摇头:“我怎么了?” “我订了今日最早的机票,才所幸能赶过来送林西洋最后一程。方才行过礼我便一直在大厅的角落里看着你,只因你一直在低着头,所并未注意到我,且还在我去宾客间的空当儿,晕倒了过去。” “我,…晕过去了啊…”闻言,林西君拍拍脑门,道:“近来夜里总是睡不踏实,早晨又醒来得早,怕是因为太累了。” 温谨言将林西君圈在怀抱里的力度又紧了一些,他三思过后,决定还是选择暂时瞒着林西君。林西洋的逝世对她打击太大,若在此时告诉她已然有了身孕这一消息,至少温谨言是不甚乐意的。 他不想因为任何因素,而降低了他的宝贝来到这个世界的可能性。 “你,…有话要对我说么?”林西君察觉到温谨言的异样,询问道。 温少爷惊诧,连连摇头:“没有,我是想说,…以后你要替我照顾好自己。”突然,他似是想起了什么,便将林西君的脸颊捧起来,面对着自己,道:“你扔下我跑来京城一事,我看在林西洋的面子上先饶过你这一回,若下次你再一声不吭便扔下了我,我便是要生气的。” 这话教林西君莫名觉得可笑,她莞尔:“好,我答应你,以后便是再没有下次的。” 这时,门外有三声扣门响,随着便是林建业的一声询问:“谨严,小君可醒了?” 俩人便都抬头,温谨言回:“已经醒了父亲,不必担心。” “知道了,早点歇下吧。”说完,窗口处便闪过一抹人影,林建业走了。 转头间,温谨言便瞧见了林西君的黯然,他垂垂眼睑,道:“此番,对你父亲打击很大。” 偌大的林氏产业,又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