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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四人約會(三)

    

番外:四人約會(三)



    徐宇立跟常念沿著海灘散步到一處石灘上,坐大石頭吹海風,浸著涼涼的海水,她望著水裡一家幾口帶著隻大金毛在玩球,也不羨慕。午後的陽光沒這麼烈了,打在身上暖暖的,海浪沙沙,紓壓詳和:「早知道當初來這度蜜月就好了,去什麼北歐,累死累活的。」

    本來是去十五天的,常念放心不下公司,商量著變成了八天,但難得遠遊一次,又想多去點地方,於是八天之間去了四個國家,走馬觀花的,交通時間比觀光時間都長,回來之後她無可奈何,體驗了一次全身散架的滋味,還得多請一天假期在家裡休息。

    「喜歡就時不時過來玩兩天啊,也不太遠。」可以把她拉離工作,他恨不得每個周末就帶她來,但常念明顯只是隨便說說,只嘻嘻回笑,沒有接話,轉頭探長脖子眺看來路,擔心道:「他們會不會迷路了?」

    常子悅兩人說去買雪糕,老半天不回來,徐宇立隨她掃了一眼,滿不在乎:「迷路更好。」

    這個回答果然引來她薄責:「怎麼做姐夫的你?」

    「侍候好她姐姐啊。」

    常念失笑搖頭,就見常子悅連蹦帶跳地過來了,手上拿著兩支冰棍,陸劍清提著塑膠袋緊隨其後。

    「姐,這邊有賣紅豆棍,我還以為這廠倒閉了,到處都找不到。」

    在常子悅還小的時候,常家成帶她們出去玩以外,就會在家門口的士多裡買三根紅豆棍,父女三人吃著回家。

    這大概是十五歲的常念和五歲的常子悅,在當時唯一共同喜歡的東西。

    常念拆了一條來吃,常子悅舉著手機,兩人自拍了一張發到家庭群裡。

    徐宇立未見過這牌子,見她們吃得有滋有味,還以為是什麼人間美味,就著她的手嘗了一口,滿滿過甜的糖水味,冰棍上半顆紅豆沒有,還不比他手上的巧克力雪糕好吃。

    但常念卻連給他舔了一口都感可惜,真正美味的是記憶的味道:「要是能買一堆回家就好了。」

    「對啊,等下回去問問老闆是從哪裡入貨的,我們也去找找吧。」

    不擅用電話,平日只用單字或表情回覆的常家成錄了個語音:「在哪找到的?居然還有在賣?」

    兩人應了父親的話:「而且還是當年的味道,應該沒有倒閉才對。」

    三父女隔空談了起來,徐宇立邊聽著,摸出手機上網搜索這個牌子。

    陸劍清站在一邊看了一會,看著她們對話時,徐宇立手機也跟著收到訊息,突然感覺只有自己是局外人,渾身不舒服的,猶豫了一下問:「姐夫,你為什麼在她們的群組裡?」

    他抬頭微怔,匪夷所思地看向這個少年,再三思考仍不能分辨出他到底是認真的,還是在開玩笑:「因為...我是姐夫?」

    陸劍清眨眨眼,好像是思考了一會,恍然大悟地輕輕揚眉:「哦...」隨即又有些失落,呢喃道:「那我還要等等。」

    這小子,一來就想和他同樣待遇了?

    「當然。」

    晨光入室,徐宇立抬手擋了擋臉,半夢半醒,手邊空蕩蕩的,習慣性去尋枕邊人。

    伸手摸到了一隻手臂,隨勢翻過去,搭在她的腰上,只覺觸感怪異,比平日硬了幾分,從肚子向上掃,一馬平川,這是背嗎?

    於是他微微低下頭,想蹭蹭她的臉,卻被短髮刺痛,猛地睜眼,嚇得連連往後退,連滾帶爬下了床。

    陸劍清被這動靜吵醒,半撐起身,借微弱的晨光望向徐宇立,疑惑又迷糊。

    「咳,我肚子痛,你繼續睡。」說罷徐宇立幾乎是逃到浴室去,把馬桶蓋子翻下來坐著,抓了抓頭髮懷疑人生。

    儘管常念表面上看似被說服了,晚間卻笑瞇瞇地把他的衣服整理出來:「你今晚跟小清睡吧。」然後把常子悅拉入房間。

    安排這次行程的徐宇立第N次懷疑自己來這邊是幹嘛的,但失望的只有他,陸劍清反而像放下心頭大石:「姐夫,你早上說的話,我還有點問題想問。」

    他是十萬個為什麼嗎?怎麼這麼多問題啊?

