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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闻逍遥王府别苑十年前天降大火,恰值萧辞在别苑静养性命虽然无恙一张脸却毁于一场大火之中,如今整日面具遮面,不见世人。 夏侯瑄谢了恩坐在一旁,青鸾奉上一杯茶,朴素的青瓷,清冽的茶汤飘着袅袅雾气,他闭目嗅了嗅喝了一口“岁寒三友?” “好灵的舌头。”她瞧着夏侯瑄一派晋人遗风乌衣世家子弟的做派清亮的眸子满是赞赏之意“这是今年上好的雨后龙井,添了去岁的松针,还有雪后第一枝白梅。” “姑娘心思灵巧。” 青鸾抿唇一笑帮三人一一斟了茶退立一旁,景皓戏谑的问道“那件案子怎么样了?莫非真是百花案重现?” “已经草草结案,无踪无际,查问了所有人证物证,衔接合缝,没有丝毫漏洞。” “说来听听。” “辰时一刻碧沅在前厅以文会友,芙蕖也在殿外凑热闹。 巳时二刻九儿随她入房歇息,因九儿失手打碎茶盏梳洗打扮约莫三刻钟的时间,接着芙蕖执黑白二子下棋自称口渴了,九儿下楼取水恰好殿外散场每日定例午饭时间是午时一刻。 自碧沅处取完桂花蜜回转差不多一刻钟时间,堪堪是午时二刻,芙蕖正躺在床上休息。 直至未时一刻九儿才真正发现芙蕖遇害。那末遇害时间应是九儿取水的午时一刻至午时二刻之间,亦或未时一刻之前。” “诡异之处莫过于满室梨花,九儿就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烟雨宿柳楼琴棋书画雅舍遍植梨花,那日芙蕖下棋开了漏花窗,花瓣入室也是有的。屋内无争执痕迹,身体无伤无痕,无毒无病,一切顺理成章就像…” “鬼魅作祟?”景皓接住他的话头,他无奈的叹息了一声。 萧辞自始至终一派安然,虽离得极近却若极淡的水墨远山虚无缥缈看不真切。 “不错的说辞,刑部肯定不会为了一介烟花女子彻查此事,草草结案也在情理之中。”景皓哧笑一声道。 夏侯瑄讪讪一笑很不自在,景皓一番长谈阔论之后时间已经被消磨的七七八八日上三竿,萧辞终于温和的说道“莫误了夏侯公子云亭集会。” 夏侯瑄这才灵台清明起身告辞,待他走后景皓摆弄着青瓷茶杯“琴字号房扶黎与王爷叙话,书字号房的裕小王爷……” 他干咳两声继续说道“棋字号房处于二者之间,若是避着两面神不知鬼不觉的行凶抽身而退,毫无破绽,那末凶手案发之后并未离开,他就在我们中间?” “恩。”略显苍白如竹节一般的手指不紧不慢敲打着青石桌面。 “公子,芙蕖善棋,惯用黑子,这般国之圣手一时之间惯有的习惯很难改变,棋盘白子明显占上风。没有破绽,无迹可寻,才是最大的破绽。” “待无暇回京许会有所进展。”萧辞咳嗽了几声,青鸾赶忙拿过一件鸦青羽缎大氅披在他身上,絮叨道“此间风大,景色并无可看之处,还是早些回府为好。” “你倒是唯无暇之言唯命是从,半点不把我放在眼中。” 青鸾脸色微红反唇相讥“王爷怕不是喜新厌旧了吧?扶黎姑娘大抵比我知情识趣的多。” “暗雨楼查过她的底细,夏匀之女夏言楚,流落江湖,师从蛾眉派李翡。” “五年前一人独战四位江湖上的顶尖高手,五年后只身入京沉冤旧案改换朝局,洞悉王爷隐藏的势力。暗雨楼亦无从查问其根细,岂是寻常之辈。”青鸾娓娓道来“此人留不得。” “互相利用,互相算计,很公平,棋高一招亦或技不如人全凭本事,与人无尤。”萧辞微攥了一下掌心“她不会伤我。” “公子既如此说了我并无异议,多一个这样的帮手于我而言是件不错的事。”景皓耸耸肩一口饮尽杯中的茶“天胤收了拜帖,明日自会去竹闲雅迹赴约。” “也给裕王府送上一张邀帖。” ☆、祸起月昭 锦雁城西市虽不复当年盛世光景但气度犹存,十二教坊歌舞升平,摊贩商人熙熙攘攘,满城杨柳色,半城荷花香。 一辆乌沉朴素的马车缓缓驶过,这在繁华热闹的西市并未引起太多人的注意,马车内铺着厚厚的白虎毛垫,置着一方矮矮的几塌,萧辞白衣如雪,古簪白玉束冠,修长苍白的手指拿着一卷书,寂静如水的马车只闻纸张间或翻动的声音。 扶黎正襟危坐思忖着昨晚的验尸结果,额心受过袭击,及其细微,没入头颅,红梅掩饰,若为银针,精确的目标力道,远距离袭击用内力打入,银针又当如何取出?为何要取出?若并非银针情理不通……额心的红梅已然与肌肤融为一体,又是何因所致? 派遣死士毁尸灭迹,芙蕖之死与其他死于百花案的人有何不同,值得他们耗费如此大的精力? “王爷让我协理你彻查百花案?” “十年之间雁月死于百花案的共五十八起,其中有品阶的官员二十八起,官宦人家的小姐十六起,平民十四起,但凡刑部审理此案皆会有命案发生,久而久之案宗束之高阁,无人敢查,百姓谈之而色变。” “加之江湖上的三十六起,共九十四例。悬而未决十年之久,王爷若有此意属下岂有不从之理?”百花案绝非想象中那么简单,萧辞的提议正中下怀,更与她此行的任务不谋而合,互相依附方为上策。 “此事回府再议。” 话音未落马车骤然停下,她一个不稳直直往后跌倒,马车内空间并不宽敞,避无可避只能任由额头向侧壁撞去。 没有预料中的疼痛,鼻间充斥着淡淡的白梅墨香,萧辞右手垫在她的额头下方,左手虚虚揽着她。 抬眸正对上那双漆黑点墨的眸子赶忙避开,利落的起身坐好,萧辞眉眼含笑看了她一眼并未说话,揉了揉右手。 “公子恕罪,裕王爷疾马而驰属下避之不及。” 扶黎打起帘子,只见萧瑀蓝衣锦袍,金冠束发,跃马而下,额间沁着细密的汗珠,眉开眼笑对着萧辞嚷道“二哥!” 萧辞略微理了理白袍不悦皱了皱眉“西街闹市,疾马而驰,普通百姓何以避之?” “下不为例。”萧瑀讪讪挠了一下后脑勺打量了一下旁边的扶黎,素衣便服,男子装扮,对着他行了一礼“小爷我怎从未见过他?” “昔年旧识。” 竹闲雅迹是一所乐坊,所有房舍皆以竹所建,清幽雅致,入此门者需赋诗一首交予掌柜评判才可入内。 经纬之才分文不取奉为上宾,另胸无点墨千金难买一坐席,故此处一时云集天下饱读诗书之士,谈经论道,以文会友,不失为锦雁城难得的一方清静之地。 几人入内各自留了一篇诗赋,小童收好绢布置于竹匣之中“诸位且稍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