    「我頭痛,別問了。」

    「頭痛嗎?」他果不其然當真了,   緊張地問:「是中暑了吧?我跟姐姐說一聲?」

    徐宇立本來想拒絕的,卻沒有開口,躺在床上裝不在意,待陸劍清出去,更是拉起被子合眼睡好,聽到門鎖解開的聲音,做作地低吟了一聲,但回應地還是那個少年:「姐姐給我拿了感冒藥,我幫你燒點熱水吧。」

    猛然睜眼,常念那無良心的女人真的沒有跟來,他懷著一肚子不滿勉強睡下,沒想到一大早又吃癟,整個早上臉色陰沉。

    本來想到跟陸劍清過夜,常子悅也是有點緊張的。

    談了快一年的戀愛,他們的親密也是止於牽個手,親嘴只有一兩次,還都是她主動的,每次陸劍清都僵硬得像石像一樣。

    他是喜歡她的,她當然知道,但是她就是貪心地想更進一步啊,卻只能怪自己喜歡了個石像。

    常念洗過澡後穿得清涼,正要找件外套披上,常子悅趴在床上:「哎呀,怪不得姐夫走的時候一臉怨恨。」

    他的眼神常念怎會不明白,搖搖頭回:「有什麼怨恨的?現在每天每夜見,少一晚而已。」

    「下次他肯定不讓你帶我出來玩了。」

    常念擦了臉,把剩餘的護膚品抹在手背手腕:「那你們呢?談得怎麼樣?」

    「也沒什麼,就他總是很怕我的樣子。」她回想起早上的情況,不禁笑出來:「我穿著泳裝的時候,他整個人夠僵直的,不知道還以為我牽了具屍體出去。」

    「他這是珍惜你。」

    「我知道啊。」常子悅把小腿彎曲抱住,歪著頭看她:「所以你不用擔心我的。」

    常念點點頭,坐在床沿,伸手摸摸她的頭:「我不擔心你,我擔心小清。」

    「姐!」惱羞地反拉過姐姐的手,拱入她的懷中:「不過也好,我好久沒跟你睡了,我們今晚可以盡情聊天。」

    常念挑挑眉,摳著字眼沒有放過:「也好?看來還是我不識時務,打擾你了?」

    「你說什麼呢?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她慣會裝傻扮懵,在姐姐懷中撒嬌,作小兒態。常念忽然有些羨慕琴姨,但願她日後的子女也如常子悅一樣,不分年齡還是可可愛愛的。

    常子悅跟姐姐促膝長談,翌晨穿著姐妹裝出來吃早餐,隔壁房的兩個男人早在門外等了。

    徐宇立的臉黑得像被上了鞋油,常子悅警覺地躲在姐姐身後,常念卻像無知無覺一樣笑臉迎上去:「早安。」

    她挽著黑臉神的手臂,慢慢把丈夫帶遠,常子悅簡直覺得常念是勇敢的拆彈小組,撲上去把已經閃著紅燈的炸彈送到遠處,惜命地沒有跟上去,拉拉陸劍清問:「姐夫怎麼了?」

    他雖然在房間裡裝睡懵了不知道,實際上一清二楚:「他半夜把我當姐姐了。」

    「什麼?他碰你哪裡了?」常子悅驚呼出聲,緊張地上下摸摸他,她還沒碰過的小鮮肉,居然被徐宇立玷污了?

    「從背後抱了我一下。」他被她摸得不自在,卻沒有阻止,言畢被她敲了敲,斥道:「說話說清楚啊!」

    完了看看走在前面那對夫婦的背影,知道徐宇立臉黑的原因,又覺得有些好笑:「我等下要跟姐姐說。」

    那邊廂,徐宇立身邊圍著低氣壓,常念卻春風滿臉,昨日還怕短的衣服,今日大大方方地穿著,反而是在走廊上撞到不禮貌的目光,他皺皺眉伸手環住,她卻渾然不知:「你頭還痛嗎?」

    「哦?你在乎嗎?」

    她回頭看妹妹落後一段距離,快速在他臉上親了親:「今天的早安吻。」

    徐宇立在電梯前站定,也側過頭回吻她的額頭:「早安。」

    「頭還痛不痛?」

    他哼一聲,別過頭:「本來就不痛。」

    「我也知道啊,幼稚鬼。」徐宇立立眉嗔目,正要反駁,卻見被常念撞了撞肩:「今晚回來睡要不要?」

    把要說的話都窒住,還裝著生氣的他不好立即點頭,扯了個無謂的堅持:「睡床嗎?」

    「睡你。」

    「那行。」